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也不可能立刻就答应,婚姻是大事,最重要的还是要问曹英的意思,昨日两人见过面说过话,曹英要真对何云林有意思,这门亲事也可以答应了。

    林紫芙也不强求,本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就能搞定的,便站了起来道:“那我就不叨扰婶子了,正好现在要去镇上,我就先行一步。”

    曹英站起来相送,走到林紫芙的身后,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就连抬起头来认真看林紫芙都做不到,看起来林紫芙比她的年纪还小,做事情却这样干净利落,被她娘亲常常夸赞。

    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林紫芙走到门口,让麻姑不要送了:“婶子要上山采药,不用送我们了,这件事是应该好好商量商量,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说完就上了何云虎的马车。

    路过月儿家的时候,见到月儿家大门紧闭,想来月儿是上山采药了。

    一直到了镇上,没有让何云虎留下,而是让何云虎回去。

    明日就开始收购药草了,今天能好好休息休息,就抓紧时间。

    再者,她知道何云虎回去会下河打渔,雷琴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真要是忙起来,估摸着就顾不上了。

    药堂里并没有病人,大堂里也就只有夜大夫一个人在看着医书。

    询问了夜大夫,才知道当归在隔壁店铺收拾铺面。

    坐在夜大夫的对面,把皇上题的字拿出来。

    夜大夫有浓厚的兴趣,打开一看,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赞赏道:“皇上的字是越来越好了。”

    他爹是御医,家里自然有皇上的题字,而家里还不仅仅是皇上一个人的题字,甚至先皇的都有。

    夜家世世代代行医,底蕴是一般人不能想象的。

    林紫芙很得瑟道:“怎么样很不错吧,也多亏了德妃,其实想想德妃是好人,比起别的妃子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想到了宫中的德妃,真的是很好的人。

    夜大夫把字卷了起来道:“德妃人的确很好,要不然我爹也不会帮助德妃,只是紫芙,皇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他是不想林紫芙想太多了,也不想林紫芙去完全相信德妃,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皇宫中的肮脏。

    林紫芙点点头,有些颓废:“这个我知道的,我去隔壁找当归,让当归把字送去木匠那里,正好我也去收拾收拾铺面,明日就开始收药了。”

    马上就开始忙碌了,只怕以后像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说说话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到了隔壁店铺,见当归都快收拾完了,因为小翠走得比较急,所以店铺里面还剩下很多可以用的东西,比如家具就可以用。

    把字给了当归,让他跑一趟,接着她就开始扫地。

    等到收拾完店铺,病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回到药堂就开始诊断。

    而夜大夫则在一旁安静的帮忙,有些不是属于女子的病症,便都由他来诊断。

    当归很快回来,开始帮着抓药。

    而就在此时,朱毕升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眼神之中满是傲气。

    当归一见到朱毕升就有了敌意,一脸严肃的看着朱毕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公然来镇上跟林紫芙作对,药堂肯定不欢迎了,反正看着朱毕升就来气。也不知道怎么有脸来药堂的。

    朱毕升见当归生气怒吼,并没有发火,反而脸上带着笑意道:“你们开了大门就是做生意的,怎么,你们这是要赶走客人?”

    他心中不快,想到林紫芙就来火。

    他好歹是朱家的大掌柜,朱家的生意做得多大!要不是这一次突然想来镇上悠闲两日,也不会听了周夫人的话来到这里。

    以前做事情,只要搬出朱家的名头来,谁都是恭恭敬敬的,结果这一次却不一样,林紫芙不给脸面也就算了,这镇上还有那么多人都跟他做对,还故意排挤他。

    想一想这件事就来火。

    当归并不给朱毕升好脸色,眼神之中满是嫌弃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是在赶走你咋啦,我们店铺就不欢迎你,所以你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吧。”

    他不想跟朱毕升说太多废话,见到朱毕升心里就有火气。

    朱毕升看向夜大夫,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道:“夜大夫这就是你奴才?这么不讲理,我以为夜御医家的奴才会知书达理,结果居然这个样。”

