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oct 06 14:00:00 cst 2016

    83.味道

    “是你的那个峡州的冰美人怎么办吧?”老爷子笑得很开心,得意的吐着眼圈:“是你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那个念得宋词、做得好菜、操劳家务、忠心耿耿、多愁伤感、公安局的电脑专家、有些忧郁的古典美人怎么办吧?”

    “我的天,不会吧?你可是日理万机、运筹帷幄的大将军。”王大为在叫:“您连这一点也知道?”

    “千万别小看了老爷子的能耐,也别低估了老爷子的好奇心理,我也就此问过你的那个妖精,她也吞吞吐吐的承认了这一点。”老爷子狡猾的眨着眼睛:“所以把一个有着一大堆女孩子的男人放在军队里恐怕不大妥当,不过,我倒是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只能说你这个家伙艳福不浅了。”

    “谢谢您的关心。”他有些尴尬,也有些感动:“自从与您认识,就是知道了您的身份以后,我也从来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我还是把您看成是那个背得一些宋词、写得一手好字、性情豪爽的仓库保管员;您也把我就当作那个与您一见如故、无拘无束、能够和您谈谈宋词、喝喝小酒、胡说八道的小伙子。我和您趣味相投,感情不错,这就是我们爷俩的缘分。”

    “我就喜欢你这样洒脱的人,也喜欢这样我行我素的小朋友。”老爷子笑嘻嘻的说:“不过在知道了人家的安排以后,我也有了一个计划,我想把你的那个冰美人调到杭城去,当然也是不声不响的。”

    “老爷子。”他马上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马上就叫了起来:“我知道您是想让冰美人离我近一点,免得我老是牵挂着她、放心不下她。可您不知道,人家现在有一个驻在申城的部队中的未婚夫呢。”

    “这个情报倒是没听说过。可我听说人家早就在你家里充当起主妇的角色了,而且任劳任怨,连你的那个妖精也自愧不如,冷若冰霜的冰美人不也在你的热情火焰下被融化了吗?”老爷子不以为然的接着在说:“把她一个人留在峡州你放心吗?再说那个叫凤柔的女孩本来就是我们部队培养的人才,杭城有我们的一个电子研究所,把她所牵挂的奶奶也一起迁来,她还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读博嘛。”

    “您把冰美人不放在申城,是怕妖精生气,因为您还是更喜欢那个李总;而上海到杭城只要两个小时,火车、汽车、飞机方便得很,转眼就到。”王大为把那辆奇瑞qq开到树荫如盖的南山路上:“而因为我还有一个女友也在杭城,她们也可以互相照顾呢。老爷子,您想得真周到。”

    “聪明,到底是小朋友,一点就明。”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很平常的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许我和你的田姨以后也会到杭城来,做个人间天堂的逍遥神仙,不就离你更近了一些吗?当然,这个秘密目前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知道了,我会守口如瓶的。这是您和田姨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厚爱,不能用一句苍白无力的谢谢所能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王大为有些激动万分:“但愿能用自己的实际表现来报答您们的关怀。”

    “别这么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老爷子还是有些得意:“就算是给你接风吧,对于历经磨难、千锤百炼的小朋友,这个消息还算满意吧?”

    “峡州有句老话,说的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他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无论是田姨的秘密安排还是老爷子的精心部署是对我最大的爱护,都是对我最大的鼓励,看来真的是大悲之后必有大喜。”

    “我倒想起了一首词。”老爷子念着陈德武的《水龙吟》:“东南第一名州,西湖自古多佳丽。临堤台榭,画船楼阁,游人歌吹。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使百年南渡,一时豪杰,都忘却,平生志。”

    “好,我就喜欢‘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他在接着念道:“可惜天旋时异。藉何人、雪当年耻?登临形胜,感伤古今,发挥英气。力士推山,填吴移水,作农桑地。借钱塘潮汐,为君洗尽,岳将军泪。”

    “我们爷俩再来念一首吧。”望着车窗外如诗如画的湖美景,老爷子被钩的兴致大发,背出了吴文英的《望江南》:“三月暮,花落更情浓。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扬柳倦嘶风,堤畔画船空。”

    “这首似乎更好。”王大为在笑:“恹恹醉,长日小帘栊。宿燕夜归银烛外,流莺声在绿荫中,无处觅残红。”

    老爷子的确是喜欢和王大为在一起,当他和和王大为走进了刘心怡在元华公寓的那套观景单元的时候,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王大为是今天清早从申城赶过来的,刘心怡甜甜的亲吻比阳春三月的蒙蒙雨点还要密集,她刚刚从梦中醒来,心上人居然就出现在她的身边,自然是欣喜若狂了。只是当王大为给她说明来意,虽然她还是很配合的收拾着房间里属于自己的所有个人的陈设,让这套房间变得毫无任何私人标记的时候,多少有些不乐意,噘着嘴说道:“这是我的房间,能不能让我和你先做回夫妻,再让你和玉如姐快活?反正大为哥有的是……力气。”王大为就哑然而笑了,他告诉她只是为另一对夫妻找个相会的地方,“如果是妖精,还会叫你回避吗?”他在向她解释:“你们不是姐妹吗?不是姐妹一体吗?”“知道了。”她就有了些高兴:“大为哥,他们决不会是真正的夫妻,而你也不会告诉我他们是谁,对吗?”他在点头。“人家走了,你也会走的。”她在追问:“是吗?”他还是在点头。“不能和人家亲热。”她在他面前学会了撒娇:“那……抱抱我总可以吧?”王大为本来就不愿意放弃将这个神仙妹妹抱在怀里时的那种柔弱无骨的美妙感觉的,当然乐意服从了,而且一直抱了很久。

