1607.风信子的香味

    晚上九、十点钟的科学院南路虽然没有京城的那些主干道繁华,也还是很热闹的,秋天是这座北方城市最美的季节,没有沙尘暴,也没有呼啸的北风。除了秋高气爽就是阳光普照,周末的时候还可以跑到香山去看红叶;即便是到了晚上也可以透过那些森林丛林的空隙看见天上的一轮明月和闪烁的星星,还有一些淡淡的花香在若隐若现的飘动,所以那句“万美之中秋为最“似乎就是为京城而特别赞美的!

    晚上九十点钟的科学院南路的街头还是很不错的,虽然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回家去看那些又臭又长的电视连续剧去了,那些唱京剧、下象棋、玩扑克、遛弯、聊天的**们也四散而去了,可是街上的出租车还是亮着灯开得很快,一些私家车的驾驶前台后面的驾驶座上还是坐着已经劳累了一天的男主人或者女主人正在往自己的家里赶;老板和领导都是坐在后排的,不是闭目想着国家大事就是打电话联系自己的生意。

    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科学院南路街边的一些店铺已经关门打烊,可是另有一些和心灵驿站似的门面才开始开张营业;一些酒足饭饱的年轻人站在人行道上叼着烟商量到什么地方去找乐,三三两两的情侣在街边的行道树的树荫下携手并肩;有些刚下班的人看着手表赶着去搭乘最后一班回家的地铁,有些人则为了什么事正在从出租车上下来。有人一下车就认出了我,对身边的老大说了一句、指点了一下。于是我就看见了他们。

    他们一共六个,分别从两辆的士上下来,在街的对面下的车,和我正好平行,所以我认出了那个长得很**、眼睛凶恶、一脸麻子、声音嘶哑的丁麻子,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对我说的那句“事不过三“的话;在其他的五个人中间,我认出了在工体的那家夜店打过照面的两个,还有今天中午在吉安大厦楼下等了我半天,威胁我把嘴关上、把眼闭上、把耳朵**下的那个不修边幅的**和那个像拳击手的大个子,所以知道他们当然不是到这里来闲逛的,手里拿着的晚报里面藏着的当然不是准备献给我的鲜花。

    到这个时候,付华林和边鹏程想出的最后一招已经知道了。因为他们被我的敲山震虎吓蒙了,在慌乱之中居然听从了老卫的那个将我们公司的那笔工程款悄悄汇回他们财务公司的账户上的主意,于是恰恰就中了我设下的圈套,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他们当然知道明天上午当我出现在那栋央企的塔楼里的时候意味着什么,不仅是那件事情的坏事败露,也是他们身败名裂的时候。他们当然没有能力把我扔进监狱去,因为我基本上无懈可击。他们想保住已经到手的金钱、阻止我明天出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让我看见明天的太阳。

    我当然想跑,在一比六的悬殊力量对比上我可不想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雕英雄郭靖那可是万人敌,既会九阴真经、又会降*十八掌,可是襄阳城破的时候,他还不是死于敌人的乱刀之下;西楚霸王项羽更是了得,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是兵败之后还不是在乌江自刎,其实也是免得受**之辱的一种无奈的选择。我既不是郭靖也不是项羽,我会在看清形势以后跑得飞快,不管是躲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明天我能走进那栋**如云的塔楼,我就是胜利者。胜利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我在等待逃跑的时机。

    在我沿着大街走向双榆树公园大门旁边小兰州摆的那个夜市摊的时候,丁麻子带着他的手下也在大街的另一侧和我同样的走着。这就和在广漠荒原决斗前的场景一样,两个剑客迎面而立,两个人都在给对方说:“亮剑吧!“或者是那飞沙走石的美国西部小镇,两个相对而立的枪手的手指都在轻轻敲着自己的牛仔裤,想着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

    我平安无事地走到小兰州的夜市摊前。他的生意还没有到最火爆的时候,不过就是两三个坐在小桌边边看风景边自酌自饮的中年男人,几个刚下晚自习的女学生在唧唧喳喳的挑选着烧烤,一个高个子女孩正在耐心的等着小兰州给她盛起一碗馄饨。我很自觉的在那个女孩后面排队,因为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

    可是我的手却伸到那些卤得油光水滑的卤菜上,毫不客气的抓起了一块卤牛肉就扔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掏出一支烟塞在小兰州的嘴里,那个西北汉子说话的声音就变得含混不清了:“妈的,熬了一锅好汤等你,今天怎么没来?“

    “革命工作很忙,先在中南海开常委会,后到人民大会堂开大会,再到国宾馆开小会。“我在胡说八道,可后面说的话可是真的:“等一下可能出现的事也许会影响你的生意,可是别**,别提着菜刀就砍人,打电话报警更重要!“

    “大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小兰州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递给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女孩子,话可是对我说的:“是有人因为收保护费来闹事还是想找你的麻烦?那他们可真的就找对人了,我正想找个人练练呢!“

    那个女孩子端着馄饨一转身我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她就是我隔三岔五的坐在心灵驿站门前街边的木椅上总能若隐若现的闻到的那股清香味道的主人,因为她的身上就有那种淡淡的、温馨中带有一点点**的风信子的香味,就是那个叫我恋恋难忘、可是从没有见过面的女子。

    她额前的那一排微卷的刘海很好看,很北方味的就那么柔顺的梳着一条粗粗的大辫子,很老土的用红毛线很随意的扎成了一个蝴蝶结,脖子上没有任何金银饰品和水晶吊坠,很秀气的耳朵下面也没有摇曳着闪亮的耳坠、耳环或者耳钉,端着那碗馄饨的手指上没有涂指甲油,也没有看见什么戒指、手镯和幸运珠之类的,其实在那个女孩子刚刚转过脸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天然美丽、不需任何雕琢的美人了。

    女人的美丽可以分出各种不同的等级,不过像这样不加任何修饰和打扮、浑然天成的才能被称为极品。我不知道该如何用文字来形容这个女孩子的倾国倾城的美貌,更不知道如何去说出自己当时那种震惊万分、激动不已的心情。可是那个女孩子无疑是恍若天人的,因为她会有柳眉淡淡、凤眼如水,当然会是**小口、面如桃花;当然会是脸上没有任何纰次、身材修长而****,当然会是含蓄、柔美、内敛、聪慧,而且有一些古典美的韵味。

    那个女孩子不过也就是二十岁刚出头的青春年华,站在我前面至少在一米七以上的高个子,因为穿了一条宝蓝色的海派旗袍就显得亭亭玉立,因为穿了一双杯跟的高跟鞋就可以让头*达到我的鼻子以上。旗袍上的每一颗纽扣都扣得好好的,就显得中规中矩;虽然用衣料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前很有**的尖翘,却似乎要把旗袍撑爆一样;盈盈一握的柳腰可以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一双美不胜收的修长的**,被一双薄薄的肉色**完美的保护起来……其实看都不用看,那个女孩子就是一个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出落得如**芙蓉一般,无论在哪里出现,都会是会让所有男人浮想联翩、血脉贲张的绝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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