    夜大夫淡淡瞥了一眼朱毕升,对于朱毕升知道他身份的事一点都不稀奇。

    毕竟朱家之前做过御贡,怎么说都是有点本事的。

    “这里可没有奴才,方才跟你说话的是当归,是我弟弟,还有我们的态度是分人的,对于那种本来就不和善的人,想要在我们这里得到和善的态度肯定不可能,我就问朱掌柜,我们两家现在可是竞争对头,你上门来是瞧病呢,还是找茬呢。”

    药堂里瞧病的病人都没说话,很多都好奇的看着夜大夫和朱毕升,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

    当归傲气的看了一眼朱毕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呢,该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没事在我们面前晃荡什么。”

    朱毕升没想到夜大夫和当归一唱一和,而一旁正主林紫芙却一句话都没说,淡定的做着自己的事,这是轻视。

    本来想在镇上待上两日就离开的,突然间不想走了。

    他还不信制服不了林紫芙这个丫头,还有夜大夫,他可打听清楚了,夜大夫跟家里人闹了矛盾,一气之下才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

    对于夜大夫这种跟家里人闹矛盾,如今一点后台都没有人来说,对付起来不就像是捏蚂蚁一般。

    哼,现在就看林紫芙嚣张一点,他还不信,林紫芙能嚣张多久,等到生意的事情上了正路,他就会看着林紫芙哭着求饶。

    对收购药草还是很自信的。

    他就不信这附近的人不卖给他,到时候比林紫芙的价钱高一点就好,人嘛都是看着利益来做事的,没有利益谁愿意啊。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了很多为了一点利益,就反目成仇的事,亲兄弟也好,父子亲朋也好,总之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

    他就不信附近的人会为了利益,跟银子过不去。

    闷哼一声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这不是还没到收购药草的时候么,明日就能看到结果了。”

    林紫芙乐呵了,笑看着朱毕升:“听朱掌柜的意思,是觉得有把握抢走生意咯。”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毕升,换成别的地方可能她还没信心,但这附近她还是有信心的,那些人可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卖给朱毕升。

    而看起来朱毕升也不傻,只怕到时候会想很多办法抢生意。

    朱毕升很自信:“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还学着人治病,还学着人做生意,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行不行,别到时候亏损了银子哭鼻子,还有别以为去了一趟皇宫就不得了,想当初我们朱家还给皇宫供过药草呢。”

    林紫芙要是没听到夜大夫说过朱家的事,或许听到这些还会崇拜一下表示尊重,但知道朱家的行径之后,心底之后鄙夷。

    冷冷的看着朱毕升道:“朱掌柜说的是被皇上撤掉御贡的事么,对了哦,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送去皇宫的药草都敢以次充好。”

    她话语中多有嫌弃的意思,的确看不起这种人。

    一旁瞧病的妇人们不依了,朱毕升的话是瞧不起女子了。

    其中一人心直口快道:“这位掌柜说话就不对了,女子怎么就不能做生意了?怎么就不能治病救人了!还有,人家林大夫的本事还需要你在这里诟病?被皇上和贵妃娘娘都瞧得起的医术,你在这里质疑!难不成你觉得你比皇上还厉害啊,可别到时候说错话,惹祸上身。”

    皇上肯定是不能随便议论的,朱毕升方才瞧不起林紫芙,要是林紫芙追究起来,已经够朱毕升喝一壶了。

    朱毕升也知道说错了话,硬着头皮反驳:“这是我跟林大夫的事,你在这里搀和什么,你是谁啊。”

    那妇人也不甘示弱:“我是谁管你什么事,我还就要搀和了,你要是治病呢就排队,要是闹事呢,我们可不依,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很远地方过来找林大夫瞧病的,你要是在这里闹事,耽搁了我们治病,要你吃不了逗着走。”

    当归觉得吧,来瞧病的妇人们就是厉害,一个个闹事的好像都没讨到好处。

    此刻心中欢喜,也吆喝道:“赶紧走吧,别耽搁我们做事,不就是收购药草而已嘛,得瑟什么呢,这不是还没开始收购么,到时候也得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把药草卖给你再说,等到你把生意抢走了再来得瑟成不,还没抢走生意呢,就在这里得瑟,也不怕到时候自个打了自个的脸。”

    他也比较相信附近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把药草卖给朱毕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