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王子恕罪,下官不知,”王云脸现尴尬,初來那天时赵构手下的几个杂役跟金人的比斗他都看见了,他也对这几个身手高强的杂役很是好奇,更是曾经暗中去打听过,只是不论他怎么套话都无法得知那几个杂役的确切來历,光从表面看他们确实只是赵构的随从而已,

    王云顿了顿赶紧又说道:“下官这就回去细细打听,想必总能探知一二,”

    兀术摆了摆手,笑道:“这倒不必,本王只是略感好奇而已,”

    “是是是,”

    王云见他这么说,也不敢往下搭话,但这时候兀术忽然又开口了,笑吟吟地看着他轻轻说道:“本王有一事相请,不知王大人肯帮本王这个忙否,”

    “不敢当不敢当,四王子请吩咐,下官必无推诿,”王云本就在琢磨如何获取兀术的欢心与信任,眼下大好机会主动送上门來,他哪还有错过之理,忙不迭地应承了下來,那副模样只差腚后的一根尾巴就是条大忠的好狗,

    兀术微微一笑:“本王明日欲摆席宴请康王殿下,到时王大人……”

    声音渐渐低了下來,王云仔细认真地听着,眼睛不知不觉微微眯了起來,

    ……

    徐子桢回到营里时心情大好,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稳步行进,如果金营这边再配合地完美一些的话,或许一个月内赵构就能顺利回到汴京了,这就象一本小说,不管之前如何曲折离奇,但是一个月后就该进入关键的主线了,

    赵构和张邦昌之间的矛盾在他的刻意安排下显露在了金人的视线中,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他到现在都沒跟赵构交代,回营之后他一直窝在自己的帐内,细细盘算和推演着接下來的事情,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一个人悄悄潜去了那处地牢,这次他沒冒险,只是远远观望了一番,那些暗中的埋伏依然存在,而且看那样子似乎金人又加派了人手,徐子桢相信,如果苏三带人从正面突破來救人的话几乎沒什么胜算,可以说來几个灭几个,

    “埋伏吧,人越多越好,嘿,”徐子桢暗笑一声,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当自己计划成功后兀术和完颜宗望难看的脸色,

    第二天一早,徐子桢正想着再溜出营去看看闻八二的进度,可当他刚走出营帐时就见燕赵远远过來,板着脸对他说道:“殿下叫你过去,”

    徐子桢一怔:“七爷要出营,”

    燕赵瞪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说完再不多话,转身就走,

    徐子桢无奈,燕赵到现在还看自己不顺眼,他望着燕赵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老燕你个瓜皮,跟着赵构的人越特么忠心就越回不去,你小子要再弄不明白可就真得死在这儿了,”

    不多久來到赵构营帐内,赵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徐子桢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七爷,怎么了,”

    赵构道:“兀术方才让人來请我赴宴,”

    徐子桢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不就吃个饭么,沒什么吧,”

    赵构看了他一眼:“不光是我,整个宋使团俱都要去,包括你,以及所有杂役随从,”

    徐子桢不禁一愣,立即警惕了起來:“这小子玩哪出,”

    赵构摇摇头:“宴无好宴,兀术此人心机深沉,恐怕又有什么奸计要使,”

    徐子桢沉吟了一下,笑了笑:“使就使吧,我这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赵构眼睛一亮:“子桢,你是说……我快能回汴京了,”

    “差不多了,兀术的耐心也沒咱们想像得那么好,”徐子桢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渐渐肃然,低声说道,“七爷,若是这几天内出现什么变故,你要记得千万都别理会,一旦兀术让你回去,你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赵构顿时一凛:“变故,你是说……”

    徐子桢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哪怕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要立即走,”

    赵构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徐子桢忽然展颜一笑:“轻松点,还是那句话,您的将來无可限量,这区区真定大营还困不住您,”

    “无可限量……”赵构喃喃低语重复着这四个字,片刻后抬起头來,眼中已现出了一丝自信的笑意,“既然子桢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放心了,走吧,去看看兀术请吃什么珍馐美味,”

    赵构说完哈哈朗笑着走出帐去,徐子桢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是难得地升起一丝凝重,來到这世界已经半年了,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着历史的轨迹进行着,只是他这时候真无法确定,历史会不会在他这个后世之人出现之后发生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徐子桢生性洒脱,很快就从自己制造的纠结里解脱了出來,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反正老子早死过一回了,哪怕挂在这儿也权当多做了半年梦,还是赚了,”说完脚步轻快地跟着赵构而出,

    帐外有金兵正候着,引着赵构前往赴宴,不多久來到了目的地,还是他们初來第一天时那片地方,案几地毯早已铺设停当,杯盏碗箸等物也已备齐,兀术居然早早到了,端坐主位,不过当见到赵构來到时他居然离席而起远远迎來,

    “康王殿下,來來來,请这边坐,”

    兀术满脸笑意亲热地拉着赵构往他左手边坐下,那张案几就在他的位置旁边,只是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心,赵构的那张案几比他的那张明显小了一圈,摆放的位置也明显略靠后尺许,

    赵构心里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就在这时只觉身后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是徐子桢,

    “多谢四王子,请,”赵构反应很快,立刻将怒气压制下來,对兀术淡淡地点点头,就象对这事一点触动都沒有,

    徐子桢暗松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兀术,却正好看见兀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嗯,这小子不安好心,

    徐子桢顿时警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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