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当午时,该死酒楼饭店忙活的时候,程娇娥领着青韵和虞嬛汐抵达食味居时,食味居里的座位竟然空了一大半,伙计们个个百聊无赖地走在大堂里,望着对面红火的一品居发愁。

    程娇娥一进门,见到酒楼里的萧条景象,不由奇怪地问亲自迎上来的张掌柜:

    “今儿的生意怎么这么差?”

    “嗨。”张掌柜终于露出愁容,“甭提了,一品居的李管事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一个自称是宫廷御医的厨子,做出的菜味道虽算不上一绝,可奇了怪了,凡是在那里头吃过一的客人,必定会去吃第二!”

    “吃了二想三,吃了三就彻底戒不了这一口了,往他们那儿吃饭的人多,来咱们这儿吃饭的人可不就少了吗。”

    程娇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她扶着虞缳汐往楼上走,边走边让伙计的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又添了两样虞缳汐爱吃的菜,让厨房做好了送上来。

    不止是大堂,雅间里坐着的客人也寥寥无几。

    她特意进了一间临街的雅间,推开窗看着门槛儿都要被踏平的一品居,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顾明贞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让一品居起死生。

    虞嬛汐当真像是个孩子,她一点儿也不安分地好奇地在雅间里走来走去,看看这个、碰碰那个,总之,就没有安稳坐下来过。

    店里的伙计先端上一壶热茶来,他要走的时候,被程娇娥喊住:“一品居生意好了有多久了?”

    伙计认真想了想:“七八天吧。”

    七八天前,正是她忙着设计魏祁,派青韵去荣城接青苑,虞嬛汐又突然苏醒的时候。

    那时候,她恨不得一个人拆成两个人来用,根本没法子分心顾生意上的事。

    她记得那时候张掌柜似乎派人来找过自己一,只因自己觉得张掌柜是经营酒楼的老手,食味居又有钟离殇给撑着,饶是有麻烦,也是不痛不痒的小麻烦,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来看一眼。

    却不成想,短短七八天,自己的客人竟然几乎全都被顾明贞抢走了。

    “说来也怪。”伙计拿着茶盘,纳闷道,“张掌柜派我们偷偷去买过一他们的饭菜,咱们酒楼的人尝过后,全都觉得对面厨子的手艺远不如咱们的三位大厨,可一到饭点,又纷纷像是被馋虫勾起来似的,忍不住地就想再进他们家的门,那种感觉我也不太好说,就像是、像是”

    “像是有瘾似的?”程娇娥问。

    伙计忙不迭地点头:“就像是有瘾似的!”

    她心里又犯起嘀咕,不知为何,总觉得一品居里有古怪。可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不好明着走进去,所以里头究竟有什么古怪,她也说不好。

    食味居的厨子们手艺又见长进,一桌子菜,无论哪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连虞嬛汐都被馋得口水直流,菜一上来,终于肯安分地坐到桌前,埋头苦吃。

    她们来的晚,到的时候,食客们已经散了七八了。她们的饭吃到一半,张掌柜已经客气地送走了所有的食客。

    他点了一名自己信得过的伙计帮衬着看着点儿店,蹬蹬蹬跑上了二楼。

    “砰砰”两声敲门声后,程娇娥放下筷子,拿手帕一抹嘴边的油渍,随着一声“请进”,张掌柜推开门,先客气地见了个礼:

    “程姑娘。”

    “张掌柜,快请坐。”程娇娥丝毫不意外地示意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程姑娘,我有点儿事情要跟您说。”

    “一品居的事?”

    张掌柜翘起大拇指:“要不然说您聪慧的,的确就是为了一品居。”

    “刚刚伙计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们的菜吃了会让人上瘾,我觉得里头有古怪。”

    “我不是来跟您说菜的事。”他犹豫了一会儿,“咱们不是有三位主厨吗?”

    “嗯,怎么了?”

    “其中有两位,他们昨天来找我,说、说”

    “说了什么,你吞吞吐吐的,干脆说出来。”

    张掌柜深吸一口气,“他们说,一品居的李管事找过他们,要挖他们去一品居掌勺,开出的价格也远比咱们高。”

    “他们要走?”

    “倒是没明确地说要走。”张掌柜小声试探询问,“我看他们的意思,很可能是要涨月钱,要不然咱们”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程娇娥冷笑,“你先说是哪两位主厨。”

    “年纪稍大的那两位。”

    “果然是他们。”她没有丝毫意外。

    一品居的突然火爆,可谓给了食味居一记重击。两个店在同一条街,做的又是同一样生意,只能是一个压着另一个。

    仗着顾家的权势,以往都是一品居压着食味居。可自从程娇娥接手食味居之后,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食味居的生意,可谓是越发火爆。

    偏在此时,顾明贞不知使了什么招,让一品居突然雄起,再次把食味居压在自己下面。

    这时候,正是食味居低谷的时候,程娇娥不求他们雪中送炭,却没想,还有落井下石,此时此刻试图以威逼的方式,迫使自己涨工钱的。

    “程姑娘,那依您之见,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之前跟他们签的契约,应该都放在张掌柜您那儿了吧?”

    “在我这儿。”

    “你把契约拿出来,跟他们说,当初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最低也要在食味居干上三年,要是违约,我们有权一个子都不支付。”

    “您的意思是,拿契约绑着他们?”

    程娇娥摇头:“心不在这儿,强行绑着也没什么意思,他们要是执意走,你就撕了他们的契约,让他们去账房支银子走人。可有一条,无论谁,今儿只要踏出食味居的门一步,往后就再也别想来!”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深知他们如果真的去了一品居,究竟会对食味居带来多大的影响,张掌柜不死心地劝道:

    “要不然,您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