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正思忖着如何开场白,白伯然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疾步走到办公室里先是环视随即就是冷笑。

    那一声冷笑,带着若有似无的鼻音,让乔安安感到无比的惶恐。

    生硬地挤着微笑,乔安安缓步走过去,见米高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乔安安心里顿时就乱了。

    眼睑低垂着,思绪纷乱的她开始反复思索米高所言。

    看这架势,恐怕白伯然真的要来找我兴师问罪了,我……怎么办?米高他……难道真的有办法?要不要信他一次……

    还没等她拿定主意,白伯然猛然转身,幽深如海的黑眸倏地一抬,如利刃犀利的光芒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让她不由得浑身打着冷颤。

    笑意逐渐凝固在脸上,乔安安挪步走过去,还没等她开腔,白伯然突然冷脸一沉,冷峻的脸庞因为若有似无的怒意而变得有几分狰狞。

    那一刻,白伯然之于她来说俨然骇人的魔鬼,只需他的一个表情,一句清冷的话,足以让她不寒而栗。

    察觉出乔安安的不安情绪,白伯然嘴角轻勾,缓缓地走到她的眼前,先是微微一笑,而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那一张细嫩的脸上,白伯然可不是盲目地对女人怜香惜玉的男人,这一巴掌……使出了他浑身的劲儿,力量强大到让乔安安都打起了趔趄。

    米高眼疾手快,箭步上前及时扶着了她,才没至于丢脸摔倒。

    “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白伯然愤怒爆粗,猩红的双眼凌冽得好像刀刃,若是眼神能杀人,想必乔安安早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遍。

    一听这话,乔安安当即心里咯噔了一声,手紧紧地捂着脸颊,委屈幽怨地抬眼瞪着他。

    白伯然气得晕头转向,嘴巴微微张合,欲言又止之下怒火更甚,还没等乔安安想好对策,白伯然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一看乔安安的鼻子都流血了,米高终于忍不住上前拦着了白伯然,还十分镇定地劝导:“白董,这件事……乔经理是不对,要不……让我来处理,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米高轻轻拽着白伯然的手臂,坚定而认真的眼神总算是让白伯然的怒火有所平息。

    沉重的鼻音呼出,白伯然恶狠狠地瞪了乔安安一眼,怒吼了一声:“别以为你老子是总经理你就能为所欲为!你给我小心点!”

    咬牙切齿蹦出这句话,白伯然蓦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一看白伯然走了,米高略有紧张地上前扶着乔安安,转身就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为她擦拭鼻血。

    乔安安满腔怒意,可碍于白伯然的董事长,只能作罢。

    不就是一个宋小羽死而复活的新闻吗?不就是一个我跟宋小羽不和的新闻吗……至于这样拿我出气来袒护宋小羽吗?

    乔安安越想越是来气,眼里都情不自禁地氤氲出了一层薄雾,一咬唇,泪水居然不争气地当着米高的面决堤。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我呢。”米高深深地叹了叹气,眼睛盯着那一道紧闭的木门,灵机一动,温吞着问道:“要不……就按照我的办法,一定能躲过一劫。”

    听言,乔安安杏眸微抬,尽管内心里对米高也有所抵触,可是白伯然的无情掌掴着实是让她从心底发寒,她没想到白伯然比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居然会动手打女人!

    乔安安嘴角轻撇,忍不住沉重地叹息了起来。

    此时,办公室门外幽幽地传来了一些同事的说话声,乔安安用心一听,顿时就神色铁青,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咬牙,乔安安痛下决心,倏地转眼盯着米高一字一顿地质问:“如果我陪你一夜,你真的会告诉我?”

    闻言,米高受宠若惊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浅笑回应:“你信我吗?”

    乔安安轻咬着鲜润的红唇,略有犹豫地低下了头。

    下班一回到家里,乔安安刚在沙发前坐下,两脚一伸,高跟鞋就被利落地甩落在一旁。

    见乔安安神色有异,本在不远处长藤椅上惬意织毛衣的阮静安幽幽地抬眼问道:“怎么的?有心事?”

    乔安安两眼怒瞪,咬牙切齿地吐字:“宋小羽……没死。”

    一听此言,阮静安可就坐立不安了,倏地就站起来,旋即疾步走到沙发处侧身而坐。

    紧张兮兮地一把拽着乔安安的手臂质问:“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乔安安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十分嫌弃地瞪着她掷地有声地回答:“新闻上说的。”

    阮静安顿时就目光呆滞了,双唇止不住地微微一颤,良久,在乔安安的推搡之下才缓过神来,深呼口气,阮静安平缓情绪后就神情严肃地叮咛:“安安,不管她是死是活,花生粉一事,千万不要说出来.”

