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话,这种腔调的只有一个人,至少周一山熟悉的只有一个人。

    他听声音就很熟悉。

    果然。

    ——陆高轩。

    周一山望过去,发现挨着陆高轩的还有捂着脸表示不认识他的姜熏儿和李沁。

    他坐在15排k位,李乘雪是j位,李沁三人是15排abc,中间只隔着一条过道。

    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不应该啊?

    他没有发现他们,是因为他上机后注意力就在李乘雪身上。

    他还不知道酒吧的人记忆被清除的事情。

    “陆高轩——巧啊!”

    周一山直接打招呼,朋友间本来就应该直接一点。

    “你谁啊?”陆高轩望了周一山一眼问道。

    语气很平淡,绝不是见了老朋友该有的语气,甚至不是熟人见面该有的语气。

    “我是你大爷!”周一山笑骂道,“……香夹捧芳应内热,莫教清楚着单纱。”

    他以为陆高轩在跟他装。

    “我是你大爷!”陆高轩骂道,“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居然敢占本少爷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

    “李沁、姜熏儿好啊!”周一山又向两个美女招呼道。

    “这谁啊,神经病?”李沁看都不看一眼,皱眉对着姜熏儿说道。

    “好像很熟悉,绝对是见过的!不过想不起来!”姜熏儿看着周一山,也皱眉思索着说道,“肯定见过,并且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可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很奇怪……”

    “真的?那我看看……”李沁转过头看着周一山,惊喜地说道,“哇,是你啊!”

    “是我啊!”周一山也很高兴,“还是记得的嘛,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你……你谁呀?”李沁狡黠一笑,指着周一山问道。

    “我周一山啊!”他以为古灵精怪的李沁在跟他开玩笑呢。

    其实也真的是在开玩笑,虽然对他的记忆全无,但是刁蛮任性、爱作弄人的本性却没有改变。

    果然。

    “不认识!”高傲的一仰头,满是轻蔑。

    回过头将嘴巴凑近姜熏儿的耳朵,小声地说道:“熏儿,我跟你说,那家伙绝不是好人,你看他的手……”

    “他的手怎么了?”姜熏儿隔得较远,中间又有三个人,看不到周一山的手。

    “他把手放那个女人的屁股上的!”李沁红着脸说道。

    “人家男女朋友,很正常的啊!”姜熏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那个女的是个道姑呀!”李沁没好气的说道,“出家人啊!”

    “道士好像可以结婚的吧?”姜熏儿迟疑道,“现在好像和尚都可以结婚啊,就更别说道士了!再说穿道服也不一定就是道士,现在穿奇装异服的多了啊!”

    “结婚,还叫什么出家人?”李沁抢白道。

    “对啊,你们知道最经典的武侠小说是什么吗?”陆高轩接嘴说道,“秃驴,居然敢跟我抢师太!”

    “秃驴抢师太?”李沁想了半天没明白。

    “秃驴是和尚,师太是道士……”姜熏儿解释了半句,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周一山……周……一山……”

    李乘雪向下躺在周一山的腿上,平时粗布道袍看不出身材的样子,这一躺下就曲线玲珑了,一种淡雅的馨香若有若无,稍微急促的呼吸在他腿间。

    周一山刚听到李沁的话悄悄的把手放开,这个时候发现对方真不记得他了,又把手放下,时不时的做出手滑了的样子来!

    姜熏儿偏着头看,越看越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不由得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美人绾青丝,本就是极美,姜熏儿做出这个动作更是充满诱惑。

    就连一向对李沁姜熏儿畏惧万分的陆高轩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但是周一山没有看,他骨子里的自卑与傲气发作了,正闭着眼沉浸在脑海里用功。

    不过手上的动作幅度却越来越大,李乘雪一开始身子还是很僵硬,慢慢的软了,偶尔还会发出酥软的呻吟。

    而坐在周一山右手边的是一位看不清年龄的美丽女人,虽然心里暗骂不要脸,却时不时地看一眼他们,特别是李乘雪开始出现呻吟的时候,她的脸也跟着潮红了,用力的夹着双腿。

    就连送水过来的空姐都看不下去了,重重地把杯子搁在李乘雪面前的小台上。

    “先生,你的水!”

    “小姐,你的水!”

    “你——”美丽空姐气恼,不过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

    “小姐,你的水流了!”周一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

    “流氓!”空姐小声地说道。

    我一片好心怎么就成流氓了?

