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轩和韩煜再次回到后院,院子很宽阔,还有旁边的围栏处有几棵树,韩煜他们很快在左边的那棵树下找到了俞舒窈信中所提到的裙子。这裙子是纯白色的,在后面下摆处有一些血迹。

    事不宜迟,几个人趁着还没过夜又返回了队里,叶佑晨和媛媛两人虽然是局外人,但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压根没有丝毫抱怨。回去之后,韩煜便立刻将这裙子和信交给了痕检科的莫翰文,让他紧急处理。与此同时,叶萧萧和程嘉轩也赶往学校,在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将田宇和李海潮、范晓婷三人带回了队里。

    三人到队里的时候,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田宇是一副特别无所谓的表情,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对他来说,以前惹的那么多麻烦都被家里解决了,这又算什么呢?

    而李海潮则和上次叶萧萧见到的有些不同,上次在学校里见到李海潮,感觉他是一个长的挺不错的普通男孩,人也很有礼貌,看着也招人喜欢,而这次他的脸色阴沉,没有一丁点柔和的表情,哪怕他的女朋友和他一起被带来,他也没有丝毫变化。

    唯一有点反应的就是李海潮的女朋友——范晓婷,她脸色苍白,手指一直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显得也有些局促不安。她略微低着头,坐在房间里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如果不是她的手脚一直晃动着,很难看出来她的紧张。

    叶萧萧将这几人带到房间里后,出来问道,“韩队,怎么分工?”

    “你带着小白,去找范晓婷谈谈,老程去跟田宇,我跟李海潮。”

    “行。”

    范晓婷的审讯室里,她依旧紧张着,听到有开门的声音,连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白一帆拿着电脑坐在叶萧萧旁边,叶萧萧直接开口,“范晓婷对吧。”

    “嗯,”范晓婷的声音很小。

    叶萧萧突然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大声点,这是审讯室,不是你跟你男朋友说话。”

    或许是被叶萧萧这么一吼,范晓婷吓了一跳,然后抬头看着叶萧萧。

    “你和李海潮,俞舒窈,田宇去过【遇见时光】的房子是吧?”

    “嗯,去过。”

    “那天晚上,你一直在房子里,没有离开?”

    范晓婷听见了这句话后,突然双手互相握住,像是在给自己力量一般,随后才点点头。

    叶萧萧眼神平淡,问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看着对面的范晓婷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叶萧萧继续说道,“知情不报是大罪,当天晚上那房子就住了你们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你一定很清楚吧。俞舒窈现在已经死了,你和她一样大,也都是女孩,如果当初没有帮她,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在帮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范晓婷声音带着颤抖,“我不是故意不帮她的,我只是不敢,我不敢帮她。”

    叶萧萧和白一帆听见这回答,同时看向她,范晓婷眼泪流了下来,带着哭腔继续开口,“我和田宇并不熟悉,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海潮这样,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可怕,我那天晚上听见了,听见了她的尖叫,所以才起来,想要去看看的。可是,可是,当我走到门前,我看到了海潮,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但他的眼神很冷漠,仿佛只要我动一下,他就会冲出来杀了我,我当时全身都在发抖。”

    叶萧萧和白一帆对视了一眼,叶萧萧又再问了几个问题。据范晓婷所说,那天晚上之后,李海潮对她便不像以前谈恋爱那般体贴,总是不冷不热,而她也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吓到,时常躲着李海潮,可没想到俞舒窈突然死了,社团里的女主角缺了,后来李海潮让她去演,她也没敢推辞。

    等叶萧萧和白一帆出来之后,痕检科的报告也送过来了,根据报告显示,所找到的裙子上的血迹正是俞舒窈的,而在裙子上面还发现了田宇和李海潮的dna。通过对比,俞舒窈所写的信笔迹确实是本人。

    几人确定了结果后,程嘉轩对田宇进行了审讯,当他看到那些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终于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现在铁证如山,你最好还是坦白从宽,将事情全部说出来,否则,就算你爸再厉害也保不了你。”程嘉轩语气严肃。

    田宇有些害怕,他不是无知的三岁小孩,一个读大学的人就算再蠢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平时小打小闹父母或许还能出面帮忙解决,可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田宇纠结了半天,最后才问道,“我要是交代了,能不坐牢吗?”

    “那得看你怎么个交代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把全部事情告诉我,说不定会有转机。”

    “其实,我没想到她会死的。”田宇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说出来,只要不坐牢比什么都好,“以前我也那么玩过,但是,但是一般那些女生事后都不会怎么样,最多就是我给她们拿些钱买些礼物也就完了。我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前那样。”

    程嘉轩眉头紧皱,由于自己有个女儿,所以每次看到年轻的女孩被人杀害,他的同理心就会很强,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必须得理智,估计早就一拳打过去了。“那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那天晚上不是我提议的,是李海潮主动提议的。”田宇解释道,“其实最开始我也很纠结,也特别意外,我虽然平时坏毛病很多,但是那天毕竟李海潮他女朋友也在,我还觉得这样不好来着。但李海潮一直很坚持,而且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事,女生嘛,事后拿点钱买点东西就好了。”

    “王八蛋!”程嘉轩被这话气的一拍桌子,吓了田宇一跳,外边的叶萧萧和白一帆也吓了一跳,“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海潮主动提出来的?”

    “嗯,”或许是被程嘉轩这么一吓,田宇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李海潮和俞舒窈平时关系怎么样,有什么过节吗?”

    “没什么过节啊,他们俩也就是排戏的时候会接触,但平时基本都没看到他们说过话。”

    程嘉轩又问了好些问题,等差不多的时候,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临走前,他眼睛直视着田宇,非常严肃的看着他,“你记住,你是你妈辛苦怀孕生下来的,你的生命是女性创造出来的。你不尊重女性,也就是不尊重你自己,没有任何女性是可以用物质来打发、衡量的!”

    等程嘉轩说完,田宇听的似懂非懂,而另一边的叶萧萧倒是惊讶了。叶萧萧走到刚从审讯室里面出来的程嘉轩,笑道,“老程,可以啊,这番话说的是真不错。”

    程嘉轩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了话题,“韩队呢?”

    “李海潮那边的审讯室呢,还在审着,李海潮嘴严实的很,问他什么都不说。从进去到现在也有一会了,反正就是保持沉默,小白现在正查着他背景呢,看能不能从他背景资料里找到突破。”

    两人正向小白走去,韩煜从审讯室里出来了,看到了程嘉轩,便问道,“怎么样?”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说主犯是李海潮。”

    “我估计也是。”韩煜皱着眉头,这个李海潮看着挺温和的一个男生,实则内敛,颇有心机,内心隐藏着很多东西,而他隐藏的那些东西,或许就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白一帆从另一边跑过来,“韩队,查到了。”她将手上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韩煜,“李海潮,外地人,家中独生子。但五岁那年父亲车祸去世了,只有母亲一个人照顾他,而他妈妈....”白一帆突然停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叶萧萧不明所以,“怎么了?”

    韩煜接着说道,“李海潮的母亲是一个棉纺厂的工人,但同时涉嫌不法活动,经常带男人回家,被举报抓到过,现在还有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