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日的话,所有人都面带怒容,一副要冲上前去将他的笑脸撕个粉碎的样子。

    而凤都帝也在众人拥簇下,缓步而来,但是他周围却是有侍卫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

    我微微一叹,若我继承皇位,难不成也要众人这般护卫我?

    “说!是谁指使你们刺杀皇储的?”凤都帝走到我身边,龙袍一掀,指着鬼日和鬼月。

    鬼日微微一耸肩,看向周围,不禁皱起眉,“这么多人要想将我兄弟射杀而后快,我若说了,那么我二人,不是要真的尸骨无存了?”

    凤都帝眸光一沉,有些咬牙切齿,也有些无可奈何。

    “你应该知道刺杀皇储罪同弑君,罪无可恕。”

    听到凤都帝的话,鬼日淡淡没有表情,而鬼月却扛着大刀蹲下来,笑得一脸无所谓,“那又如何?如果你们连知道幕后凶手的求知欲都没有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死就死咯,反正干这一行,死什么都是迟早的事。”

    听到鬼月的话,所有人面露惊色。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么他还怕什么?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两人不把幕后凶手说出,纵然他日知道是谁也没有证人证物,到时候还不是成为一件无头案?但是也会因此,皇室声誉一落千丈。

    但是,刺杀皇储罪同弑君,如果轻易将两人放了,那么凤都百姓会将此事作为以后犯罪的口头之说。

    如果,假意答应,那么皇室出尔反尔,又会落人口实。

    这样想来,还真是棘手。

    看到众人为难,我微微一笑,“本宫答应你,如果你说出幕后凶手,那么本宫不追究你们刺杀我的罪名。”

    没错,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开口。

    “殿下……他们可是……”

    我伸手阻止了璨的话,然后低声道,“我自有主张。”

    听我这样说,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站在璨身边的张南与为何一脸愤恨地瞪着鬼日?

    “皇储殿下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反悔我们二人马上变成马蜂窝了。”鬼月拿起大刀,吹了吹。

    我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本宫是一国皇储,说话自然一言九鼎。但是,我也要申明,我虽会不追究,但仍然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易的离开。”

    “怎么说?”鬼日淡笑道。

    我拿起一把弓箭,搭起两只箭,笑道,“若你们能在本宫的箭下躲过,本宫就放你们离开。”

    听到我的话,有人摇头,有人暗赞。

    摇头的是不知道我的箭术,暗赞的是知道的。

    “好!一言为定。”鬼月站了起来,满脸兴奋。

    知道我的箭术的,不禁摇头为他默哀。

    我笑,“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吗?”

    鬼月笑容邪魅,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看得众人一阵心慌。

    毕竟他现在是证人,被他指证的很可能就会被认成犯上作乱,通敌卖国之人。

    “父皇!”

    鬼月还没开口,只听到一阵哀嚎。

    凤如宏面色苍白,跪倒在凤都帝面前,哀求道,“父皇,饶命啊,父皇!”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满面惊容,惊讶过后便是满面怒容。

    谁都知道,我凤都皇储待他不薄,即使他不义我在先,我都不计较,只是卸了他权利而已。

    “咦?你出来了?我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呢?”鬼月眨巴着眼睛,满是讥讽的笑意。

    “宏儿,你——”

    “父皇,儿臣知罪,儿臣不该妒忌皇储之位,不该起了歹心,请父皇念在儿臣只是一时贪欲,从轻发落,父皇……”凤如宏上前,抱住凤都帝的腿,声泪俱下。

    “宏儿,你——朕早就该猜到是你,自从绾衣回朝以来,只有你不满她,即使她惩治贪官污吏,肃清贪污之风,即使她不惜涉险,救合岭县百姓于瘟疫之中,即使她率军大败麟军,你依旧不服她。”凤都帝指着凤如宏,满是痛惜,有些站立不稳,却依然哀恸。

    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天下有那个父亲不心寒?

    “皇上——”这个时候,杜后突然冲出来,也跪倒在凤都帝脚下,双手抓着龙袍,哭道,“皇上,宏儿真的是一时糊涂,请皇上从轻发落,皇上,他是您的儿子啊,皇上——”

    “儿子?他是朕的儿子,但是绾衣也是朕的女儿。朕怎会料到这个逆子,竟然会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绾衣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竟然——咳咳……哇……”

    凤都帝一把拂开杜后母子,退后几步,面目充血,说道最后忍不住轻咳,再是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我面色一凛,我竟然忘算凤都帝知道真相,会痛心,导致怒火攻心。

    “皇上,皇上——”

    众人一阵惊呼,拥簇着他,一边招呼着叫太医,一边不断地叫着凤都帝。

    我眸光一沉,伸手把了把他的脉,二话不说,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又伸手让他服了一颗药,再在他背上轻抚,他才缓缓喘了喘气,渐渐有了体力。

    “逆子!你以为你犯的只是刺杀皇储一罪吗?你不但三番两次的刺杀绾衣,还和敌国勾结,你——罪无可恕——”凤都帝缓缓推开身边的人,只是,伸手握住我的手,走到杜后母子身前。

    “父皇,儿臣如今不敢撒谎,儿臣只安排杀手刺杀皇储一次,以前的不是儿臣所做,而且儿臣也没有通敌叛国,父皇明察,这一切都是他人臆想,儿臣没有。”凤如宏跪爬到凤都帝身前,坚决我自己申辩。

    “三皇子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你已经都承认这一次,为何不承认之前那一次?你第一次是以书信连着一千两银票,请我们刺杀在途中休息的皇储殿下,未果之后,你前段时间,又叫人亲自登门,带上十万两银子和您的书信再次请我们刺杀皇储殿下,您不会忘记了吧?”鬼月抱着刀,歪着头看着凤如宏,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你胡说!本宫只请过一次。”凤如宏转头,怒目而视。

    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暗鬼庄’不惜毁诺,将他供出吧?!

    “那这两封书信是?”鬼日从怀中掏出两份书信,然后轻轻一弹,书信立刻便坚硬如铁,直至飞入我掌中。

    凤都帝拿过书信,拆开,然后勃然大怒,大叫,“逆子,逆子!”

    “父皇,儿臣没有,父皇请您明察,请您明察!”

    “给我推出午门斩首,满门抄斩!”凤都帝指着午门的方向,厉声叫道。

    “父皇,饶命,父皇——”

    “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杜后痛哭,拉住凤如宏,泪如雨下。

    凤都帝却不理他,转身便离开,谁也不知道书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时候,杜后突然放开凤如宏,连滚带爬,发丝散乱,不顾国母形象地跪在我的身前,哀求地哭道,“绾衣,绾衣,是我错了,是我们母子三人的错,我求你,求你饶宏儿一命,绾衣,我给你磕头了,绾衣——”

    “绾衣,是三哥的错,绾衣,三哥不该妒火中烧,妒忌你,请你饶三哥一命啊。绾衣——”凤如宏推开侍卫,亦是连跪带爬的跪在我身前,抓着我的衣摆,苦苦哀求。

    我面沉如水,不为所动。

    侍卫们见我如此,又再次拖起凤如宏往午门方向走去。

    “凤绾衣——”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厉声大叫,声音冰冷,如地狱出来的恶魔,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