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被震的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被吓的瑟瑟发抖,支吾着说不出话。

    她的本意是陷害谢晚晴,如今辛嬷嬷却说发现那本书在谢晚芸的屋子里。小丫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那本书是芳姨娘交给她,她趁着昨天谢晚晴去二房的时候亲手放到床边的箱子里的,不可能会出错才对。

    但是为什么辛嬷嬷会在谢晚芸的屋子里找到?难道是辛嬷嬷在说慌话?但这话小丫头自然是不敢说的,辛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她就是敢说,老夫人也不会相信。

    前有紫田红桃双双被卖入楼子,后有老夫人威严相加,小丫头急忙磕头认错:“是奴婢眼瘸了,看错了东西,是奴婢眼瘸!”说罢咚咚咚的磕头。

    但老夫人岂是一句眼瘸就能糊弄的,她轻飘飘的看了小丫头一眼:“你也想挨板子试试才说实话?”

    这一下吓的小丫头眼泪水直往外冒。

    “老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会如此了,饶了奴婢吧。”

    她这么些年伺候谢晚晴过的轻松,每天混混日子,偶尔还能偷个懒,反正谢晚晴年纪小,芳姨娘也不管他们,早把性子养娇了,如今哪里还能受得住老夫人的板子,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老夫人眯了眯眼道:“既然知错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在晚晴院子里是做什么的,于何时何地进了她的屋子,在哪处眼瘸将什么看做了春宫图?把话都说清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这话说的好听,但无论如何,这个小丫头今天扫了她的兴致,又诬告谢晚晴,现在连谢晚芸也被牵扯出来,不管她说不说实话,老夫人都不会让她好过。

    小丫头听见她的话面上一喜,但回答起问题来却又支支吾吾。

    老夫人见此朝着辛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谢晚晴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便被叫了过来。

    谢晚晴未满八岁,如今还跟芳姨娘住一个院子,那个管事张嬷嬷自然也是芳姨娘的人,她进来见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心里暗叫不好。但面上神色不变,规矩的朝主子们行了礼,垂头等着问话。

    “这个丫头在二小姐院子里是干什么的?”辛嬷嬷发问道。

    张嬷嬷恭敬答道:“这个丫头叫阿谷,是在二小姐院子里做洒扫的。”

    洒扫丫头如何进得了谢晚晴的屋子,还能看见她藏起来的书?辛嬷嬷此时也知道阿谷大约是在撒谎,但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此辛嬷嬷看向阿谷道:“你说在二小姐的屋子里看见了那书,那你是何时进的小姐闺房?谁让你进去的?”

    阿谷哪里看见什么,那书本就是她放进去的。但她一个粗使丫头若是承认进去了谢晚晴的房间,于她而言又是一幢错事。此时只得撒谎道:“奴婢没有进小姐的闺房,是在门外看见的。”

    “那你是什么时辰在门外看见的,当时可有谁在旁边看见了你,能为你作证?”

    “昨天下午小姐带人去了二房找三少爷玩,院子里没……没有其他人,当时只有奴婢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二小姐带了整个院子里的人去了二房?还是说二小姐一走你们就纷纷回了自己屋偷懒?”辛嬷嬷这话问的犀利。

    旁边的张嬷嬷立马磕头道:“老夫人明见,那些个下人都被奴婢管的服服帖帖的,绝对不敢偷懒耍滑。”

    既然如此,院中便不可能没人。

    辛嬷嬷瞧了她一眼,问阿谷道:“那你为何说院中没人?”

    阿谷本来就心惊胆战,如今经辛嬷嬷一番拷问,自知要露馅,她自入府来便一直在谢晚晴的院子里做洒扫丫鬟,最多不过每天监视她做了什么,像这样害人的事也是第一次做。经过老夫人今天这一审,心绪已经乱了。

    哭着道:“老夫人恕罪,阿谷知错了,老夫人恕罪......”

    “那你有什么罪,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老老实实招来。”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她仿佛看着一只蝼蚁。

    谢恺与谢恒是男子,不掺和这后院里的事。黄氏与叶氏又不得老夫人喜欢,不敢随意插话,因此此事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在审。

    就连谢怀瑆都乖巧的坐在一旁不敢出声。

    阿谷心里一慌就要供出芳姨娘,旁边的张嬷嬷借着袖子的掩护掐了她一把,阿谷的手上一痛,脑子立时就清醒了,自己虽然软弱无用,但跟了芳姨娘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狠毒,就连谢晚晴,作为她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更何况自己一个小丫头。

    因此只磕头哭道:“没有人指使,是奴婢眼瘸看错了,老夫人恕罪,二小姐恕罪!”

    谢晚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因此并不搭理她。

    老夫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角瞥了地上的阿谷一眼,慢条斯理道:“拖下去,打十个板子再带上来。”

    阿谷一听浑身抖如筛糠,哭喊着老夫人恕罪,众人听着她的恕罪声随着板子与血肉的撞击声渐渐地弱下去,最后只剩下呜咽。

    不知是老夫人有所指示还是阿谷跟人有私仇,下手的人打得极重,背上一片都是血红色,血色跟衣裳粘连在一起,看着可怖。而阿谷脸上汗水跟泪水混合在一起,头发也湿哒哒的粘在额头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刚刚还好好地一个人如今就像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

    黄氏见此连忙将谢怀瑆搂在怀里,掰过他的脑袋不让他看。

    老夫人见黄氏的动作,心里不喜,谢怀瑆迟早要长大,又是二房的嫡子,管教下人是他早晚要学会的,现在学学有什么不好?

    老夫人虽然疼爱谢怀瑆,但安阳侯府在她的心里更重要。若是谢怀瑆长大以后跟谢恒一个德行,在圣上面前一句话都说不上,那就是有负安阳侯府对他的栽培。

    86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