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从我8岁生了一场病后,哥哥便把我带在了他的身边,穿男装应该是方便他照顾我吧。”

    赵承眸道:“原来,你俩在府中如此艰难呀!”

    文琪道:“没有呀,我是自己一个人在小院,没有人找我麻烦。”

    赵承眸心想,依文奉那性子,估计麻烦早被他解决了,有这么一个大舅兄,以后自己也讨不得好,他又道:“那你哥哥以后打算给你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文琪道:“我哥哥要养我一辈子的。”

    赵承眸心道,文琪能如此恣意,那是因为人家有一个,背后永远站着一个守护她的人,以后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任谁也不能相让!断续问文琪:“那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文琪想到这几日秦孟媛说的话,在夫家要三从四德。大致终结为,婆婆坐着,你立着,婆婆数落,你跪着。相公高兴你听着,相公发火,你受着。文琪对此产生了深深的阴影,文琪耷拉了脑袋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赵承眸手紧了紧,蹙了蹙眉,这文琪估计早把自己当男儿了。自己这一表露,怕适得其反,还是缓缓图之,他便道:“嗯,等你想嫁人了,我给你把把关。”赵承眸耍了个小心思,这样,只要文琪有意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文琪已经被秦孟媛说的够烦了,只要一提这个问题就很不乐意,那脸色早就变了,她摆了摆手道:“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一辈子不嫁。”又道:“你今日怎么也这么烦。”

    两人相对而坐,说话间,一大叔上来两份吃食,大街上人来人往,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这个小摊前进进出出,话语间满是轻快之色。

    文琪看着那端上来的热腾腾的枣糕,还冒着热气,文琪眯着眼睛嗅了嗅,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赵承眸,低头,拿着碗里的小勺在嘴里咬了一下,抬起头来,双眸明亮,对赵承眸道:“吃东西时,我最讨厌别人说些影响食欲的话题。”

    赵承眸看着那灵动的双眸,就算平常的一个动作,都能抓住自己的心,还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从长计议。

    枣糕上还摆了几颗小樱桃,水灵灵的小樱桃在那碗里很是显眼,文琪想到了那日自己爬树吃樱桃的经历,皱了皱眉。

    赵承眸也看到了,也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又看到文琪皱眉,他便把文琪的碗放到了自己面前道:“我吃。”

    文琪把碗放在了自己跟前,把樱桃挑拣给了赵承眸,文琪道:“什么时候你让我暴揍一顿?”

    赵承眸笑了笑道:“等我睡着的时候。”

    文琪也笑了笑,然后文琪便吃起来。

    赵承眸是没动枣糕的,不过把上边那些樱桃吃了,以免影响这人的心情,看着那人一点点的吃着枣糕,嘴角上扬。

    这枣糕卖的这么火,还是动了心思的,一共有五层,一层蜜枣,一层黑芝麻,一层核桃仁,一层豆沙,一层果泥,每层和每层的口感都不同,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文琪心情也很好,有豆沙沾到唇上,文琪伸出舌头在唇上添了一圈,把豆沙卷到口中。赵承眸咽了口口水,浑身燥热,不能再看了。

    文琪吃完后,嘴砸吧了一下,还是很满足的眯了眯眼,眼睛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到赵承眸没动那枣糕,闭了闭眼,还是把他那一碗端到自己面前。

    赵承眸看着文琪把自己的那一碗端走了,张了一下嘴巴:“你吃的真多。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呀!”

    文琪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公子的!你那是什么表情!”,拿着勺子挖了一块放到鼻前闻了闻,添了添嘴唇,咽了口口水,放下后,道:“付账吧!”

    赵承眸很狐疑的看了文琪,这可不是某人的风格。

    便听文琪道:“这个吃多了会肚子疼。”

    赵承眸道:“你怎么知道?”说完便看到文琪的脸色变黑了。

    赵承眸立马就想到了肯定吃的肚子疼过。他道:“我也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文琪的脸色更黑了。赵承眸立马补救道:“我不是在说你。”

    文琪抬脚走了。

    自己出门把脑子忘家里了吗?还是色令智昏。也许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人,智商被挤到外边去了,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紧走两步,嘴里还喊着“等等!”追那人而去。

    文琪在前面走着,赵承眸跟在后面,知道文琪的身份后,也知道为什么文琪不在外走动,看他对这些热闹还挺兴奋,便给他介绍起来百花赛的相关事宜。

    晋州百花赛分东西两街举办,东街以文雅活动为主,西街就鱼龙混杂了,最为精彩的便是朱雀大街中央的百花赛,也因此而得名,顾名思义,各花农把精心培育的花种摆在舞台,引来文人墨客一阵点评,由郡守、大学者评判,若哪位才子得中,借这阵花香也会名动天下的,所点评过的名花也会受到各大家族追捧,这花农未来几年前路锦绣是免不了的,因此大商家、想一争高下的才子、花农对这一天期待久已。

    文琪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这时夕阳西下,那余光打在文琪的脸上,映照着文琪的脸像涂了一层胭脂,白皙光泽,娇艳红润,如人间的精灵。

    赵承眸看的都有点呆,只听耳边传来那人清脆的声音“那还等什么?”

