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秋脸上的淤青其实并不是很痛,但是她的脑袋到现在都还感觉晕乎乎的。

    但是一直都住在医院的话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她父亲若是到医院里面来探望祁老太爷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的伤势,到时候询问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我感觉我已经好多了,所以想要回兰荷苑去,在这边我休息不好,医院的消毒水气息太大,我昨晚就没睡好,现在都还头晕。”

    季清秋淡然的说完这些话,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是八点过一点,她实在是担心一会她父亲过来医院,到时候又要引起一些麻烦。

    祁权徽眉头紧蹙,听季清秋说昨天晚上她一整晚都没睡,心疼了一下,见她现在的面色是如此的苍白,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现在送你回去。”

    兰荷苑有家庭医生,只要是季清秋住的舒心,祁权徽也不会嫌麻烦。

    季清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祁权徽的身上,掀开被角起身,“爷爷情况怎么样了?你若是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的话,可以让司机送我回去,没必要这么麻烦。”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祁老太爷这边祁权徽也走不开,祁老爷和莫书画可不会轻易的就这么算了。

    他们的性格季清秋实在是太了解了,不能掉以轻心。

    祁权徽见季清秋竟然那么懂事,他主动提出来送她回去,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祁权徽的心里面有些不满,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

    见她掀开被角起身,伸手拉了她一把,语气倒是不如刚才的那么温和。

    “爷爷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你担心,我要是不送你回去,到时候你在路上遇到什么问题,司机可没有办法给你们季家人一个交代。”

    季清秋听到祁权徽这生硬的语气,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祁权徽,见他的神色也不是那么的温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床上下来站立好了之后,立马从祁权徽的手臂上把自己的手给抽回,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那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祁权徽真的是恨透了季清秋这副冷静的样子,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慌乱过。

    祁权徽见季清秋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收回,刚才那道软绵的力道消失,不知为何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不喜欢季清秋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可是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那么相处,所以就算是不喜欢,也只能继续这么走下去。

    他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落在季清秋的身上,凌厉而又让人捉摸不透。

    季清秋看到祁权徽这么看着她,若是往常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之间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争吵,可是现在季清秋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思和祁权徽争吵,脑袋嗡嗡嗡的疼,只想快点回到兰荷苑去休息。

    “我们走吧。”

    她的神色淡然,尽管是已经非常的不舒服了,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祁权徽见她已经迈步走出了病房,紧蹙眉头,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随后迈步跟了上去。

    季清秋本来是走在前面,可是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一直都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停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

    电梯的门打开,季清秋本能的迈步走进去,可是里面的人都要出来。

    她低着脑袋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的淤青,祁权徽见状,拉了她一把,一把把她给拉到怀里面,护着她的脑袋。

    季清秋心里面有些小小的感激,虽然她表现的丝毫的不在意,但是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所以不想要让人看到她脸上的淤青。

    待到电梯里面的人都走出来之后,祁权徽才护着季清秋走进电梯内。

    医院人多,祁权徽走进电梯后,也没有松开护着季清秋的手。

    季清秋的脑袋一直都埋在祁权徽的怀中,这个姿势,让她可以清晰的听到祁权徽的心跳声,强健而有力。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和祁权徽在公共场合那么的靠近。

    每个女人的心里面都有一个公主梦,曾几何时,季清秋也幻想过无数种和祁权徽在一起之后,浪漫的画面。

    可是都没有,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姿势,应该是最浪漫的一次了吧。

    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拥抱,虽然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但是对于季清秋来说,这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祁权徽带着季清秋来到地下车库,季清秋看到这边已经没人,想要从祁权徽的怀中抽身,可是搂着她的男人似乎没有任何想要松手的迹象,季清秋抿了抿唇,本想要松开的手也渐渐的攥紧。

    其实她也不想放手。

    祁权徽感受到季清秋那松开之后又渐渐抓紧他衣服的力道,唇角的弧度渐渐勾起。

    到了祁权徽的车旁,他才松开手,季清秋也是立马如梦惊醒,伸手打开后座上的门。

    她才刚把门给拉开,祁权徽就把门给推回去关上。

    季清秋不解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很是疑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突然之间变卦不想送她回去。

    “我……”

    她刚开口,祁权徽就语气淡漠的说道,“你坐在后座上,我要从后视镜内才可以看到你的状况,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去,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立马发现把你重新欧送到医院里面来。”

    季清秋听到祁权徽的话,脸上的神色愣住。

    她和祁权徽结婚到现在,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次数不上五次。

    而且就算是在以前,那个位置也是季晓若在坐,刚结婚的时候,季清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还被祁权徽给狠狠的嘲讽了一顿。

    这个男人怕是忘记了,他曾经所说的话到底是有多么的伤人,所以现在才能如此淡然的让她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去。

    季清秋控制好自己面上的表情之后,语气淡然的说道,“我看还是不要了吧,我坐在后座上可以躺着,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没那么严重。”

    她带着赌气的开门,但是拉了几次之后门却依旧没有打开,祁权徽那双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沉声的说道。

    “季清秋,我不想说第二遍。”

    季清秋看到他那微怒的面色,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有些昏沉,目光落在祁权徽的身上,语气也带了一点生气。

    “祁权徽,你总是喜欢强人所难,当初是你不许我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现在你又让我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看不懂你了。”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是季清秋还是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把座椅放倒下一些,躺着闭目养神。

    暗自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为了这点事情矫情的生气,不然吃苦的只会是她而已。

    祁权徽坐进驾驶室内,看到季清秋背靠着座椅,又把座椅给她放低了一下,见她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看他一下。

    他的眉头渐渐蹙起,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装着怨气的盒子,慢慢的被打开了盖,然后怨气一点一点的从盒子里面跑出来,包围着他,让人难受。

    车子一路驶回兰荷苑,祁权徽把车子给停到车库内,看了一眼身边呼吸匀称的小女人,蹙了蹙眉,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季清秋的身上,放下座椅,靠在座椅上,看着身边的女人。

    她熟睡的样子倒是很温和,少了平日里面的凌厉和锐气,脸上带着淤青,唇色格外的苍白,看起来让人心疼,想要把她给拥入怀中。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手机的铃声在车子里面显得格外的响亮。

    季清秋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祁权徽手忙脚乱的关上手机的声音,揉了揉眼睛,淡声的说道。

    “已经到兰荷苑了?”

    祁权徽见她还是被吵醒了,冷然点头,“嗯。”

    季清秋安静了几秒钟,清醒之后,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之后,淡声的说道。

    “你还有事情就去处理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兰荷苑内。

    祁权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微变,随即接听了陈浩打来的电话,听到陈浩的消息之后,立马启动车子。

    “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挂断电话,极快的离开兰荷苑,前往医院。

    季清秋还没走进屋内,看到祁权徽的车子如此急促的离开,转身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她走到门口,看到紧闭的大门,以前若是在这个时候李姨立马就过来开门,这一切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事实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季清秋拿出钥匙打开门,看到一个老妇人正在打扫卫生,微蹙眉头。

    “你是?”

    那人听到季清秋的声音,立马停下手中的手中,走了过来,一脸的拘谨,看着季清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好,夫人,我是祁总请来的保姆,我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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