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略有赧然,然后扯了扯嘴角,说道,“你初来乍到,不管怎么样也得先让你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凤麟两军的关系以及以后的打算,不是吗?”

    他看着我,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去扯不能再扯的嘴角,把嘴巴咧得大大的,就快咧到耳根了。

    他突然笑了,唇角绽开的那抹笑容,就连天地也失色七分,再加上那看似随意而着的流云白衣,突然散开,行云流水,如天边的流云,突然随风飘散,露出天地间最美的颜色,那颜色,绝无仅有。

    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踏步而行,直至我身边,流云白衣随意一扫,风流不羁,潇洒肆意。

    “殿下,恐怕是另有别情吧?”他的笑容轻轻浅浅,笑得莫名安心。

    不得不说他有颗玲珑之心,只一眼便看出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笑,“看来白若将军倒是十分聪明,这也省去我不少口舌。”

    他侧着头,有些不解,“为什么殿下会在璨面前自称我,而不是同他人一般自称本宫?难不成殿下为了璨等人就那么心甘情愿自降身份?”

    我只是淡淡一笑,“把对方视作朋友又何必自抬身份?”

    他挑着一双漂亮的凤眼,唇角略有笑意,“殿下将璨视作朋友,那璨是否也可以随性而称呼呢?”

    我笑着点头,“自然可以,只要你喜欢,唤我名字也无不可。”

    他唇角微扬,眼中笑意点点,“那殿下的意思是绾衣还是琉璃?”

    我毫不在意地轻笑,“随君高兴。”

    他依然浅笑依依,“殿下又怎知我不知道现在凤麟两军的关系?即使我真不知道,殿下又怎知我没有虚心请教诸位将军?”

    我丝毫不见惊色,看着前方随性洒脱的男子,淡笑着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军是应该如何自处才是上策。”

    “在说出意见之前,是否能让璨知道殿下的计划,或者可否告诉殿下当日与慕容烙定下的盟约?”他眼尾轻佻,笑容依旧是那副随性的懒散。

    我笑着点头,开口说道,“第一,慕容煌死后,麟都要立刻撤兵,并承诺永不攻凤。第二,若凤都有难或者对其诸国出兵,麟都要无条件的倾全国之力支持。第三,麟都三城要入凤境,并送上万两黄金千两白银作为赔偿我凤都损失,并且,要对凤都公开道歉,道歉文书传遍诸国五湖四海。”

    我将当初与慕容烙联手的盟约内容丝毫不差的说与他听,毫无丁点隐瞒的意思。

    他停止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马上眉头紧皱,略低头,暗自琢磨着。

    我突然发现,认真低头思考的男子有一种无形的魅力散发,那种气质又岂是一般人可拥有的。

    他蓦然抬头,不期然的撞上我的目光,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神,却转瞬即逝,然后摇头叹道,“殿下当初与慕容烙所定下的盟约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笑,“哦?愿闻其详?”

    他收敛笑容,一脸正色,“第一,慕容烙这人阴险奸诈,此人不可尽信;第二,当初殿下与其定下盟约,无书面证据,无双方盖章,若他他突然反悔,又有谁人可证?既无证据有无证人,殿下这一步棋走的太过危险。”

    我云淡风轻的一笑,“我要的便是如此结果。”

    他略微侧头,眼中闪着亦是迷茫,“殿下之意是何意?”

    我唇角轻扬,笑得一脸奸诈,“既无证据有无证人,双方都可以漫天要价,皆可讨价还价,不是更好?当然只要他能抵抗的住我凤都之军,他如何都好。”

    听完我的话,他的眼中闪着精光,嘴角的笑容变得邪肆,却是更加的令人迷失与此,红唇轻启,“原来殿下早已经打好如意算盘了,或者说是早已经设好陷阱,就等着慕容烙往里跳了。”

    我轻笑一声,“不愧为天凤寨寨主一点就通。”

    他的嘴角绽放着笑容,眼中几许傲气几许得意。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挑着眼尾瞅着他,“昨夜太累了,还没休息好,说了几句话就想睡了,如果寨主不介意,那么一起睡吧。”

    他轻轻一笑,眼中闪着揶揄之意,唇角轻绽绝美之笑容,“殿下的风流之塌,请恕璨不敢踏足。”

    我嘴角轻挑,毫不在意地往被窝你钻了钻,带他转身之后,我在被窝里又说了句,“出去以后别忘记告诉他们别来吵我,我需要静养。”

    扑哧!某人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然后声音轻挑,“是,末将遵命,殿下若是极尽欢娱之时还望多考虑守门的兄弟们,末将告退。”

    说完之后,便离开,没有多做停留。

    我只能在被窝中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闭上眼,好好享受久别重逢的睡眠。

    第二日再次醒来已是艳阳高照,起身,伸个懒腰先,即使休息了两天身子上还是有些酸痛,可见那夜的疯狂,我低头看着那些已经有些褪色的痕迹以及那已经在愈合的伤口,无奈地苦叹一声。

    我出道以来,怕是从未如此狼狈吧,受伤本就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伤口开裂多次,若不是有上好的药衬着,免不了几天不能下地。

    慢慢拢好衣服,然后缓慢的下地,活动之时,颈上之处酸痛无比,往镜中一照,才发现,脖颈处竟然如此色彩斑斓,叹息中带着无奈,摇头中带着讥讽,眼睛落在一旁的战甲之上,略微思量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银甲铠铠,双目炯炯,一副全副武装准备迎战的样子,颇为搞笑,忍不住摇头失笑,转身往外走去。

    刚出了营帐,扑面而来的便是那干净的气息,我双目微阖,感受着清风扑面,阳光灿烂,心情格外舒爽。

    “殿下,是不是敌军要来袭了,末将该死,没有探得消息。”杨威等人一阵疾跑,满脸凝重。

    我转头,微笑地看着他,“杨将军多虑了,本宫只不过是在帐中太闷,所以想出来溜达溜达,没有别的意思。”

    随行而来的诸将一脸疑虑,互相看了看,然后再看向我,打量着我所穿的服饰,然后眉头微皱。

    “只是溜达怎么穿的如此正式?上战场也没如此穿过啊?”王甫低下头,小心嘀咕着。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会好还调侃一番,可是今日,我心虚,所以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撇过头,说道,“本宫一向不喜欢穿战甲,但是毕竟是要沙场作战的,趁着闲暇,好好适应,以备不时之需嘛。”

    “原来如此,末将还以为敌军突袭呢。”杨威松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

    我看向他们,正欲开口,只见前方一道人影闪过,眨眼间已经消失,秀眉微皱,然后笑道,“过段时间,麟军应该会来凤营谈和,不过在那之前可要随时做好准备,该打探的,该练兵的,不能松懈,知道吗?”

    “是,末将明白。”诸将微微垂首,拱手应道。

    我点点头,然后绕过他们身边,出了凤营,往附近的树林飞掠而去,直至停在河边,然后坐下,欣赏着水光潋滟晴方好的美景。

    双手拈着两片青草,放在唇上,刺拉拉的吹着不成调的小曲,吓飞了巢穴的小鸟,吓滚了戏水的鱼儿。

    放下两片青草,一声低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手中的青草,然后无奈道,“小草啊小草,这么好的风和日丽,情人交颈之时,你就不能争气点,让我也装装文人墨客,斯文地欣赏着山清水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