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南与和御轻之后,我率着剩下的十万大军,按着之前的脚程向沓坝城前进,因为我知道,不管是张南与一队还是御轻的那一队,他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往沓坝城,到了那边,众将定会身心疲惫,即使勉强上了战场,也是徒劳无功。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稳定边关数万军民,给他们一颗定心丸,也能给麟军造成一定心理压力,让他们不像之前那边肆无忌惮。

    而且,让御轻先行,我也好放心,御轻睿智,张南与沉稳,这两人过去,相对而言,我可以不用太过担心,又有能稳定局势,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有些事注定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看着案几上的信函,我除了和帐中的各路偏将大眼瞪小眼,我还能说什么?

    “沓、坝、城……”我轻叹似的念出声,再是嗤笑着摇头,“沦陷?谁之过?”

    军帐中谁也不敢出声,只余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这杨威,看来真该回家享福去了。依样画葫芦都不会,真不知道是久疏战场还是被麟军吓破胆了,竟然节节败退,连失两城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沓坝城都失了。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我凤都南边三大门户,都是天险,易守难攻,他倒好,全部拱手送人。现在我凤都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这沓坝城一丢,那麟军就可长驱直入,直取帝都,兵临城下了。那么凤都就可宣告灭亡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诸位可有什么高见?”我嗤笑一声,夹起信函,对着他们轻笑道,话音刚落,将信函扔在案几上,“啪!”的一声,却是格外响亮。

    各偏将只是暗自吞一下口水,谁也没说话。

    我轻叹一声,“现在前方如何?”

    站起一人,行至中间,拱手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我前方将士已经退居陌城,而就在那个时候,唐先锋和张将军先后赶到,两位将军赶到之后,助杨将军守住了陌城。”

    我双手放在案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案几上,像战场军鼓一样,个个听得满头大汗。

    手指突然停下,高声道,“来人。”

    外面走进一人,单膝跪地,我手指夹起一只军旗,“你立刻快马加鞭赶往陌城,传本宫之令,唐先锋和张将军所率领的十万大军,没有本宫之命不得轻举妄动,违者,军法处置。”话音刚落,军旗已至他的手中。

    “是,末将遵命!”说完转身离去。

    “殿下,十万大军已经赶到陌城,现在陌城急需要这十万大军,若是十万大军按兵不动,这堪堪陌城如何抵挡得住麟军的虎狼之势啊?”一人急声而出,拱手道。

    我轻松一笑,“怕什么?大不了再退嘛?反正退了不只一次两次了,何愁再退?最好退到这井州,这样一来,我们便以逸待劳,等他们一到便打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众人一听,皆露苦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张张憋得都成大便色。

    “殿下,恕末将直言,此计不是上策,还请殿下……”

    “那依苏将军之见什么才是上策?”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算他们还有点脑子。

    “这……井州空旷,不借山势水势,又是己方阵地,在地势上、气势上都输人一大截,将士作战必定人心惶惶,力不从心,这样一来,凤都败退,再无转圜余地。”苏程仔暗吞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笑,“那么,苏将军的意思是……”

    “十万大军既然已至陌城就应该马上投入战斗,这样不但鼓舞士气,还给对方造成一定压力,末将认为,这样一来,胜算比较高。”

    我笑着点头,“的确。”

    “那……殿下的意思是……”他供着手,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站起身,背着手,绕过案几,行至中间,高声道,“传本宫之令,明日卯时开拔不得有误。”

    “殿下……”

    我瞥了一眼一脸急色地偏将,淡淡地说道,“那十万大军日夜皆程已是身心疲惫,他们上阵,只是去送死,本宫绝对不会拿自己将士的性命去赌这场毫无把握的赌局。只有我们这一支尽量赶到,才能真正解救陌城。至于陌城那边,”我停了停,毫无忧色,“他们前有虎狼后无援军,自然会爆发出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爆发力,他们谁都想活下去,那么就只有尽最大的努力退敌了,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然后疑惑地看着我。

    我轻笑出声,“诸位与其在这里担心,还不如养足精神,到了陌城就可好好与麟军一决雌雄了。”

    众人起身,拱手道,“是。”然后一一退下。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暗中苦叹一声。

    老将久疏战场,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这样下去,凤都以后定不会太平。

    不管怎么样,这场仗都要赢,不但要赢,还得占些便宜,可以立威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