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早一点儿知道应颖“投奔”程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程家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家破人亡的地步?

    钟离殇慌忙解释:“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你家中失火后,我把你救出,官府确定死亡人数时,我才发现应颖失踪,那时候我才开始对她起疑。”

    “既然你那时候就知道纵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应颖了,为何不告诉我!”

    “我”面对程娇娥的逼问,钟离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当初他不告诉她应颖失踪,是为了不让她烦心,准备自己把事情调查到水落石出时,再把一切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她。

    可没想到,竟然是程娇娥先一步在京城撞见应颖。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钟离殇看一眼程娇娥,犹豫一会儿,无奈道:“你爹很有可能还活着,我查到,蒋皓玉和应颖是一起的京城,她们到京城不久,商澈就晋蒋皓玉做了自己的侧妃,而应颖,则成了蒋皓玉的贴身侍女。”

    程娇娥何等冰雪聪明,钟离殇短短一段话,刹那间,她就全明白了。

    “是应颖和蒋皓玉合伙纵的火,对吧?”

    钟离殇点头。

    “她们找不到我爹把藏宝图藏在哪儿了,所以才狠心想要纵火烧死我全家是不是?”

    “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她们并不打算烧死你和你娘,她们原本打算把你们全部迷晕过去后,防火造成你们一家三口丧生于火海的假象,然后带走你和你娘,用你们来威逼你爹就范,说出藏宝图的下落。”

    “那我爹呢?”程娇娥颤抖着问,“我爹现在是不是在她们手里?”

    “这个我不确定,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那四分之一藏宝图的下落只有你爹自己知道,在商澈找到属于你爹的那部分藏宝图之前,他绝不会杀死你爹。”

    程娇娥瘫在椅子上,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这也勉强能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不是吗?至少我爹他还活着。”

    钟离殇没有接话,在他看来,程胥虽然活着,但商澈为了逼他说出藏宝图的下落,一定无所不用其极,与其每日遭受折磨、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在那场大火里死去。

    但为了安慰程娇娥,他只能顺着她的话警告道:“我之所以瞒着你,其实就是怕你知道这个消息后,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比如说去救我爹是吗?”

    “嗯。”钟离殇点头。

    程娇娥苦笑:“你放心,在弄清楚他们把我爹关在哪里之前,我不会贸然行动,暴露自己身份的。”

    毕竟现在她于商澈,无异于蜉蝣撼大树。

    她虽然是女子,但有些是非大义却还分得清。

    程胥之所以死也不肯交出那四分之一的藏宝图,无非是担心商澈和明熙得到前南宁的宝藏后,重新挑起战乱,到那时,天奕又将陷入战乱中、生灵涂炭。

    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够硬来,起码不能把自己和虞嬛汐暴露出来,好给商澈用她们母女来威胁程胥的机会!

    但不乱来,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做。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参加明熙的寿宴。”一番深思熟虑后,程娇娥说。

    钟离殇眉头皱起:“虽然明熙的寿宴是按照皇后的规格举办的,所有皇亲国戚和朝廷命妇都必须参加,但我有办法让你躲过去,你没必要去冒险。”

    “既然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要参加,那蒋皓玉作为商澈的侧妃,是不是一定也会去?”

    钟离殇点头,他期望借助蒋皓玉来打消程娇娥这个疯狂的想法:“她和应颖都在程府住过一段时间,对你很熟悉,只要你在寿宴上一露头,她们肯定可以把你认出来,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程娇娥站起来,她双手紧攥成拳,“我一定要去!”

    “你别乱来!”钟离殇也担心地站起来,轻抓她的双肩,柔声劝道:“你听我的,到时候老实在家里待着,好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你爹救出来的,乖,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程娇娥甩开他,因为还在生他没有一早就告诉自己应颖和蒋皓玉的关系的气,说出的话也格外绝情伤人:

    “蒋皓玉和应颖手上沾着我程府上下几十条任命,我放不下。她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世子,您或许可以看着她因为抓来了我爹,又身怀六甲,被商澈封为有功之臣,一跃成为主子,快活地享受荣华富贵,可我不敢忘记我们家那些枉死的下人!”

    “更何况,她现在是商澈的侧妃,此人有多么心狠手辣,您比我清楚,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紫苑往火坑里跳。所以明熙的寿宴,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参加!”

    “即使我让你去,你又能拿她怎么样?”

    “这个就不劳世子您操心了,毕竟咱俩只是合作关系,您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利用我们家的人脉,让我老老实实地在京城赚钱,好帮你对付明熙和商澈,甚至关于我家的事都瞒着我,那我也没必要事无巨细都向您汇报,不是吗?”

    “你生气了?”钟离殇一慌,不确定地问。

    “没有。”

    程娇娥和板着的脸和冷漠的态度证实了他的猜测,他连忙解释:“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不是要把你瞒在鼓里,我只是想保护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程娇娥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只知道,有些应该我知道的事,我就必须知道。我可以不过问你和商澈之间的恩怨,但有关我家人的事,我有权知道所有!”

    “娇娥”

    “世子,我现在只想去参加明熙的寿宴,可以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侧妃,只要我想参加,总能进得去皇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