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羽然心中暗自窃喜,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谁非,天地间自有杆秤。

    赵恒之虽满肚子怨言,可有侯爷给姚羽然撑腰,赵恒之也不得不低头,他只好给低下头来给姚羽然道歉:“对不起,是为夫轻佻了……”

    赵恒之只好说是自己的错,若是深究下去,发现是方泓为的墨宝,肯定会让他断绝跟他们来往。

    “夫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呐!”姚羽然盈盈浅笑。

    她装出一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模样来。

    赵恒之暗自啐了一口,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看来上次罚你抄《道德经》抄得没用,你给我罚跪祠堂去!”侯爷厉声道。有这么个纨绔儿子,也叫他颜面尽失。

    侯爷夫人更是恨铁不成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侯爷的心中好感值直线下降,她的心就在滴血。

    赵恒之被罚跪在祠堂里,侯爷下令,明日天亮之前,赵恒之不得离开。

    在接二连三的失败后,赵恒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换做是寻常女子,恨不得抓牢自己夫君的心,好在家里站稳脚跟,可姚羽然却三番两次触犯他。

    难道,姚羽然压根不想在侯爷府待下去?她也动了要和离的心思?

    赵恒之只跪了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腿疼,他直接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外头又有仆人看守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供桌上。那三颗红艳艳的大苹果,看得他眼冒绿光,口水哈喇子都快掉下来。

    随即,赵恒之挽袖,伸出大手,拿下盘子里的一颗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张口便咬。

    彼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听这走路的节奏,他能分辨得出这应是姚羽然的走路声音。果然不出他所料,姚羽然迈进祠堂里。

    “本姑奶奶来探监了!”清脆的嗓音响起。

    只见姚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胜利者嘚瑟的笑意。

    “你个泼妇,到底给我爹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赵恒之心中憋着一口恶气,情绪十分激动。

    “别气嘛,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姚羽然轻笑道。

    “你别太嚣张了,你信不信我早晚又一天会让你哭着跑回娘家!”赵恒之说罢,将苹果核儿给吐到她的脸上。

    姚羽然巧妙避开,又杏眼微瞪,“好啊,本姑奶奶等着你,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赵恒之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姚羽然,挑眉道:“你不让我同房,又在我爹娘面前让我出尽洋相,该不会是想和离吧?”

    确认过眼神,是想和离的人!

    “没错,本姑奶奶就是想跟你和离!”姚羽然底气十足,横竖两个人是八字不合,硬凑在一起的,要是和离,对两人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个好说,咱二人和解,井水不犯河水,等过几年再以七出之条休了你。”赵恒之自认为这个计划相当完美,重点是自己又保全了脸面。

    姚羽然一听,大怒,她突然出手,一把擒住赵恒之的胳膊,将他的胳膊一拧。

    她当然不答应,凭啥是她被扫地出门!

    “啊啊啊,疼疼疼,轻点!”赵恒之疼得龇牙咧嘴,胳膊都快被她给卸下来。

    姚羽然沉吟片刻,道:“要不,你就强娶青楼女子得了,到时候,我再以你有辱斯文之事,和你和离……”

    姚羽然认为这个理由相当符合赵恒之的纨绔作风,也不会令人起疑。

    “不要,我才不要落下个坏名声!”赵恒之傲娇拒绝。

    “喂,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咯?你还能白娶一位美娇娘!”姚羽然威逼利诱,就差没扛一把38米大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乖乖就范。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名声之事来。”赵恒之铁骨铮铮,誓死不从。

    姚羽然见他如此难搞,只得松开他的胳膊,现在还没和离,她可不想当个残疾人的媳妇。

    两人唇枪舌战,却没挣个输赢出来。天色微亮,两个人瘫坐在地,只好一人松一口气,暂时先将和离一事搁着,等几年后再来讨论。

    姚羽然一夜没睡好,她回到房里倒头就睡。

    第二日,待她养精蓄锐,醒来之时,猛然间发现,自己在祠堂里被赵恒之套去了心里话,不知他知道她有和离之心,会不会将此作为把柄……

    “叩叩叩!”门外星羽在敲门,给她端来早膳。

    姚羽然下床开门,星羽又伺候姚羽然洗漱。

    “小姐,您不知道,现在府里上上下下的舆论导向,都向着您这边呢。”星羽一边给姚羽然梳头,一边给她带来小道消息。

    “嗯?此话怎讲?”姚羽然颇为费解。

    星羽这才娓娓道来,如今,侯府内外到处都是关于姚羽然的流言,均是可怜她嫁给赵恒之,“柔弱”的姚羽然在侯府受尽赵恒之的欺负,而赵恒之婚后不改本性,还是成日不务正业,吃喝嫖赌,甚至还学人收保护费。

