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你是和小楠合伙骗你丈母娘的钱是吧?”

    “我根本就不想和小楠分手,所以不存在骗钱。”

    “但你说了给500万,就可以分手啊。”江帆说。

    “她就是出500万,我也不分手,她要把宁小楠嫁给这跳舞的伪娘,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但问题好像出在小楠身上,她想从她妈身上弄点钱,你这不谈钱,那她这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哎,感觉小楠是爱钱,不爱你这个人。”

    “你胡说,小楠她真的很喜欢我。”

    “但问题,她要钱啊,40万可不少。”江帆搓着手,“我觉得吧,可以谈钱,你一下要500万,那就把人家的嘴封上了,你可以要40万,40万不少了,拿了钱,你还可以再和她偷偷来往呀。”

    “她妈会给40万?”

    “那就讨价还价呗,我觉得20万可以成交。”江帆说。

    “这合适吗?”

    “合适啊,钱拿到手,又不耽误你和小楠在一起。”江帆说。

    “不行,我要娶小楠,明媒正娶,我不能做这么肮脏的交易。”

    “你是放长线钓大鱼是吧?”江帆眨了眨眼。“小楠嫁给你,她家的亿万家产都是你的了。”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我只要她的人,不要她家的钱。”

    “一个意思。”

    “不是一个意思。”

    “好好,不是一个意思。”江帆说道,“如果小楠要突然不喜欢你了呢。”

    “不可能。”

    “什么事都有可能,万事皆有可能。”江帆说。

    “哎,你说,小楠是不是故意考验我的?看我是不是贪财?”

    “也有这种可能。”

    “所以我得慎重,再慎重。”我说。

    “小楠怎么还有个舞伴,你为什么不做他舞伴呢?”

    “我是想当她舞伴,对了,他舞伴跳舞比我跳得如何?”我问。

    “你还没入门呢,他一看就是专业的。”

    “你不是说他跳得不行吗?连节奏都跳错了。”我说。

    “但是要跟你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天壤之别?这么大差距?”

    “这差距也不是不可以缩短的,如果你跟我学跳舞,最多三个月,就能和他一个水平。”

    “三个月太长了,能不能少点时间?”

    “如果你多出点学费的话,两个月还是有希望的。”江帆说。

    “两个月也太长。”我说。

    江帆挠了挠头,“一个月也,也行,但钱得多一点。”

    “半个月,就这么定了,要给你多少钱?”

    “一万行吗?”江帆说。

    “你打劫?我草,一万?开什么玩笑?你把我卖了吧?”

    “六千行吗?”

    “太多了,朝下降。”我说。

    “四千,真是不能再少了。”

    “还是太高。”

    “你说多少钱?”江帆问。

    “两百。”

    “两百?”江帆说,“还不够我交一个月房租的呢。”

    “你房租多少钱?”

    “两百五十块。”江帆叹了一口气,“房东太黑了,本来说好的两百,突然给我涨了五十块钱的房租,这个月的房租,我还没钱缴呢。”

    “那就学费五百吧,我给你缴两个月房租。”我说。

    “向东老弟,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老母亲卧病在床,急等钱看病,我妹上大学,也要钱,我爸下岗没有工作。”江帆又叹了一口气,“我以前赚的钱,全寄给家里了。”

    “鸟围村像你这种情况不少啊,有七八个吧,每天都跪在街头,能骗一个骗一个。”

    “他们都是假的,我家情况是真的,行吧,五百就五百吧。”江帆说。

    “有笔吗?我给你写个欠条。”我说。

    “老大,你还是不相信我。”

    “好吧,等回去,我让包胖子看看账本,还剩多少钱?如果钱多,就多给你一点。”我说。

    “好吧。”

    窗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我走到窗前,看到袁爱仁开车停下来。

    宁小楠下了车冲我喊道。“向东,你把更衣室里的红舞裙给我拿下来。

    我去更衣室拿舞裙下去,交给宁小楠。

    袁爱仁抽着烟,斜眼看我一眼,然后冲我吐着烟气。

    “抽烟影响身体健康。”我说。

    “关你屁事。”袁爱仁说。

    “我没给你说话,我是给小楠说的,小楠吸你的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你把烟掐了吧。”宁小楠回头冲袁爱仁说道。

    “就两口抽完了。”袁爱仁说。

    “你不掐是吧?”宁小楠说道。

    袁爱仁瞪了我一眼,把烟头朝我这边扔过来,差点砸到我肩膀。

    “你朝哪扔的?”我说。

    “行了,向东。”宁小楠递给我一个盒子。“这巧克力给你吃。”

    宁小楠上了车,车很快开远了。

    我上了楼。

    江帆还站在窗口朝外面看。

    “看什么呢?都走了。”我说。

    “向东,问题来了。”江帆说。

    “什么问题?”