    赵承眸回过神来,脸上有微不可察的红晕,以手抵拳放在唇前咳了咳,整理好思绪,他道:“这重头之戏当然要放到最后,晋州上党郡郡守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此热闹的场面,激起了整个商业圈,这可是一项不小的收入。”

    文琪道:“还有如此一说。”

    赵承眸一脸得意地说:“亏你也是读书人,这点都想不到。”

    文琪也不理这讥诮的话,抬起下颌,眼望远方,哼了一声道:“我若是男儿,我将踏遍盛衍王朝的每片土地。”眼神明亮,神情激昂。

    赵承眸马上给自己拉分:“是女儿也没关系,包在你眸哥哥身上。”

    文琪切了一声继续道:“那这热闹什么时候开始。”

    赵承眸道:“官府贴出告示定在第三日。”

    文琪一脸失望。

    赵承眸道:“这两日东西两街的活动虽比不上百花赛的场面宏大,可也有它的有趣之处,我倒觉得比百花赛更有看头。”

    文琪便随着赵承眸向热闹中心走去。

    这会儿街上人比刚才要多,人头攒动,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前面人的脚,男男女女有并肩膀而行的,也有三三两两做伴而行的,女子美眸含笑、头微低,男子们大多喋喋不休,与身旁的佳人说着什么。两旁的街铺林立,每个店铺都是生意红火,小二在门前迎来送往,那嘴都没有合上过,文琪想腮帮子会不会酸呀!店铺旁边大都聚集了人,三三两两在议论着什么。

    两人并肩膀走到一个名为乐方轩前面,门前摆了一个台子,挂着一排排字谜。文琪看向赵承眸,赵承眸道:“猜中一字,给十张宣纸。若猜不中,那就买二十张宣纸。”

    文琪抬眼看了看字面,蹙了蹙眉,还摇了摇头,抬脚走了。赵承眸也没有说话,跟着抬脚走了。

    又走到一个名为八珍阁的,门前也摆了一个台子,上面挂着一条条的字幅,下面摆着好几张桌子,桌子前立着很多书生模样的青年才俊,有的扬扬洒洒的写着字,有的皱眉沉思。文琪看向赵承眸,赵承眸道:“这是命题,大家赋诗一首,被评上的可到阁中一叙,奖品丰厚。”文琪道:“那这八珍阁岂不是做的赔本买卖。”

    赵承眸道:“做大生意的怎么能目光这么短浅。八珍阁和前面的乐方轩经营的物件是不同的,经营的手段当然也是不同的。乐文轩是经营纸砚笔墨的,只是讨一个彩头而已,况且文人有文人的傲骨,自是不屑这些噱头的。八珍阁经营的是珍珠玉件,今日这么多贵人聚集,只要能卖出几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文人弄墨只是添一些风雅罢了。”

    文琪点了点头,一脸茫然。

    赵承眸道:“你哥哥在京城像这么挣钱的铺子少说也不下十家,难道你不知道。”

    文琪摇了摇头。

    赵承眸指了指文琪身上的衣服道:“你别看你平时穿的这些衣服,看着不起眼,识货的一看就知是苏锦,面料舒适,花样内敛、优雅,做工精致。你哥哥手里如果没钱,你平常吃穿用度怎么会这么讲究。”

    文琪平常也不觉得什么,赵承眸如此一说,是这么一回事,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在京城的铺子不下十家?”

    赵承眸哑口无言,文琪一甩袖子。

    赵承眸赶紧道:“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们都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呀。”赵承眸当然不能承认文琪从瑞王府走后,赵承眸受庄王所托查过他们的底细。文琪哼了一声。

    文琪抬眼看看眼前的这些命题,抬脚又要往前走。赵承眸道:“你不是挺喜欢念书的吗,怎么不凑个热闹,刚才那个猜字的我看着就有点意思呀。”

    文琪道:“猜字的太简单,没意思。写诗的,”文琪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我不擅长,每次写一首诗,都差那么点意思。”

    赵承眸回味了这一段话意思就是前面的太简单,没意思。后面的太难,不想找虐。

    赵承眸狐疑地看向文琪道:“我就不信,你说那个太简单,简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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