    “保护费???这二货还学人家收保护费?”姚羽然一听,不只是惊讶,更多的是气愤,赵恒之整日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而今却上升到道德问题,竟敢恃强凌弱,简直是丢了侯爷府的脸面。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姚羽然认为自己现在是赵恒之的媳妇,他赵恒之的名声臭了,不就影响到她的名声了么?再者,收保护费这件大事,她非得惩治惩治他一番不可。

    “哼,我姚羽然绝不会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姚羽然字字铿锵有力。

    若是换成别人,星羽或许不信,可这句话是姚羽然说的,她相信她家小姐必定能改变姑爷。

    “星羽,帮我画个‘残花败柳’的妆容,我要去哭惨去。”姚羽然故技重施,昨日那人比花黄瘦的妆容效果不错,她这次要再次披挂上阵。

    “是,小姐!”星羽依言,帮她画了个宛如一朵纯情小白莲花的妆容。

    姚羽然摇曳着裙摆,来到侯爷和侯爷夫人面前,她这才注意到赵恒之的大哥赵恒宇也在一旁。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姚羽然虽没有双膝下跪,可她依然哭得凄惨无比。

    “呜呜呜——父亲,母亲,坊间都在说侯爷府的二公子那是一个纨绔弟子,不仅成日不务正业,更是吃喝嫖赌,样样拿手,甚至……”姚羽然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吊足他们的胃口。

    侯爷眉头紧蹙,问她道:“甚至什么???”

    “甚至还学人家学收保护费!嘤嘤嘤……”姚羽然哭唧唧道。

    “岂有此理,这是要气死我吗?”侯爷倒退一步,脸色煞白,捂住胸口。

    有这位败家子,他简直要活活给气死不可。

    “老爷,您别气,说不定坊间那些流言是假的呢!”侯爷夫人忙搀扶住赵铭。

    侯爷夫人用余光瞥了一眼姚羽然,她心里隐隐不安,怎么自从娶了姚羽然之后,侯爷就越发不待见恒之了……

    “不行,这个败家子,若是不治治他,早晚有一天赵家就要毁在他手上!”侯爷颤抖着身体,胸脯也气得一起一伏的。

    “父亲,您还是想个法子来治治他吧,总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赵恒宇也忍不住出声。他向来为人正直,若非赵恒之惹出收保护费的事儿来,他也不会开口说要惩治赵恒之。

    见有人吭声,姚羽然也点头附和道:“大哥说的在理。”她站在一旁,仍是端的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侯爷扶额,沉默片刻,待他镇定下来,才有了对策,沉声道:“日后他的钱由羽然来保管!还有,派人盯着他,若是他去收保护费,就把他抓过来!大刑伺候!”

    闻言,姚羽然心中暗自窃喜,姜还是老的辣,有侯爷出马,定能把赵恒之给训得服服帖帖的。

    只是姚羽然生出一个疑惑来,这侯爷雷厉风行,也不像是个会溺爱儿子的父亲。

    至于侯爷夫人,虽然对赵恒之也是关心,可也不至于任由他胡作非为。

    可为何赵恒之会演变成现在这般田地,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其他“四害”将赵恒之拖入粪池里不成?

    姚羽然不得其解,不过,可有侯爷出面惩治赵恒之,应该还有挽救他的机会。

    云墨院的书房内。

    “什么?没收我的全部财产,还要上交给姚羽然???”赵恒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坏消息。

    “嘿嘿,不止如此,老爷说了,要派胖魏时刻盯着您,若是您去收保护费,那就是一顿鞭子伺候……”阿大跟赵恒之道出另外一个晴天霹雳。

    赵恒之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二百二十多斤的大黑熊在,那就是阿大口中的胖魏,胖魏本名叫魏荣,身怀十八般武艺,原本是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街头卖艺人,却被赵铭给收入麾下。

    魏荣很感激侯爷对他的知遇之恩,对赵铭那是一个忠心耿耿,即便赵铭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在怕的,更何况是盯赵恒之这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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