    乔安安紧咬粉唇,目露凶光道:“一定不能让宋小羽就这么活下来。”

    此言一出,阮静安内心一沉,更加用力地拽紧她的手:“安安,此事不能乱来。”

    “要不然呢?难道就任由她嚣张吗?她活着,那我跟陆锦凉怎么办?”乔安安死活不甘心就这么被宋小羽抢走陆锦凉,越想越是来气。

    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阮静安眉头一挑,十分无奈地耸着肩膀幽幽地说道:“这小贱人死不掉,那是她命不该死,我们……还是顺从天命吧,总有办法让陆锦凉离开她的。安安……”

    阮静安稍有停顿,已有苍老感的手轻轻地握上乔安年的纤纤玉手,忍不住再次郑重叮咛:“想想其他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嘛。谋害性命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想了。”

    听言,乔安安撅着嘴巴,一脸不甘的样子看在乔中山的眼里,让他也难以淡定了。

    冷脸一沉,乔中山目光变得无比犀利,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热茶用杯盖轻轻地拂了拂漂浮于水面的茶叶,轻轻一抿后,冷肃而言:“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那天我们说的话,宋小羽是否听见了。”

    见乔中山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阮静安一脸鄙夷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而后不疾不徐地说道:“听到又怎样?不听到又怎样?就算她现在找警察控告我们谋杀,那也没有人证。”

    顿了顿,阮静安还得意地扬起了冷笑,挑着眼尾字正腔圆地说道:“物证也没有了,她能拽到哪里去?”

    乔安安目光微沉,一副失魂落魄状,一想起那句古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名地就有了恐惧感。

    宋小羽,敢跟我抢男人,我一定不会让有好日子过的!

    双目怒睁的乔安安面目显得有几分狰狞,秀眉一蹙,脸上闪过让人胆寒的森冷。

    此时,乔中山已经心情沉重地点起了一根烟。

    后倾靠上椅背慵懒地用力吸上几口,气若幽兰地吐出一个烟圈,脸上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凝重。

    轻叹一声,乔中山薄唇轻启,刚想要开腔说什么的时候,乔安安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让她心烦意乱的铃声。

    “哎呀,好烦啊,谁这个时候还给我打电话!”乔安安不情不愿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发现是宋小羽的来电,顿时就感觉到整颗心好像坠入了深渊,浓烈的寒意从四处袭来,让她莫名地胆寒。

    “是……是宋小羽……”乔安安惊恐不安,看向阮静安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宋小羽?”一听到“宋小羽”这三个字,犹如梦魇缠身一般,让阮静安无比地抵触,眉心一沉,冷言道:“不要接!”

    然而,话音刚落,乔安安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我的好妹妹,你近日可好?”电话刚一接通,宋小羽的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就隔着话筒幽幽地飘来,乔安安可是心里直发毛,毕竟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她是遮着白布的,如今突然活生生地给她打电话,她总有一种跟鬼魂说话的感觉。

    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乔安安故作镇定,嘴角轻轻一抿,不紧不慢地反问:“有事?”

    宋小羽挑着眼尾,一副漫不经心地态度幽幽地问道:“见个面吧?如何?”

    宋小羽的突然邀约见面让乔安安更为不安,两眼一沉,双唇都不由得轻颤了起来。

    见乔安安好不淡定,阮 静安挤眉弄眼地朝着她打眼色示意要镇定自若。

    轻轻地吁了一下,乔安安抬高了声音表现出强大的气场:“约我见面?凭什么要见你?”

    然而,宋小羽一听她的这句话当即嗤嗤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刺激着乔安安本就惶恐不安的内心,乔安安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手机。

    “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乔安安向阮静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有气无力的嗓音听在宋小羽的耳朵里,更是滑稽不已。

    宋小羽长叹一声,有意无意地讽刺起来:“怎么?你怕我?敢情……做了什么亏心事?”

    其实此言是宋小羽故意说出来刺激乔安安的,她就是想看看乔安安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乔安安神色煞白,说话也都结巴了:“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而,乔安安越是狡辩就越是让宋小羽鄙视,听着乔安安的话,宋小羽猛然收敛了笑意,杏眼一瞪,说话声音骤然变冷:“血口喷人?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我看……你最近几天一定是寝食难安吧?”

    乔安安双唇颤抖得愈加厉害,一咬牙,冲口而出:“神经病!”

    说罢,乔安安立马挂了电话,额头上冒着细汗,可想而知死而复活的宋小羽突然主动联络她,是多么的骇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