    “你知道那男的开什么车吗?”江帆问。

    “法拉利,怎么了?”

    “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几百万吧。”

    “你,一个穷小子,没钱,舞也不会跳,那个货呢,开着法拉利,富二代,专业跳舞的,长得也不比你差,还有小楠母亲也支持他,你觉得你能竞争过他吗?”江帆说道。

    “肯定能,你没觉得他这人没教养吗?”

    “你有教养?”

    “我他妈的教养肯定比他好。”我说。“哪天我踢烂这伪娘的屁股,还他吗的跟我抢女人,也不照照镜子。”

    江帆皱着眉头。“打架这可是下下策。”

    “那你有什么上策,有什么好主意?”

    “第一,你得再舞蹈上完全压倒他,这是你的唯一希望。”江帆说。“因此,你要好好学舞,不怕吃苦,每天从早到晚都得练舞。”

    “吃苦我不怕,从早练到晚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

    “行,我听你的。”

    “我呢,肯定会用心教你,你能加点钱吗?”

    “好啊,500不是吗?那就501。”我说。

    “加钱这事,全当我没说。”江帆说,“你那盒子里是巧克力吗?给我来两块。”

    我打开盒子,给他一块,“现在开始跟你学舞吧。”

    “你想清楚了吗,你可以和小楠她妈谈谈,18万也可以的,我帮你谈也行。”

    “少废话,金钱可不是万能的,想用金钱买通我,那是做梦,除非地球倒转,哎,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生命很贵,自由也不便宜,但,但是爱情她价更高,高得没有边界了。”

    江帆笑了笑,“好吧,我开始教你跳舞,先从华尔兹开始。”

    “华尔兹我学过了。”我说。

    “学过了?就你跳那华尔兹,跟没学一样。”

    “好吧,那你来教吧。”我说。

    “站好,先放松,身体要放松,你身上所有的骨头,肌肉全都要放松。”江帆说。“你心神要非常安静。”

    “接着说,抓紧了。”

    “你没有安静,你现在心浮气躁,跳华尔兹要绝对的安静。”江帆说。

    “我已经很安静了。”

    “你没有,你的眼球在转。”

    “眼球不转,好。”我眼睛盯着一个地方。

    “你这眼珠子跟僵尸一样。”

    “我膝盖都酸了。”我说。

    “你膝盖要自然放松,没让你绷紧膝盖。”

    “好吧,放松膝盖,然后呢?”我问。

    “你还得要沉下心来。”

    “你平时都这么教人家跳舞?我说。“这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对。”

    “怪不得你没有学生。”我说。

    “向东老弟,想一想在非洲大草原上,如果你是一只狮子,你发现了远处有一群非常美味的羚羊,这时候你是不是非常安静,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静静地接近目标。”

    “烧烤羚羊吗?”我问。“以前有人卖过烤羚羊肉。”

    “活得羊,会跑的。”江帆说。

    “你不是说美味的羚羊吗?”

    “鸟围村有卖烤羚羊的?”江帆问。

    “有,我吃过,和鸭肉味一个样,我还吃过鳄鱼肉。”我说。

    “你能再给我一个巧克力吗?”

    “那一盒都是你的,你没吃过巧克力?”

    “我刚才说到哪了?”江帆问。

    “你刚才说有一只母狮子,发现了活羚羊,然后慢慢接近。”

    “母狮子?我说母狮子了?”

    “说了,还有一群小狮子在后面跟着。”我说。“它们打算晚上吃烧烤。”

    “好,不说狮子了,在预备跳华尔兹的时候,欲动先要静,这很重要,预备步时,你的身心完全要静下来。”

    “欲动先要静?明白了,你早说啊。”

    “明白就好,现在要把你的心脏放在你的身体上,你要感觉它在轻轻地跳动。”

    “我的心脏不在身体里了吗?难道是刚才外面回来的?”

    “从外面回来?好,也可以这么理解,你的灵魂昨天夜里去坟地里溜达去了,现在回来了。”江帆说。

    “你是舞蹈老师?还是巫师?负责给人招魂的?”

    “你还学不学?你哪这么多废话?”江帆说。

    “我靠,我觉得你废话比我多,跳个几把舞,神神叨叨的。”

    江帆冲我瞪着眼,“华尔兹是优雅的,跳舞的男人都是绅士,不是你这种满嘴脏话,没有教养的人,不是流氓。”

    “我他吗的没教养?你才没教养,你才是流氓恶棍。”

    江帆卷起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我草,来,我让你一个胳膊,不,我让你两个胳膊。”我说道。“我踢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