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太子妃去更衣。”洛长天说道。

    侍女应声,将阿澜带回了房间,动作迅速地给她换好衣服,并简单收拾好了头发。

    洛长天走进来,抬手一挥,让人都退下了。

    阿澜整颗心都提着,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夫、你想干什么?”

    见洛长天走近,她下意识往后退。

    “躲什么?”洛长天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真想做什么,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她慌张地挣了挣,整个人都警戒起来,却听见他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打算,带你去学学规矩。”

    阿澜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被拉得一个踉跄。

    他走在前面,身高腿长,步伐很大,根本没有要照顾着她的意思,阿澜被迫步伐凌乱地小跑着跟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有些忐忑地问道。

    洛长天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没有给任何回应。

    阿澜踉踉跄跄地跟着,等他步伐终于慢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了。

    她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感到很偏僻,可是面前的院落却有重重侍卫把守。

    洛长天拽着她继续往里面走,渐渐地,阿澜隐约听见了惨叫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错觉,可是很快,那高低错落的声音就清晰起来,钻进耳朵里,感觉十分的渗人。

    她手心渐渐浸出了细密的汗,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我想回去了……”她挣了挣自己的手,却没挣脱出分毫,手腕已经被拽得有些疼了,洛长天的手钢铁一样桎梏着她,压根没有怜惜的意思。

    “你不是敢杀人,还敢和我叫板,现在又怕什么?”他不顾她的抗拒,抬手就推开了面前的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猛然拔高的惨叫声就响在耳边,阿澜看清了里面的情景,脚步一下子就僵住了。

    宽阔昏暗的房间里,各个方位绑了不少人,一眼扫去,至少也有七八个。

    离她最近的那一个,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十分凄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脸上交错的伤口皮开肉绽,已经凝固的血液糊了一脸,看起来恐怖得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再僵硬地将目光转移到旁边,其他人也不比这女人好多少,有一个身上一块皮肉刚刚被烫过,还滋滋冒着烟,散发出的那种味道让阿澜差点当场吐出来。

    看见洛长天来了,行刑的人都停下来,跪了一地,“殿下!”

    “如何了?”洛长天问道。

    立即有人汇报道:“昨天送来的那三个已经问出结果,处理掉了,其他的还在问。”

    “嗯。”洛长天随口道,“继续。”

    他转向脸色苍白的阿澜,轻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了吗?”

    阿澜声音艰涩:“……我、我不知道。”

    洛长天对她的答案不置可否,指着那女人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那女人的惨状,阿澜已经不敢再看了,“不知道……”

    “这些前些日子你们隋国一个大臣送给我的。”洛长天告诉她答案,“相貌长得还不错,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但是这女人现在那张脸,哪里还能看得出一点美貌。

    “她想要杀我,但是没有成功,所以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洛长天轻描淡写道,“她以为我在乎她嘴里的情报,所以咬死了不开口,但是我其实也没有多在意,更乐意看到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不过看样子,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里竟然流露出些许遗憾。

    而他话音落下,那女人就浑身一颤,艰难地抬起头来,刚才还死水一般的双眸里满是惊惧。

    她呜呜地摇着头,似乎想说什么,徒劳地张大嘴,却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啊啊”声,显然嗓子已经坏了。

    阿澜手心冰凉。

    洛长天又指着另一个人,“你知道他又是什么人吗?”

    阿澜继续摇头。

    洛长天又一次为她解答,说出口的话却让阿澜差点软倒在地:“他做的事和你也差不多,原来是我身边的侍卫,但是上次我被刺杀,他在看破了其中一个女刺客的身份的情况下,放走了对方。说起来之前素不相识,不过两刻钟的相处,他对那女刺客能有多深厚的感情?不过是被对方色相所迷惑,所以才做出了背主的事。他还以为做得隐蔽,不会被人发现,可能从没料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你说他现在后不后悔?”

    阿澜的力气都快要被吓光了,洛长天却还在继续,直到将所有囚犯的来历都跟她说完。

    终于完了……

    阿澜以为这就是结束,冷不防洛长天忽然问她:“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阿澜顿时汗如雨下,第一次这样深刻的意识到,那些传言的真实性。

    她惊惶地看向洛长天,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在逗她。

    “那个人、真的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也跟我辩解说自己是无辜的。”洛长天说,“他们没有人认为自己有错,甚至那个前来刺杀的江湖人——”

    他指向角落里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也认为自己身怀正义,觉得我残暴不仁,杀孽深重,杀了我就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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