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看谁来了?”

    袁耀正在跟一群民工蹲地上对着一堆矿石,考察他们对矿石的分辨能力,突然听到鲁肃的叫声。

    袁耀站起来一看,原来是陈登带着十几名随从走来,急忙迎上去道:“陈校尉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使君听说公子找到了新矿种,命我前来向公子道贺,与公子商谈开矿事宜。”

    “嗨,一定是陶公子告诉陶使君,他也太着急了,这事。”

    “万一这里不能阻挡敌军过河呢?”

    “那,”鲁肃指着北边五六里外的群山,“挡不住敌军过河,我们就往山里跑,公子只要进了山,茫茫群山去哪里找。敌军孤军深入,不能持久,一击不得手,必然散去。”

    “好。”陈登应了一声,带领十几名随从上马奔向聚邑。

    陈登走后,鲁肃对自己身边两名卫士道:“孙立,李应,你二人到氶县报信,请他们派数百县兵来支援我们,你们再到阴平,请许中郎将派兵到薛县南截断敌军退路。”

    “是。”二人得令上马奔去。

    “公子,我们去看文胜、正则他们布防。”

    二人带着十几名贴身侍卫,骑马来到河边。袁雄和邓当已经各占一座木桥,两桥之间相隔六七里路。卫士们正在抬着石头放桥上去,阻止敌军马匹冲过桥来,又有一些人正在搜集干树枝,看来打算引火烧桥。

    十五里路,马匹冲刺也就几分钟的行程,袁雄和邓当刚刚在桥上铺了一些石头,对岸立刻出现敌军的骑兵。敌军一见木桥已被占领,单枪匹马冲过来已经不太可能,只好等待大队人马集结再想办法。

    又过几分钟,对岸出现了三千多骑曹军,为首一将,年纪大约二十二三。那青年将领没想到袁耀发现他们后没有逃跑,反而断桥据守,上前喊话道:“在下曹治,请问那位是袁公子?”

    “曹治?”袁耀没听过这个名字,想来曹氏家族庞大,还有很多曹氏族人都没有被历史记载。

    袁耀在马上高声应道:“在下袁耀,曹公子有何贵干?”

    “在下奉兖州刺史之命,请曹公子到营中一叙。”

    “不必了,耀与曹使君要说的话,都已经派人送到。”

    “那就恕在下无礼了!”曹治说完,一挥手,数千士兵纷纷下马,然后向袁雄所守的这座桥杀来。由于马匹不能冲刺,骑马过来已经没用,便由骑兵改成步兵来夺桥。

    “杀!”

    双方士兵在桥头展开肉搏战,对面的曹军用弓箭掩护自己的战友冲过木桥,可惜两岸相距三四十米远,弓箭的威力难以凑效。而袁耀这边的卫士,带弓箭的不多,只能用手扔石头,向桥上的敌军发起攻击。

    由于桥实在太窄,只能两人并排冲过来,而这边是数百人在堵住桥头,因此,曹军士兵根本无法活着跨国桥头。不一会儿,桥头便死伤累累,令人触目惊心。而冲不过来,被挤在桥上的士兵,尽管用盾牌掩护,仍有不少人被石头攻击得头破血流。

    这时候,陈登、陶应组织的乡民陆继赶来,鲁肃让他们捡来一堆堆石头供士兵们用来攻击敌军。陶应见到对面黑压压一大片人,不禁有些惊讶,觉得鲁肃不安排逃跑,却安排对抗,只怕凶多吉少。

    陈登问袁耀曹军将领是谁?

    “曹治。”袁耀答道,“陈校尉知不知道此人?”

    “知道,”陈登答道,“曹安民,曹孟德侄子。”

    “原来是他。”袁耀想起他就是历史上与曹操长子曹昂同时死于宛城的曹安民。曹操那场一夜风流,付出的代价非常惨重。

    然而袁耀不知道,自己这场劫难,也是风流债引发的。

    曹安民见冲击木桥根本没有意义,大喊一声道:“会游泳的站出来。”立刻有近千名士兵站了出来。

    中原地区水网不如江东地区稠密,因此曹操兖州兵大半不会游泳,三千多人只有不到一千人会游泳。

    曹治一挥手,近千名曹军脱掉衣服裤子,全部赤裸裸呈现在对岸,吓得袁耀这边上百村妇惊叫连连,不忍直视,纷纷扭头向后。

    “过河!”曹安民一声令下,所有脱得赤条条的士兵,拿着环首刀“扑通,扑通”跳进水里,向对岸游来。

    鲁肃大叫道:“石头攻击!”

    于是众人纷纷捡起石子,向游在水中的敌军狠狠扔过去,顿时河中惨叫声不绝,很多人头破血流,河水中央出现一道道血红的水线。

    有些士兵潜水游来,避开石头,可是一冒出头来,立刻迎来石雨的袭击。有些士兵被直接砸晕在水里,很快便溺水身亡。

    曹治见桥头防守的士兵减少,再次下令攻击桥头。这时候,水中有近千敌军游来,桥上又开始继续进攻,情况比较危急,正好邓当率两百名卫士赶来相助,只留下一百人在那边守住无人攻击的木桥。

    这两百人一到,加上袁雄原有三百人,以及聚邑农民上百人,也有了六百多人。河中的敌军,经常一人遭受数人攻击,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很快河里便飘走上百尸体,根本无法过河,只好又退了回去。

    曹安民昨晚悄悄离开湖陆县,连夜来到薛县附近休息了两个时辰,今早想要趁袁耀不备突袭抓获。眼看就要得手,谁知这里有几条河流挡路。

    如今,曹安民骑虎难下,进攻不利,退走不甘心,留下来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