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火冒三丈,她暗自忍耐住,微笑出声,“可别忘了你如今在何处,你真的以为是这儿的少奶奶,往后便可以将宅子据为己有,成为这儿的夫人吗?”

    “我从未想过!”林净净拧干脸盆当中的毛巾,之后细细地替艳儿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因为天气依旧闷热,躺在床上的她不时地出汗,细心体贴。

    夫人不知为何,只觉得和女儿更为亲近的是她而非自己,冲着外面的丫头叫道:“让你们好好的伺候小姐,个个只会偷懒!”

    丫鬟们立即入内上前,扇风的扇风,喂水的喂水,将林净净挤得无落脚之处,渐渐地来到门口。

    夫人笑嘻嘻地望着她,盯着脚下和门槛一步之遥,“往后你也会这样一步一步的被人挤到外面,不再踏入我们府中半步!”

    林净净一转身,自己跨步出去,来到门外之后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无意留在此处,还请你劝说许少爷!”

    说完之后扬长而去,气的夫人霍然站起直拍桌子,指着林净净离开的方向,“你站住!”话语未落,早已经没了踪迹。

    气得她浑身乱颤,“就连说话也嚣张无比,好像我们上赶着要娶你一样。”

    丫鬟瞧着她面色微白,骇了一跳,连忙给她端了一杯水,可是夫人却一把推开气恼不已,“往后不许她再踏入屋子半步!”

    可是丫鬟却显得为难,低声回道:“但是少爷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抬起的手掌本想打过去,可夫人忍耐着放了下来,暗暗地咬牙,恨恨地说道:“好,只要她在屋子,你们须得有人守着,若是小姐有了万一,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丫鬟们噤若寒蝉,不住地点头,不敢吭声,夫人这才气哼哼的离开。

    林净净躲在远处瞧着她离开之后百无聊赖,摘下一旁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撕在地上。

    府中的卫兵正在不远处走过,林净净瞧见其中有一人不时地偷偷地打量着自己,她忽然站起来,只见到他做了手势。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田鸡。

    田鸡五短身材,矮矮胖胖的,虽与众人穿着同样的服饰却显得如此滑稽可笑,极为突兀,他却浑然不觉。

    林净净颇觉得有趣,刚刚的不快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路走一路做手势,好似约她几时相会。林净净比了一个答应的手势,以散心为名,来到一座废弃的亭子上。

    原本是一口池塘,近来干旱,长久没有水的灌入,里面的泥土露出成龟裂状丑陋无比,在亭子里面稍后便见到鬼鬼祟祟前来的田鸡。

    他一边向前小跑着,一边回头张望。

    一溜烟冲到林净净的面前,气喘吁吁,等平息之后立即说道:“我们是偷偷的溜进来,你不知道,在这儿极为恐怖。好啦,你也应该忙完你的事情,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啦!”林净净自然想离开的,不想再陷入他们家庭的矛盾,不想再被人憎恨,可是同时却又担心艳儿。

    起刚刚离去不久的丫鬟,林净净便对他说道:“我们不能够没有责任离开,你前去无镇上的药铺瞧一瞧,一定要让他们将上好的药材带回来。

    若不然的话,小女孩难以承受虎狼之药,到时候有了万一,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她的家人?”

    田鸡瞧见林净净的建议,叹了一口气,果然正如杰强所说的那样,她可不是一个轻易肯就范的人。

    她既然吩咐下来,田鸡只得同意,同时让林净净一再保证,“这可是我们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若是你再在此处逗留,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我们可不会客气啦!”

    “那么你们准备如何?”林净净秀目一瞪,对方立即松口,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了,我们对你自然毫无办法。毕竟地图在你的手中,也只有对你言听计从!”

    他说得温顺,可是却气得咬牙切齿,显然心中极为不满。

    看在宝藏的份上,才对林净净的话言听计从,速速地跑了出去。

    待到林净净回去之后,却不被允许入内。

    有一名丫鬟将她带至一个房间,说是夫人的命令。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几个书架,上面摆放书籍,一张桌子,倒像是一位寒酸的小姐的闺房。

    林净净并不介意,瞧着上面的书籍天文地理无所不有,其中一本随意地看了起来,小丫鬟们在外面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显然对林净净会识字显得诧异。

    林净净丝毫不理会,上面有不少的医书,同时被人圈圈点点,好似有人看过,做了笔记,备注上面的字是蝇头小楷,清秀无比。

    不知为何,林净净最先想到的却是许晨志。

    想着许晨志此人做事干脆利落,字迹却这般秀气,如此大的反差。厚厚的医书上面有许多都做过备注。

    林净净将书合上,想来不应该呀,若是他认真读过,哪有不懂的道理?为何偏偏将自己留下来?

