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帕·希特维尔?”

    这个名字略显陌生,可没用多久,贝儿就想起来了,是那个神盾局里的光头,7级特工,实际上是个九头蛇。电影中他被黑寡妇从楼顶踹下去,又被猎鹰从半空抓住带回楼顶,吓得他直接全盘拖出了九头蛇的计划,最后貌似是被冬日战士从车里拽了出去,然后生死不明了。怎么突然在这又冒出来了?

    贝儿一不留神,表现出了明显知道这个名字的深情。她赶紧圆了一句,“这是谁?”

    “一个九头蛇,曾经在神盾局卧底。”队长说,“那天我们在看彼得的战衣录制的视频,我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很眼熟,想不到他居然没死,还因为绝境病毒长出了头发。”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贝儿也没认出来,那个仓库里制伏麦康维尔,九头蛇大厦里追击彼得,最后在贝儿身上扎了十六支绝境病毒的西装男居然是他!发型居然能起到如此神奇的变脸效果吗?而且这不对啊,不是秃了才会变强吗?

    “总之,”队长继续说,“神盾局正在全力追查这伙人的下落,一旦有了结果,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按您的意思,动手,是直接打进去然后干掉他们吗?”贝儿问到。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队长想当然地说,“找到敌人,然后干掉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该做的事情。”

    “实在抱歉,队长,”贝儿说着站来起来,用她平生最认真的语气说,“我不是个战士,如果硬要给自己做个分类的话,我更倾向于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法师。我没有你们那样冲锋陷阵的能力,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让我试试。”

    听了这话,队长困惑地看了佩珀一眼,心想这好像不是你说的那个梦里偷偷哭的人啊,看起来挺有主意的呀。

    ……

    伊利诺伊州,斯科特空军基地,美国运输司令部总部。

    一项趾高气扬的格伦·麦康维尔将军最近突然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从前,在离他办公室百米开外的地方,人们就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他军事素养极高,协调能力一流,在海外服役期间的战绩也堪称辉煌,除了好骂人之外,对下属可以说是挺不错的。下属们早已习惯了被他呼来喝去,对他低眉顺眼,反正将军只是脾气差,其他方面他都做的无可挑剔。

    但这就像宿舍里有个天天打呼噜的人吵得所有人都睡不好觉,好几年过去了,大家都适应了,突然有一天这人不打呼噜了,大家反而会觉得更难受。所以将军最近突然安静下来,下属们并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更紧张了,一个个也都谨小慎微起来,生怕一不留神犯了什么错,就迎来了将军长期沉默之后的第一波剧烈爆发。

    这天,眼圈乌黑,下巴铁青的将军一大早就来了。他吩咐秘书取消今天所有日程安排,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了办公室里。

    他站在窗口,看着远处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个他曾经觉得已经配不上自己的运输司令部司令的位置。

    “看来,将军最近睡的不太好啊。”

    “谁?”

    麦康维尔猛地回头,发现那个害他陷入眼前困境的罪魁祸首,那个他每夜都会在梦中咒骂的该死的女人,正坐在他的办公椅里,两只脚随意地搭在桌上,显得十分放松惬意。

    他没有像个傻子似的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试图去叫人来把这个胆敢入侵美军司令部的犯罪分子抓起来。自从几年前亚历山大·皮尔斯带着那个有着一条金属手臂的怪物出现在他面前开始,麦康维尔就懂得了,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人,是不能用常识去揣度的。更何况他已经亲眼见过,这个女人能做到的事,是皮尔斯的走狗完全比不了的。

    但是自己还活着,说明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那就一定是……

    “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吧,反正我也没有拒绝的资本。”麦康维尔任命一般地说,但是左手已经尽可能隐蔽地摸上了自己的佩枪。

    他并不是个左撇子,但是鉴于上次被冬兵一下子缴了自己的武器,将军觉得需要再多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苦练了左手射击的技术,还专门准备了一把小口径手枪,只求短距离内能一击毙命。

    “是吗?嘴上这么说,身体可不怎么老实啊。”贝儿说着,变戏法一般地从空气中抽出一把手枪。

    麦康维尔瞳孔瞬间放大,那就是自己的枪!他顾不得隐蔽了,直接伸手进了口袋,却摸到了……

    “啊!”

