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徐墨安排马升接触方氏兄弟,能帮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提供帮助,然后没有休息,改扮成一名书生离开了百花轩。

    从升云府到云离州总体上有两条路,一条向西绕道钧庆府,再经悬钟山和半草滩进入,这条路最大的缺点是要走的路很长;

    第二条路是坐船经海直接到达毒麻港口,然后再转到云离州。

    这条路的缺点是花费大,路上只能待在船上,但船多在近海行驶,较为安逸,一般人都会选它。

    事实上还有最近的一条穿越灰烬盆地的路,但很少听说有人走,而没人走就是它最大的缺点。

    徐墨选的是经海的路,他到达海边时正好有条船等在那里。

    现在徐墨手里不差钱,买了最好的房间。

    交钱上船后,船家带着到了三楼的房间,打开门却见一个马脸大汉将包裹扔在扔在床上,自己则床边坐着,见有人过来,他往徐墨这边扫了一眼,面上表情一松,将被褥一掀,顺势半躺在了上面。

    徐墨无语,因为长时间练武加上本源之伤恢复时间较短,他的身体几乎还和一年前一样,单薄瘦弱,自然明白了对方的心理,是欺他力弱又没有帮手,准备霸座……

    一见房里有人,船家皱了下眉头,走上前交涉,道:“官,这不是你订的房间吧?”

    马脸大汉抠了抠鼻孔,道:“我有些不舒服,在这里躺一躺,一会儿就走。”

    船家陪笑道:“这是这位官订的房,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马脸大汉浑不在意的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船家往徐墨这边看了一眼,强调道:“这个,这是别人订的房间!”

    马脸大汉将鞋一甩,看着房顶道:“我知道啊,怎么了?”

    船家还是陪笑道:“那么还是请你回自己的房间去。”

    马脸大汉不耐烦的道:“别人订的房都没说话,你啰嗦什么?”

    然后转向徐墨,道:“书生,这个房间这么大,你一个人也用不了,交个朋友,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船家心中有气,但看到他转向徐墨就稍微往边上移了移,同时又口头警告道:“官,这是顺运镖局的船,我劝你不要惹事!”

    能在这条路上跑的人自然不会简单,而顺运镖局则是广朝排名前十的镖局,马脸大汉也知道这一点,他马上否认这一点:“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惹事——”然后又看向徐墨,加重语气道:“书生,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没问题吧?”

    “有问题。”

    如果是以前,让出这个房间徐墨也不在意,大不了再订一间房,但现在他准备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哪还会惯着他?而这种人如果没有强力的震慑,即使现在走了,后面也会找麻烦,他也看出来船家并没有替他出头的打算,于是呵斥道:“出去!”

    马脸大汉则冷笑一声,道:“哟,好大的脾气!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呢?你爷爷我跟你好生说话,你还上脸了!这一路风高浪险,真要出了意外,哼哼……”

    徐墨则懒得废话,抬脚进了房,背上的书篓都没有卸下,脚下发力,这么点距离,几乎瞬间就到了马脸大汉身前,然后一拳击出!

    马脸大汉开始只是不屑的看着,但忽然常见得眼前一花,徐墨就出现在了跟前,也不见动作,腹部就仿佛被铁锤砸中,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这一会儿他的心肺几乎一起被砸停,他感觉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然后看到徐墨的双手向他抓来,接着身体腾空而起,扑通一声摔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落地后,他捂着腹部又惊又恨的看向徐墨,咬牙道:“你是二品武者?!”

    徐墨大约知道对方口中所说的二品武者是对修炼到地元境二层武者的称呼,也没有理他,而是将他的包袱踢了出来,又转向船家,指了指床上的被褥,道:“换床新的。”

    船家这时殷勤多了,不仅很快换来崭新的被褥,还送上来了好茶和点心。

    马脸大汉心中大恨,而徐墨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没有下重手,疼了一阵后就恢复过来,他又隐蔽的看了徐墨一眼,暗自冷笑,然后捡起包袱揉着腹部离开了这里。

    船家这时对徐墨热情许多,提醒道:“您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小心一些。”

