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待会天近晌时,大伙带上自己顺手的家什,实在不行,就齐心协力把他治服,你想,他真有本事,怎能忍受在我们手下这么多日子?”刁友仍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能大意,我两只手夺他的铁拐,他只用左手我就夺不动,看他是戏弄我,一使劲我被他牵了个前跄,两个门牙撞活动了,动动就痛。”横肉小混混再三提醒。

    “好了。”刁友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兄弟威风,任他浑身是劲,耋耄之态也会无情地制约了他,降服他我想不费吹灰之力。”

    横肉小混混不得不闭嘴,心里仍不服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怕你用尽吃奶之力,也奈何不了他。

    “注意点没坏处,反正没事可干,我们不如溜达着去看看。”尿不湿是刁友亲点的监视残迹老者的负责人,自觉着权力仅次于刁友,是该群小混混的二把手。

    “他想逃出我们的控制?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而已,看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湿不尿学至初中中段,在七个小混混中也算得上秀才了。

    “走,去溜达溜达未尝不可。”刁友言罢忽又改变了主意:

    “早了,离收款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来,兄弟们压两把。”

    其他六人没听见似的闻风不动,都知道刁友的那副扑克有密码,人家管赢从不输。

    刁友知其秘密败露,说道:“湿不尿去买副新的,看你们服不服,别老觉得这副扑克有问题。”

    新扑克买来,吆吆喝喝压了两个小时,也该刁友走运,拿了四把豹子三把色龙,把六个小混混赢的都口服心服,然后象往常一样打算前去不劳而食。

    刚踏进小广场一眼望去,凉亭那边人不是太多,那残迹流浪歌翁没在那里,刁友率人返回头直奔那家流浪翁下榻的私人旅店。

    流浪歌翁不在,三轮车也不在,问过店家,才知道这一老一少老娘俩欢天喜地的坐着三轮车去了本市最大的新建的中华超市,里面正搞开业优惠活动。

    刁友等赶到现场,超市前的空地上搭了露天舞台,舞台靠屏幕放两张长桌,上面许多奖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台五十英寸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滚动的广告语是:中华超市,全国连锁,老少不瞒,物美价廉,假一赔百,昼夜连环。

    不说是人山人海,却也围了个水泄不通,舞台上正搞歌唱比赛,一等奖正是那台液晶电视。

    刁友没心欣赏专业歌舞团隔三差五的表演,终于发现了流浪歌翁。

    不是燕凡携这老娘俩来的早,而是活动开始时间相对往后故意拖了一点时间,故而让燕凡占了一个正面最利于观看表演的好地角,他问身边的吴倩霓:“你老娘俩想不想要那台大电视?”

    没等吴倩霓说话,欢天熹地的孙蓉的两只小手热情地拍了起来。

    吴倩霓拿住了孙女的两小手,说道:“想也干想啊,刚才都有四、五个人上去了,谁也没获得一分钟的热烈鼓掌时间,她幼我老,又没长音乐细胞,更没有其他才艺,只有眼瞪眼的让人家搬走的份了。”

    “那我上去试试,得了别高兴,没得也别扫兴,好,我上了。”燕凡出拐往前走了两步,在主持人往台上招呼参赛者时,他一个挂拐前空翻站在舞台上,高难度的动作做得干净利索,掌声响了起来,经久不息,大大超过一分钟。

    燕凡挂拐抱拳:”谢谢父老乡亲,谢谢父老乡亲!”

    主持人走过来,好歹平息了掌声,与燕凡亲切握手:“老师贵姓?看来这特等奖非你莫数了。”

    没等燕凡回答,台下有不少人在小广场凉亭听过他的歌唱,于是起哄让其不能就这样搬走电视,一定要至少献歌两首,方得成行、

    主持人根据观众的呼声,知道了燕凡流浪歌手的身份,于是伸手让燕凡满足观众的要求。

    燕凡点点头,接过主持人递睑来的话筒,朝台下深深一躬:“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请点歌。”

    七嘴八舌乱哄哄,一个尖声有点明显:上海滩。

    工作人员调好音响,燕凡又鞠一躬,改用女声唱一遍,又用他混厚又独具一格的磁性声喉重复一遍。

    人们如醉如痴,睁大眼睛吧着嘴竟忘了鼓掌,一时间鸦雀无声,离奇反常的平静。

    燕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唱得不好,大家请原谅,没博取一位的掌声,列位,对不起了啊。