    将军嚎叫着,把手抽出来用力地甩着,一只乌黑发亮油光水滑的耗子正用它的小门牙紧紧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他猛地一甩,把耗子砸死在了墙上,忍痛拔出耗子门牙,用力把血从指尖挤出去,同时惊怒交加地盯着贝儿,刚想开骂,就看见贝儿正举枪对准自己。

    “不想听听我是来干嘛的么?”贝儿笑着说,“别紧张,我要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贝儿说完,随手把枪扔了出去,枪在空中碎成了一堆零件,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

    “家庭生活挺幸福的吧?”贝儿用脚尖指向了将军桌上放着的一张家庭照,“他们都叫什么来着?麦康维尔夫人,劳拉,好像是个律师?”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麦康维尔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从原本涨红了的猪肝一样的颜色逐渐变得惨白,“莉莉是吧,快要上大学了,凯文,真小啊,才11岁。”

    “你们神盾局的人也和九头蛇玩一样的把戏么?”麦康维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什么神盾局?什么九头蛇?”贝儿笑的更放肆了一些,“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将军低声说着,似乎已经没了脾气。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伤害他们了。”贝儿说,“反正你又不怕死,要让你付出代价,就只能从他们身上下手了吧?你不妨打开那边墙里的保险柜看看。”

    即使麦康维尔将军一身铁骨,现在也难免浑身发软。面对这样不讲理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照她说的做,至少还能拖延点儿时间,万一能有救援呢。

    他的手抖的太厉害,用了挺长一段儿时间才打开了保险柜。可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不抖了,已经没有抖的必要了。

    保险柜里放着的,是劳拉一直戴着的结婚戒指,莉莉生日时他送的订制项链,和凯文最爱的,写着他名字的巴斯光年玩偶。他明白,一切都已经在对方掌控之中,他再也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再看看这里吧。”贝儿说着,把桌上的电脑显示器转向了麦康维尔的方向。

    他回过头,屏幕上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还带着面罩的人。那个人似乎在叽里哇啦地说着什么,但是贝儿点了静音,所以他没听到任何声音。

    被静音的,不光是死侍的胡言乱语,还有被绑架的将军的妻子儿女惊恐的尖叫。

    贝儿拿出手机,冲着将军晃了晃,让他看见上面写着的“动手”的字样,按下了发送键。没多久,视频里的死侍收到了消息,面罩下面的丑脸漏出疯狂的扭曲的狞笑,干净利落地一刀砍下了两个孩子的脑袋,然后在麦康维尔夫人绝望的哭喊尖叫声中刺穿了她的心脏。

    他,格伦·麦康维尔,早已在战场上体会过什么叫濒临绝境。当他觉得已经失去所有希望的时候,多年的训练和一身军人铁血能帮他坚定地做出抉择,舍弃生命,全力一搏。

    他向着贝儿的方向猛扑过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和这个魔鬼般的女人同归于尽。可他根本没能扑到贝儿身前,一根漆黑的尖桩从地面突然冒出,把腾身而起的麦康维尔捅了个对穿。

    “啊!”

    ……

    “格伦,格伦,亲爱的,你怎么了?”

    麦康维尔睁开眼,发现妻子劳拉坐在他身边,神色慌张地看着他。

    他惊恐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根本没事儿,只是浑身冷汗,打湿了睡衣,甚至浸湿了床单。

    “莉莉,凯文!”

    他呼喊着子女的名字,急匆匆跑向孩子们的卧室,直到他看见儿子和女儿都睡着,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终于放下心来。

    他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劳拉也赶了过来,她还从没见过格伦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做噩梦了么?亲爱的”

    “是啊,看来我是老了。”他苦笑着说。

    “你只是太累了。”劳拉体贴地说,“我陪你一起喝一杯,然后继续睡吧。”

    麦康维尔转身走向酒柜,拿了一瓶威士忌,就在他打开橱柜们,想再拿两只杯子的时候,突然手一松,酒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无法起身。

    “这是怎么了?”劳拉赶紧跑过去,想扶起格伦,却看见橱柜里根本没有杯子,只有一枚戒指,一串项链,和一个巴斯光年。

    “我的戒指怎么在这?”劳拉看向自己的左手,发现戒指真的不见了。她又拿出同样在柜子里的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红色面罩,“这是凯文的新玩具么?”

    将军没说话,而是抱着妻子,用手指在她的后背上拼写着:

    “天亮之后,带孩子们离开。”

    ……

    对于所有类似麦康维尔这种半路招募来的,有官方或者军方背景的高层人士,九头蛇毫无例外地给每一家都安装了秘密窃听装置。为的就是把他们的家人变成九头蛇的人质。这招虽然无耻,但真的很有效。其实这种事儿,神盾局也没少干。神盾局和九头蛇,本就是一体两面,九头蛇的人之所以能疯狂渗透神盾局,和他们之间十分相似的行事风格和思维理念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好在神盾局的掌舵人是尼克·弗瑞,这才让这种监视看起来更像是是保护的效果。

    其实,从窃听的角度看,将军夫妻的对话中并没什么了不得的内容,但是鉴于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儿,九头蛇对他的监视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甚至将军及其家人都有人时刻跟踪尾随,这起半夜噩梦起床事件自然也被记录在案。

    贝儿就坐在将军家里,靠着那神乎其神的隐身能力,自始至终都没人发现她。她看见麦康维尔夫人带着一双子女开车出门,就像每个早上送孩子上学一样,还和将军热情拥吻告别。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将军自己还是一切如常,但是他准备以出差为名,去位于弗吉尼亚阿灵顿县的五角大楼,他心目中最能保证他安全的地方。

    她给美国队长发了一条消息:“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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