    徐墨其实不用他提醒,对于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向来有着足够的警觉。

    这天深夜,月明星稀,因为船上什么也干不了,于是就有人聚在一起喝酒吵闹,马脸大汉等得不耐烦,揣着一包药粉和短刀悄悄的出了门。

    到了甲板之上,他悄悄的看了看上面徐墨所在的房间,心中冷笑一声,对于他这种常走江湖的人来说,要达到目的,从来不是正面交手一个办法。

    观察了一会儿,他小心的从阴影里摸到了上层的“贵宾区”,到了徐墨的房间外面,趴在地上,然后掏出一根钢管,从不太严实的门缝里探进去,正准备下一步动作,忽然前端一股大力袭来,铜管猛的倒插进了他的喉咙!

    他不由用手掐住了脖子,想嗑又剧痛难忍,但又咬牙忍住,同时手里抓着药包,只等门开就甩到徐墨脸上去,他知道很多初次出门的人做事绝不可能周全!

    度妙如年的等着,门后却一直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忽然耳边恶风袭来,他心中大惊,低吼一声,侧身往边上一扑,同时将药粉向身后洒了过去。

    他正为自己的反应窃喜,忽然一把前宽后窄样式奇怪的刀突兀的在眼前放大,这时他再也无力躲闪,心中又慌又急,想出声暂时求饶,但嗓子里插着钢管,却只是发出了含混的声音,下一刻,那把奇怪的的刀的刀面和他的脸撞在了一起!

    呯!

    马脸大汉仰头倒在地上,握着的短刀的手也松开了。

    徐墨看了看旁边沾了药粉后正冒烟的船板,心中暗自警醒,如果不是自己小心,从向海面的窗户出来,说不得就要栽在这人手里了!

    对这种人,他自不会存着妇人之仁。

    甲板上的争斗时间不长,但晚上静谧,还是有人听到了动静,喝酒吆喝的声音都少了很多,随后又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整艘船就归于平静之中。

    徐墨回到自己房间,刀上则挑着一个包袱——为了防备对方还有什么阴险的后手,他用刀划开了他的衣服,将多余的东西都挑了出来,主要就是这个包袱,现在自然是不用归还了。

    将刀袱打开,里面除了七百余银票,还有一指长的瓷瓶,一本《飞羽刀》,竟是一本秘籍。

    这本功法他从未见过,赶紧在灯下浏览了一遍,发现里面招式大多平平无奇,想来也是,对方都不是他的对手,能有什么高级的东西?不过,这本刀法里,有一招飞刀技,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于是,他又出去将那把掉落的短刀捡了回来,尝试了练了练。

    转眼到了第二天,船上的人再看到徐墨,目光中都带着敬畏和讨好。

    其实徐墨还是心软了,并没有真的杀了对方,只是将人扔进了海里,而对于这个世界的武者来说,游个几里到岸上并不难,当然,碰到海里的肉食类的鱼兽,或者入水那下呛了水,那也只能怨他点背。

    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接下来几天,没人打扰,他就又沉浸在修炼当中,累了就看看山,看看海,吃食上则有肥美的海鱼和虾,还有清爽的海菜供应,过得很是充实。

    不过,船上空间毕竟狭小,时间长了还是无聊,这时他往往会请船家过来喝酒聊天,听他讲经历过和听说过的海上出行的事。

    据他讲,他们有时能在岸边的山崖上见到一只非常大的鸟,大家都叫它大欢,大欢足有四五米高,翅膀展开超过十米。

    他们见过大欢飞到海中捕捉十几米长、足有人大腿粗的海蛇,捉到海蛇后,它只吃蛇脑和蛇胆;

    还有人远远听到大欢在很远处与不知道是海蛇还是海兽搏斗,最后一路吐血飞回来,但过一段时间又有人见到它抓着海蛇飞到山上;

    也有人于深夜听到山的深处有巨响传出,像是有人争斗,这边船都受影响而颠簸……

    除了这些像是传说故事一类的,船家在两地来往,对沿途和两州之地的事情也多有了解,他对这些更感兴趣一些。

    十一天后,船到了毒麻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