    不敢估价这套公寓值多少钱,那就太俗了,只能说这套公寓在杭城所处的地位,还有闹中取静的雅致,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这套房间的客厅里有整整一面墙全是观景玻璃,整个梦幻般的西子湖几乎全都一收眼底,远处的宝椒塔、栖霞岭和近处的雷峰塔、南屏山相映成趣,蓝天白云,湖水如镜,红花绿草,恍如仙境,还有可以俯瞰的柳浪闻莺,车流如织的南山路,还有那些留下沧桑、留下记忆的历史建筑,都是美不胜收。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两个女人闻声转过身来。红衣女子自然是那个无处不在的李玉如,在王大为的眼里,她永远是充满诱惑,充满活力,充满自信的妖精,永远是那个风风火火、妖艳而又妩媚的大美人。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湿润而又柔软的大嘴,性感的下巴,还有凸凹有致的身段,坚挺的胸部、嫩藕般的粉臂,还有与生俱有的女人味,他又感到了自己的那种愉悦的冲动和对她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无论他还有多少女子值得牵挂,无论他还有多少感情值得珍惜,可是王大为知道,他都不会舍弃这个妖精,因为她的一切都是他想永远拥有的。

    田姨穿了一身米色的套裙,一定是李玉如做主挑选的名牌服装,裁剪精细,做工考究,很能衬托她的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气质,也能显示出一个韵味十足、干干净净的女人的风度。头发也染过,看不见那些越来越多的白发,还稍稍花了一点淡妆,明眸粉唇,脸上显出含蓄的笑意,年轻了许多、愉快了许多。王大为突然感觉,田姨年轻的时候一定和刘心怡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是到了如今,依然风韵犹存,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显得温情脉脉,水光荡漾。

    “田姨好。”王大为在和她打招呼:“好久没见了,穿了一身的名牌,还稀罕的化了妆,乍一看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比妖精还好看。所谓女为知己者容,您不会为了我才精心打扮的吧?”

    两个女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土匪,我打死你!”李玉如笑得前仰后合:“你可真敢想,也真敢说,你可是晚辈,居然敢和上辈说这样的话?”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没感到小朋友和老爷子一脉相承,都是胆大包天、我行我素的家伙吗?就算你说的是吧,小朋友大难不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我总得打扮打扮,总不能老是被小朋友说成是个老古董,比你的老爷子也不如吧?”田姨还在笑着:“这么看来,人倒是瘦了一点,精神了一点,嘴也变甜了一点,我的干女儿说你更酷、更帅了,我倒没这个感觉,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干妈,内外有别。”李玉如一下就绯红了脸,搂住了田姨的肩膀,也有些撒娇的意思:“这是我给您说的悄悄话,怎么能对他说?”

    “为什么不能说?既然是光明正大,当然就能说嘛。”王大为突然感到一阵冲动,也有些感动:“田姨,如果您不反对,我想抱抱您。”

    “土匪,你真是疯了!”李玉如瞪大了眼睛:“要抱就抱我,反正也被你抱习惯了。你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占田姨的便宜!这是能做的吗?”

    “妖精是不是太妒忌了一些呢?或者把你的这位土匪看得实在太紧了一些吧?”老爷子在乐呵呵的说:“你田姨可已经是个妈妈辈的老女人呢。”

    “玉如,为什么不行呢?”田姨也在笑,有些淡淡的红晕在脸腮升起:“我倒喜欢大为的光明磊落,说一句实话,多少年没有这样做过了,我倒挺喜欢这样的便宜呢。”

    “那可能吗?”李玉如脱口而出:“您和老爷子……”

    “和你妹妹说的一样:笨!”王大为笑了起来:“哪能混为一谈吗?”

    王大为小心翼翼的把田姨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温柔的、就像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这个总能出现在各种会议前排的政府高官虽然个子娇小,但很柔软,贴在他胸前的时候,既不像李玉如那样热情洋溢,也不像孙晓倩那样全心投入,更不像钱凤柔那样扭扭捏捏,田姨倒是与刘心怡有几分相似,都是柔若无骨,都是小鸟依人,还有一种好闻的香气和温柔的美丽。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内心里,总是习惯的用刘心怡与之比较,那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玉如,别老是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老爷子在说:“看看你田姨的表情,倒是好像很陶醉的样子。”

    “老爷子,你发现过没有?”田姨在笑,却有了几分羞怯的感觉:“大为身上的味道和你是一样的。”

    “田姨,没想到您的嗅觉居然比妖精还要好。”王大为若有其事的说着:“我真的很倾慕您呢,如果您能年轻三十岁就好了。”

    “天哪。”李玉如冲到他面前气冲冲的叫着:“土匪,你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调戏了,你就不怕老爷子发脾气吗?记住,田姨可是你的长辈!”

    “我不过只是一种愿望而已,也值得这样紧张吗?”他也在笑:“这句话本来就是田姨自己说的嘛。”

    “天哪,你疯了!”满脸通红的田姨也瞪大着眼冲着老爷子叫着:“这样的话也能对孩子们说吗?”

    “老爷子,请站过来一点。”李玉如在得意洋洋的叫着:“我有了一个想法,您也得抱抱我!”

    剩下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妖精,怎么了?恼羞成怒了?怒气冲天了?”王大为笑着在和她开玩笑:“你这叫东施效颦。”

    “我这叫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能做初一,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十五?”李玉如说的理直气壮:“我也得闻闻老爷子身上的味道是否和这个土匪一模一样?闻闻土匪三十年后的味道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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