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来到后院,看见那些小石头都从院墙外面飞进来,开口问道,“谁啊,谁在那里?”

    “大梅,是我。”

    黄斌听见她的声音欣喜若狂,抓住院墙上面的石头就往墙头上面爬,只不过他刚探出一个头,细竹做的大扫帚就拍了过来。

    “挨千刀的,狗~娘养的……”

    周梅一边打一边骂,之前不敢说出口的脏话一股脑的全往外面冒。

    黄斌的脸被狠拍根本受不住,几下就掉墙下去了。

    “大梅,大梅,你听我说,那天我也是给人害了啊!”

    黄斌捧着自己火燎火烧的脸,心里又气又愤,自然也控制不住自己音量。

    周梅怕他引来围观的八卦群众,扫帚扔掉,回屋里去找父亲。

    不过黄斌并不知道墙内的人已经离开,一边痛得流眼泪,一边哭诉道,“大梅,那天我要去跟你汇合,结果被人打晕了绑在树上,天快黑了才有人发现。我本来打算立即来找你,没想到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黄斌越说心里越气,谁绑了他感觉都不需要再想,肯定是肖家人干的。

    只是不清楚他们的私奔计划为何会被泄漏,等他病好了下床,周梅早就跟肖大铁领证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过门,但那两人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

    黄斌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蹭着身后的墙壁正打算爬上去看看,就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冲了过来。

    “还有脸过来了,给老子滚。”

    周明军没有大吼大叫,因为他要面子,但下手一点不轻,三指宽的竹片子使了劲的往黄斌身上招呼。

    “唉哟,我的妈啊!”

    黄斌可要给疼死了,跳着脚跑得比兔子还快。

    “姓黄的,以后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周明军扔掉手里的竹片子也气得利害,上次女儿失踪的事情他事后并没有开口问什么,但猜也能猜到大概。

    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差点给别人拐跑,他这个当爹的能不气吗。

    罢了罢了,以后跟黄家恩断义绝。

    周明军闷头回家,进院之后看见胡玉琴在堂屋门口也没有理她,拿了一把柴刀在手准备出去干活。

    当周家的院门再次被关上,胡玉琴默了两分钟去了女儿的房间。

    周梅的喜服已经改好了,站在镜子面前摸了摸正准备试,母亲就推门进来了。

    想到自己此时正是一幅待嫁小媳妇的模样,周梅有些不好意思,将衣服放到床上道,“妈,你有事?”

    胡玉琴可不就是有事嘛,看了看床上那件廉价衣服,叹道,“你真准备嫁给肖大铁了?”

    “妈,我们证都领了。”自然是要嫁的。

    “证领了不是还没有夫妻之实。”胡玉琴根本没有听出女儿已经变了心意愿意嫁过去,还以为她是被逼无奈。

    “妈,你什么意思?”周梅有点点气恼,为母亲的执迷不悟。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刚刚黄斌不是来找你了,我看得出来那小子对你还是有真心的……”

    胡玉琴的话并没有说完,周梅就从床沿弹起,低声吼道,“妈,你不要提他了,那就是一个人渣。要不是我自己太蠢,又顾着周家这点脸面,我早就送他进监狱了。”

    周梅又想起了那天的事,眼泪直往下掉。

    胡玉琴看见女儿的反应心中一颤,抓住她的手道,“上次你是不是被黄斌?”

    那些话她没能说出口,上次的事她也能猜到女儿是跟黄斌走了,可最后又怎么会在林子里被肖大铁找到?

    当时她就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黄斌趁火打劫,已经将女儿给……

    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胡玉琴总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如果真是这个可能,更不能嫁去肖家啊,黄家赖定了。

    “大梅,是不是黄斌欺负了你。走,妈带你找到他们家去,一定要让他娶你。”

    胡玉琴气势冲冲,周梅听完她的话心里的气愤直接转换为怒气,使劲甩开了她的手道,“妈,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要是被人欺负了还有脸嫁到肖家去,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周梅抹了抹脸上的泪,之前会跟黄斌牵扯住,大部分也是母亲劝导的。

    肖大铁是泥腿子大字不识一个,比不得黄斌那种有文化的人。

    嫁到肖家就是一辈子的村妇,嫁给黄斌还能活动活动安排一份工作。

    这些话她听了好几年,又是亲生母亲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能不信。

    不过她作为女人应该有的矜持还在,之前跟黄斌虽然私底下有接触,却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

    “大梅,既然没有,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胡玉琴想不通,明明跟她同一条战线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变心愿意嫁过去。

    “我没怎么,只是想通了。以后别再提这些事,更不要提黄斌那个人。”

    周梅不想将那些事情说出来搞得家里人去闹,更不敢让父亲知道,而且母亲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太顽固不化。

    黄斌只是母亲心目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她看不起肖家,看不起肖大铁才是问题的根本,就算没有黄斌,她心里一样会有别的人。

    “大梅,你可是……”

    说过好多次的劝慰,胡玉琴刚开口就被周梅打断。

    “妈,你别再说了,肖大铁挺好,就像爸说的那样。”

    周梅将母亲推了出去,人靠在房门上歇了一会,后面抽出手帕来细细擦了一下脸。

    她想要试一下床上的喜服,看是否改得合身。

    次日,吴家村。

    肖瑶吃完早饭就去了水塘洗衣服,吴印菊也在,两人现在都不需要约了,自有一种默契。

    现在洗衣服吴印菊还是会帮她,虽然肖瑶已经学会基本要领,但洗得慢。

    “印菊姐,一会将你的生辰八字写一份给我。”

    “你要这个干啥?”

    吴印菊停下了手里的活,她的八字小的时候就找人批过了,极凶穷恶,命里犯煞,还会孤独终老。

    “还能干啥,帮你改命呗。”

    “啊?”

    吴印菊不明所以,肖瑶啧嘴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吴印菊听完刚开始眼神发亮,不过很快又暗淡下来,有些不确定的对肖瑶道,“万一我就是那种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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