    莫非他故意如此?

    思及此处,林净净有瞬间不悦,正准备外出。门才打开,见到有一抹影子消失在远处,倒像是许晨志的影子。

    她瘪了瘪嘴。

    父亲不再反对,心仪的女子留在身边,对许晨志来说,如今是他最为欢喜的日子,不再像之前郁郁寡欢。

    对母亲温和,对父亲变得尊重,就连对下人也和蔼可亲。人人诧异于他的变化,但是也知道他的变化是因为何故。

    许晨志表面答应下来,其实暗地里却一直准备着行囊,偷偷地藏了起来。知道母亲的用意,想让妹妹得到专业治疗,故意支开林净净。

    不放心之下,偷偷地来探望,见到林净净如此沉静笃定,专心看书。他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她看书的模样,更令他有几分心动,情难自抑。

    就在此时,突然见到一名矮胖子鬼鬼祟祟地靠近,小眼睛不时地四处乱瞟正,瞧着不是好人。

    他常出现在林净净的屋子附近的时候,一手做喇叭状悄声地呼唤着,

    不久之后林净净立即将门打开一条缝,将他拉进来。

    许晨志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想从树上跳下冲进去的冲动,但是只觉得此是林净净的**,他无法如此。暗自忍耐下来,心中犹觉不甘。

    想不明白,林净净为何一直拒绝自己,若是简战漠他便认了,但是这名矮子又算怎么回事,不安地来回走动。

    听见里面有动静,男子似要离开,他连忙闪在树后,望着男子喜滋滋地哼着小曲渐渐走远,忍不住悄悄地跟了上前去。在无人之处突然大吼一声,“站住!”

    田鸡吓了一跳,归来之后将药材交给林净净,等候她肯随着自己离开的好消息。

    蓦然的声音令他浑身一个哆嗦,回过头来之后便立刻用手遮住面庞,深深地低垂下头,许晨志更加好奇了,立刻移步上前拉扯着她,扯开他的手。

    田鸡趁此机会立刻偷袭,可是许晨志冷笑一声,身形微晃,避开之后同时将他的手推开,现出一张大饼脸,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唇,突出的暴牙,如此丑陋。

    气极的他愣了愣,“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

    田鸡知道许晨志身手了得,同时手腕被他抓住疼痛难忍,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再也不敢掩饰身份,满面惊惶,颤声说道:“疼,先放了我!”

    挤眉弄眼的样子使得一张丑脸更丑,许晨志不愿再看,这才立时放开。

    揉了揉手腕,田鸡委屈地说道:“我和林净净是一起的,有着共同的目标,可她被你强行带走,我们的行程被打断,只能够潜入府中当作下人!”

    “你们到底去哪儿?”

    他们要做的可是一件最令人兴奋之事,田鸡正欲开口,可是突然想到杰强阴森森的面庞,将话连带着口水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闪烁着,强笑着说道:“我们是贩卖药材的吗?你也知道林净净会医,还有啊!”想起正事,

    “刚刚林净净打发我给你们抓药,如今的无良的奸商趁着灾荒刚刚过去,又大发不义之财,药材里面可是掺杂了不少的杂质,大人吃拉上去难以忍受,更何况小孩?

    药材我已经买了一份同样的交到林净净的手中,她如今正在提取有用的,至于给你妹妹喝的,我看还是倒了为好,要不然小小的脾胃哪受得了如此多的杂质的药物?”

    田鸡彻底打消了许晨志的嫉妒之心,对于他所言半信半疑,同时也渐渐明白过来,之后沉声说道:“以往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自己前去,净净会留下来,你别再出现,要不然……”

    握着拳头微一用力,指关节咔嚓作响。

    田鸡面色大变,惊惶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点头,之后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

    许晨志前去厨房,果真厨房里面正在煎药,但是药味并不浓郁,甚至夹杂着一股怪味。

    揭开盖子,用筷子挑起了些许,只见到药材表面发黑,心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