    人们如梦方醒,掌声热烈而持久。

    掌声再度被平息,人们又点了两首歌,因时间关系,不得不进入发奖环节,主持人宣布:“现在由中华全国连锁超市总经理孟小云颁发一等奖。”

    孟小云今非昔比,穿着华丽,好似比从前漂亮且年轻了,她健步登台,借握手之机将一纸条送在了燕凡壬手中。

    燕凡早就认识孟小云,虽然没有坐下细细沟通过,但根据她任单位副职及代理正职其间的业绩,看准是位可塑之才,所以以前与丁诰闲谈时,是他向他推荐可用人才之一,他登台前曾想到过在圣延说不定会碰到她,本不应该抛头露面,但为了这老娘两个,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他面对她时,他只用眼光做了简短交流。

    吴倩霓老娘俩急不可待地爬上舞台,孙蓉天真地问道:

    “爷爷,电视真的是俺的了?”

    “如果小孙蓉送人的话,就不是你的了。”燕凡笑着把她当一个大人逗了。

    还是太小,兴高采烈的小脸蛋立即改变成了沮丧,有些惋惜的目光,孙蓉从燕凡那里转上了奶奶。

    “我的小傻瓜,爷爷在逗你玩呢,还不谢谢爷爷。”吴倩霓亲切地摸着孙女的头说。

    孙蓉当即恢复了欢天喜地的活泼样子,两只小手狠狠抓住包装盒上的打捆带子,怕有人来抢似的。

    这时又一位时髦女郎走过来,抢几步与燕凡握过手后自我介绍说:“我是张露露,欢迎你加入圣延市歌舞团,我是团长,向你发出诚意的正式邀请,不知您是否答应。”

    “张团长,我是个流浪歌手,野惯了,收不回野性,再说,台下左边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还在妄想控制我为他们服务,他们管我叫流浪歌翁,一下台他们一准会困住我,你也不想与他们为敌做对吧?也不值得做对呀,所以,谢过你的美意,恕我不能从命。”燕凡抱抱拳。

    “不需要报警吗?大庭广众竟敢胆大妄为,我给你报吧。”虽然张露露被泼一盆凉水,但她出于热心还是乐于帮人。

    “不用了,对付几个小混混,我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谢谢张团长。”燕凡再次抱拳。

    “那好吧,后会有期。”失望的张露露又握了一次手,恋恋不舍得下去了。

    燕凡携这老娘俩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抬电视走下舞台。

    果不其然,七个小混混围上来,刁友凶神恶煞地问道:“流浪歌翁,怎么样,今下午照常在凉亭演唱吗?”

    “那是,不演唱,象我这等年纪,又身有残迹,以何为生啊?”燕凡头不抬眼不睁的说。

    “你害得我们兄弟找了你一上午,又减少了收入,下午奖金不给你了。”刁友恶狠狠的说。

    “别在这里穷嘟囔,下午现讲条件,撤。”燕凡说罢,与吴倩霓抬着电视奔看车点的三轮电动车而去。他计划给小混混们在下午讲明白,从此不需要他们保护,因为他把所有的积蓄找出来,才仅仅够吴倩霓的外债,还有灶医药费和生活之必需,他打算三天筹集两千左右。

    刁友错误的因为燕凡的讲条件是为那每次二十元奖金,如果罢唱,还是来个折衷主义,给他十元了事。

    吃了午饭,刁友要睡会,但尿不湿怕燕凡溜走而少了这块本来在口里的肥肉,也碰巧了,今天看守燕凡的那横肉小混混两个人,从来就没干好过一件漂亮事,于是刁友听从了劝告,率五个人早早来到小广场的凉亭。

    午休时间,四周的店铺人不是太多,而凉亭一带更是人烟稀少,人们大多已知道了燕凡的演唱时间都在标准的两点开始,所以人们都在家放心午休。

    监视燕凡的两个小混混没有露面,证明那边没出现什么问题,睡惯了午觉的刁友觉得一身不自在,便有些抱怨地对尿不湿发牢骚:“我说不用急着来,大天白日的,有两个兄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能出什么事!”

    “有备无患,小心使的万年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现了万一,就不好说了。”湿不尿为尿不湿争理。

    “多少臭话,我吃的盐粒比你们吃的米粒都多,哪里遇到过一万万一,且真的出现一万万一,那也是天意,不是我你可以左右抗拒的!”自以为一惯正确的刁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