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荣边唱边跳,表情丰富,动作滑稽。

    “东哥,这韩大荣这么有钱,我们弄他吧。”锤子说。

    “怎么弄?”我问。

    凉粉凑过来,“东哥,你看韩大荣的皮包,在椅子上面了,鼓鼓的,里面可能都是钱。”

    “抢他的钱包?”我看了一眼锤子。

    “直接抢,不合适吧?”锤子说。

    “这不是你的风格吗?”我说。

    锤子笑了笑,“分散他的注意力,把皮包里的钱弄出来就行了。”

    “可以,抽几张就可以了,把这饭钱付了。”我说。

    “抽个十张,他也看不出来。”锤子说。“凉粉你弄钱。”

    “怎么分散他注意力?”我说。

    “我有个主意。”包胖子说。“东哥,你去唱歌,然后我们去跳舞,围着韩大荣那桌跳舞。”

    “这是个好主意,胖子,你可以啊。”锤子说。

    “我唱什么歌?”

    “护花使者啊。”包胖子说,“这歌动静大,我们就跳牛仔。”

    “你们还会跳牛仔舞?”江帆说。

    “会跳啊,跟宁老师学的。”罗二喜说。

    “牛仔是什么?”凉粉问。

    “一种很搞笑的舞蹈,越跳越开心。”包胖子说。

    “这舞我们不会跳啊。”锤子说。

    “你只要会蹦,就会跳这舞。”包胖子说,“大喜,二喜都会,我们怎么跳,你们就怎么跟着跳。”

    “为什么要跳你说的这个舞?随便乱跳行吗?”锤子说。

    “也行,不过牛仔这个舞,很能吸引人眼球。”包胖子说。“二喜,你去点护花使者这歌。”

    “好,那就牛仔了。”锤子说。

    “向东你看,宁,宁老师的妈,妈来了。”罗大喜说。

    宁小楠的母亲从奔驰车上下来,韩大荣带着女院长和瘸子王迎了过去。

    “珍姐,你大驾光临,荣幸!荣幸啊!”韩大荣伸出手握着宁小楠母亲的手。

    “在这吃饭?”宁小楠母亲皱着眉头。

    “别看这饭店小,菜做得很地道。”韩大荣说,“珍姐,我们在外面吃,你看这外面,一边吃一边看风景,还可以唱歌,外面吃热闹。”

    “哪有在路边吃饭的?”宁小楠母亲说。

    “好,那就去里面吃,听你的。”韩大荣说。

    韩大荣领着宁小楠母亲朝饭店里走。

    “东哥。”包胖子说。“这宁老师的母亲真能装啊。”

    “别乱说话。”我说。

    “我草,他们进里面吃,我们就弄不到钱了。”锤子说。

    宁小楠母亲突然回头,她看到了我,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三五秒。

    “等等,大荣,我们就在外面吃吧。”宁小楠母亲说。

    “好好,听你的。”韩大荣说。

    音乐响起,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

    不知道是谁点的歌,但没人唱。

    “有没有人唱[水手]?”有人问,“郑智化的水手,有没有人唱,没人唱就过了。”

    “我草,这歌也够老的了。”韩大荣说。

    “我来唱。”锤子举起手。

    “你还会唱这歌?”我说。

    “我三岁就会唱这歌。”锤子说。

    音乐重新起调。

    锤子拿着话筒,一脸的微笑,很有台风。

    锤子唱道: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

    忽然觉得铁锤唱这首歌,唱得就是自己。

    唱完后,掌声口哨声响起。

    锤子春风得意地把麦克风递给我。

    宁小楠母亲不时朝我这边看着。

    “胖子,我有点紧张。”罗二喜说。

    “你紧张什么?又不让你去偷钱?”包胖子说。

    “我是怕牛仔舞跳不好,你紧张吗?”罗二喜说。

    “紧张个毛,他吗的,音乐怎么还不放?”包胖子说。

    音乐终于响起来,我拿着话筒过去。

    韩大荣和科尔冲我鼓掌,宁小楠母亲一脸傲慢地看着我。

    我示意把音乐放大一点。

    音乐咚咚咚咚的重音响彻整个鸟围村。

    随着我唱起来,孩子们一起蹦了起来。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冷风不准吹去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纤纤身影飘飘身影默默转来吧

    对我说浪漫情人爱我吗

    贪心的晚风竟敢拥吻她

    将她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卑污的晚风不应抚慰她

    我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她

    ~~。

    孩子们跳疯了。

    韩大荣,薛金,葛丽莎和科尔,瘸子王也跳了起来。

    音乐嘎然而止。

    孩子们一个个跳着回到座位上。

    “东哥,钱弄到了。”凉粉说着把钱塞给我。

    “多少钱?”我问。

    “二十张。”凉粉说。

    “好。”我把钱交给锤子,“钱你拿着吧,把饭钱付了。”

    “东哥,饭钱用不了这么多。”包胖子说。

    “剩下的钱,锤子拿着。”我说。

    “好的,东哥。”锤子说道。

    音乐声响起,还是没有人唱。

    放音乐的人在喊,“这歌有没有人唱?谁点的歌?谁点的郑智化的这首,别哭,我最爱的人!别哭,我最爱的人在哪了?”

    下面一阵哄笑。

    “是瘸子王点的。”凉粉喊道。

    “去你吗的,这歌不是我点的。”瘸子王骂道。

    我举起手来,“我来唱。”

    “老大,你唱上瘾了。”包胖子说。

    我接过话筒唱道:

    别哭,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

    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

    这是一首伤感的歌,每次听到这歌,或者是我自己哼唱时,总想要哭。

    但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唱完后,掌声雷动。

    我回到座位上,心情还是不能平静。

    “东哥,你哭了。”罗二喜说。

    “没有啊。”我揉了揉眼睛,“我眼睛里有沙子。”

    “向东,你这歌唱得真不错,很有味道。”江帆说。

    “老大,你可以去当歌星了。”包胖子说。

    “当什么歌星,我先回去了。”我说。“你们慢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