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非常时期,没有驻屯军司令部的通行证,不要说一车精盐,就是一袋精盐也运不出城。

    姜新禹不帮忙搞到通行证,杭老坎也没有其他办法,无奈的说道:“以后盐厂移交了,这种赚钱的机会就没有了”

    明知道城外驻扎着八路军,还把成车的精盐运出去,姜新禹的身份特殊,他若是参与其中,肯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谢谢你的茶,我去了。”姜新禹起身往外走。

    杭老坎跟在身后,不死心的劝说道:“姜先生,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姜新禹边走边说道:“老坎,不做这笔生意,你以后会感谢我。”

    “唉,这批货存放时间越长成本越高,以后就算找到合适的买主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几号库?”

    “3号。”

    “干嘛不存放在你自己的仓库?”

    杭老坎低声说道:“万一要是让人查出来,我也跟着受牵连,所以,我让小野存放在3号库,3号库是佐藤商社的仓库,出了事跟咱也没关系!”

    姜新禹赞许的说道:“老坎,你这件事做的好!”

    杭老坎得意的说道:“这点门道儿我要是看不明白,真是白在码头混这么多年了!”

    说话间,只见李爱国夹着一个公事包,一路上不时的和熟人打着招呼,远远的看见姜新禹,他赶忙紧走几步来到近前。

    李爱国恭敬的说道:“姜队长,您来了。”

    杭老坎在一旁纠正着说道:“李国,你小子睡糊涂了?什么姜队长,现在得称呼姜代表!”

    李爱国连声说道:“对对对,我一时忘了,叫习惯了”

    姜新禹对杭老坎说道:“你忙去吧,我和李国说两句话,直接就去了。”

    “那成,您聊着。”杭老坎转身去了。

    现在的李爱国和刚来堰津那会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头发上抹了油光崭亮的发蜡,从头到脚穿着得体,胸前还挂着一块银光闪闪的怀表。

    姜新禹微笑着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在你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这得感谢您,当初要不是您帮忙,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姜代表,我听说,我叔那个、那个”

    “有话直说!”

    “我叔是不是有一笔那个叫哦,抚恤金!”

    姜新禹掏出香烟点燃一支,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你说的没错,你叔叔为国捐躯,政府肯定会给一笔抚恤金。”

    “政府会给多少钱?”

    “你叔叔的军衔级别很高,抚恤金应该不会少。”

    “大概有多少?”

    “正常来说,三五年的花费是够了。”

    李爱国的眼睛亮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姜代表,我想问一问,这笔钱会不会有我的份?”

    姜新禹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这笔钱只会由直系亲属领取,你是李先生的表侄,不可能有你的份!另外,有一点你要明白,这不是在分家产,是你叔拿命换来的安家费!”

    “您别生气,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姜新禹大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身后的李爱国站在原地,还在辩解着说道:“您相信我,我真的是随便问问”

    通过驻屯军司令部的查询,姜新禹这才知道,服部美奈主动申请搭乘今天的公务船国,她是服部彦雄遗属身份,这点要求自然不会被拒绝。

    唯一让人感到多少放心的是,服部美奈带走了哥哥的全部钱财,到日本之后,基本的生活保障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要我说,你也别太着急上火,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她想你想的狠了,就来了。”雷朋坐在姜新禹对面,翘着二郎腿说道。

    姜新禹默然半晌,缓缓的说道:“等忙完了这一段,我要去大阪找她!”

    雷朋吓了一跳,看着姜新禹严肃的表情,说道:“新禹,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我听说大阪也不小啊,人口有好几十万,茫茫人海,你上哪去找她?”

    “她有名有姓,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此时此刻,姜新禹说这番话时,并非是一时冲动,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卢秋生死了,自己和组织断了联系,短时间内没有任何牵绊,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到日本把美奈找来!

    雷朋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的小姑娘遍地都是”

    姜新禹打断他的话,用手轻揉着太阳穴,说道:“别再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雷朋站起身,临出门时说道:“晚上要是没啥事,来我家喝酒,我好好开解开解你!”

    姜新禹心不在焉的说道:“再说吧”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哪位?”

    “新禹,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里是乔慕才的声音。

    “是。我马上就过去。”

    几分钟后,姜新禹来到乔慕才办公室。

    “新禹,你还好吧?”

    “您指的是什么?”

    乔慕才:“你太太的事,我都知道了,那天我就和你说过,她不可能和你一条心,怎么样,被我言中了吧?对你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从道德角度上来说,你没有抛弃她,是她自己选择离开,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姜新禹苦笑道:“站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心里好受些。”

    乔慕才叹道:“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多经历一些坎坷,也未尝就是坏事,起码能够磨炼人的意志!”

    “学生受教了!您今天和内田谈的怎么样?”

    “内田是一个识时务的家伙,他很配合,对我们提出的要求,全部答应落实,只是,有一件事很棘手!”

    “什么事?”

    “根据内田的情报,日军一些少壮派贼心不死,以联队长青木为首,多次秘密开会,我担心,这些人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