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所顾虑时,他的同伴可没闲着,隐隐还有一种兴奋。

    为了今天,他们二人已经筹划了一段日子,只要能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个女人的底细透漏出去,让她身败名裂,绣云姑娘绝对会对他们高看一眼,甚至成为入幕之宾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处,褐色男子就忍不住热血上涌。

    “羞于出口?”他突然拔高了声调,挑衅的看了一眼吴天牛,又转向自己的同伴,“来来,说说看,怎么个羞于出口。”

    男子的这一声大喊,很轻易的把还在摊子上逗留的几桌客人吸引了过来,默默竖起耳朵倾听,是何等劲爆的消息。

    李余浩眉毛往上挑了一挑,拉拉表哥的衣袖,低语道:“表哥,事情有变,我们该走了。”

    “没事,看看再说,在安县没人敢招惹李府,你就安心坐着吧”,李余立大包大揽,毫不在意的应道,眼睛看都没看表弟,直勾勾的盯着事情的发展。

    今而那喜好斗嘴的小娘不在,就已经够无趣的了,现在能碰到更好玩的,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要知道,传闻那个女东家,可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能当着几百人的面,也敢掏鞭子打人的主!

    “咳,咳”,青衣男子暗示了同伴一声,皱了皱眉,示意其情况有变,先缓缓观察一下,再出手也来得及。

    但是他的这位同伴,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暗示,还关切的询问道:“怎么,是不是被烟呛到了?”

    这个白痴!

    当初怎么就选你来呢!

    青衣男子脸都气白了,克制着自己转过头去,不去看这个家伙,他怕他忍不住会踹死这个笨蛋。

    咦!跟之前想好的流程不一样啊,褐衣男子也有点懵了,眨了眨眼睛,怎么个情况啊,轮到你说话了。

    吴天牛一看对方二人哑口,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个机会,赶紧招呼黄小虎对周围慢慢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百姓进行驱散,不管这二人准备要说什么,观其架势,肯定对东家和农场的名声会有损。

    若是平时打个架闹个口角,这种方法倒也正确,不过,此时这么做,却有点欲盖弥彰的嫌隙,特别是几个听到“羞于出口”四个字的人,肯定是不想走啊。

    为什么?

    无他,兴旺农场的女东家,最近在安县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在人们心里留下了烙印,颇具有传奇色彩。

    而名人的八卦消息,自古以来,就已足够吸引着这些人的眼球,何况是羞于出口的八卦,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又怎么舍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说,吴天牛和黄小虎的这番做法,非但无用,反而给了那两个男子一点时间,借此机会,低头商量着改变一下策略。

    很快,一个新鲜的作战策略应运而出,既然你不主动出来迎战,那么就逼着你出来,看你届时还有何话可说!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听我兄弟说一言”,还是褐衣男子先出头,对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喝一声。

    “都知道兴旺农场越近很是风光,又是制衣大赛,又是新式烧烤,家大业大,但......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今日我兄弟二人冒着被排挤,被打压的危险,冒天下之大不为,也要把那个女东家的虚假面具撕下来,还大家一个是非曲折,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一番激扬人心的讲演,端是把他们抬上了道德的制高点,也唬的围观的百姓一愣愣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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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小姐”,满仓急的手心都是汗,眼珠子乱转,反倒是小姐一点也不着急,还能笑的出来,看那两个男人在眼前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稍安勿躁,看看再说,先把吴天牛和黄小虎带回来”,杜君吩咐着小丫鬟,顺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既然对方敢于在大庭广众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东西,但是,是什么呢?

    杜君想不出来,那就再观察一会,看看这两个挑梁小丑说些什么,只要找到其中的漏洞,一击即中,即可化解眼前的困局。

    若真的不管不顾的冲上前跟他们对峙,反而落了下乘,还会有危险,想到这里,杜君的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隆起的肚子。

    特殊时期,绝对不能莽撞行事,这也是为什么赵妍的摊子被人打砸,杜君会选择隐忍的原因。

    褐衣男子话音刚落,青衣男子也施施然上前一步,依旧挥舞着手中纸扇,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语气也不负之前男子的激昂,而采用了平缓甚至是惋惜的语调说道:“如我兄弟所言,对于这个异军突起的兴旺农场,我们兄弟也只有敬佩,尤其当家的还是个女人,但是可惜,事实就是事实,抹杀不掉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叹息,欲言又止。

    围观之人中自然有人开始接话,“说啊,可惜什么啊?”

    “是啊,别说一半话,接下来是什么?”

    .......

    闹哄哄的叫嚷声起此彼伏。

    青衣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瞧着群情激昂,百姓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也不再拿乔,手中纸扇一合,叹道:“罢了,罢了,得罪人的事,还是由我们兄弟二人担当就是。”

    “前些日子,我们偶然间听到了一份消息,初闻之余,一时大为吃惊,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庄主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自是不信,但说此话之人信誓旦旦,有理有据,由不得我等不信,在此情况下,为了女庄主的名声着想,我等还亲自前往查问了一番,其中艰辛,就不在这里跟各位一一道来,实在是来之不易。”

    听到这里,杜君忍不住的乐出了声,心想,要是把这个人送去说书,绝对是个人才,阴阳顿挫的一番讲述,引人入胜,让人不自觉的就会跟着听下去。

    果不其然,围观的人一个个的都闭上了嘴巴,眼神紧紧盯着青衣男子,生怕漏掉了一星半点,摊子前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青衣男子在此停顿了一下,瞟了杜君一眼,又接着说下去。

    “这个女庄主就是离县城颇远的赵家村人,家有薄田二十余亩,世代以种田为主,爹娘祖父祖母健在,祖父赵礼仁,祖母王蓉,爹赵树贵,乃赵家长子,娘郑秀娥,乃云霞县人士,嫁于赵家近二十年,我说的这些,皆有据可查,诸位若不信,亦可自行查验。”

    “说到这了,大家可能会想,这种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家,怎么会置办下一个农场这样的产业?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女庄主的身世,在她五岁那年,因家贫无力供养,不得已过继给了赵家村的另外一个姓杜的人家,初闻时,我等亦是唏嘘不已,深感命运之不公也。”

    “不过杜庄主倒也因祸得福,杜家夫妇一生无子,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爱,乃至在临终前,还给她定下一门在我看来相当不错的亲事,夫家姓徐,年少得志,十七岁那年就中了秀才。”

    随着他的声音起伏,循循诱导,层层铺垫,众人跟着了魔似得,被他带到了语境中。

    杜君也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截止到目前为止,此人所诉基本属实,没有太大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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