    周一山指了指空姐的胸前,说道:“你水真流了。”

    “你——”

    空姐正要完整地骂周一山一句,发现另一只手端着的水杯果然洒了,胸前衣服湿了一大块。

    幸好是温水,不过打湿了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显山露水了。

    空姐羞红了脸,不过还是道了一声谢谢,跑了。

    空姐是不穿内衣的吗?真是挺拔。

    应该是年轻吧,年纪大了的肯定不行!

    周一山喃喃。

    旁边的少妇听到,不由得挺了一下身子。

    —— 哼,那是小。

    两人自语的时候都旁若无人,但却都被对方听到了。

    相互看了一眼,那少妇不好意思的转头,不过又还是先挺了一下身子。

    极品啊!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周一山见过的绝色美女不少,见识过的也有两个,但是从没有一个像这个女人这样的。

    初看如秋水盈嵶,细看却又是雾绕远山,有牡丹之富丽,又有芝兰之典雅,梨花之洁白,却又有桃花之娇艳……

    周一山突然觉得那么多的书都白读了,好像所有表示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却又会发现任何一个词用在她身上都是亵渎。

    其实这女人并不多美,眼睛一大一小,鼻子不够挺,嘴巴却又很大……可这一切不协调,放在她脸上却神奇地协调无比,让她显得无比的女人。

    最后周一山终于找到了一个词,可以来形容她了,那就是女人,女人中的女人。

    这一刻,周一山就犹如冬水遇见了春风。

    金风玉露一相逢……

    他心动了。

    放在李乘雪身上的手突然规矩了,就像小学生背在背上的手一样。

    “姑娘……不……”

    “呃……美女……不……”

    “大姐……妹子……”

    周一山想打个招呼,可称呼了半天,却觉得那个词都不合适。

    前段时间在剧组学会的在女人面前的厚脸皮不见了。

    呵呵呵!

    那少妇突然笑了,声音很是沙哑,说道:“我叫顾晓梦。”

    晓梦!

    真像拂晓之梦!

    晓梦最美,就连庄子都分不清自己是自己,还是蝴蝶。

    周一山突然觉得自己醉了。

    骨头都轻了二两的那种醉,宁愿永远沉沦不醒。

    顾晓梦被周一山看得很不好意思,觉得周一山好像能够看到被她打湿的座椅,双腿不由绞得更紧。

    “我叫周一山……”周一山终于说出了一句较为完整的话。

    “我已经知道了啊!”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

    周一山突然觉得自己又是一片雪,阳光下的一片雪,还没有来得及停留就融化了。

    “我给你唱首歌吧!”好像生怕顾晓梦拒绝,周一山开口唱道: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歌声自然流转,怀春之心流露得情真意切,歌声中充满对真挚的爱的热烈祈求。

    顾晓梦迷醉,身体放松了。

    经过的几个空姐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近处座位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眼中仿佛出现一棵开花的树,不知道什么花,小小的、白白的弱弱的开着,一枝独秀,仿佛在迎接春天,又像是在宣告春天的到来。

    一切都在不经意间。

    花在不经意间开放,春天在不经意间到来, 甜蜜的爱意不经意间在空气中弥漫。

    众人皆迷醉在这棵树上。

    李乘雪突然狠狠的咬了周一山腿根一口,很用力的那种。

    周一山“嘶”的呼痛打破了静谧和美好。

    就像正在向女神表白,突然跑过来几个小孩,嘴里还喊道“爸爸,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他恨不得把李乘雪的裤子脱了,狠狠的打屁股,打烂那种。

    “老公,你怎么了?”李乘雪突然抬起头,苍白的脸色,深情的双眼泛着狡黠,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脸。

    “人渣——”

    “不要脸——”

    “当着老婆泡妞,人渣——”

    “关键是老婆还病了,又那么漂亮——”

    ……

    刚刚听歌的时候,众人忘记了他怀里的女人,这个时候好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于是噼里啪啦地骂着。

    “李乘雪——”周一山生气的喝道。

    “怎么了,老公,你又想不要我了?”

    “人渣——”

    “人渣加1——”

    “加26——”

    ……

    “当着老婆的面泡妞,被发现了还对老婆发怒,畜生——”

    ……

    顾晓梦尴尬,她觉得众人骂的也有她。

    周一山欲哭无泪,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都是自找的。

    当下在李乘雪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温柔的说道:“怎么会呢?我刚刚唱的是摇篮曲,让你睡得舒服一点,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太不要脸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他妈的这是摇篮曲?不要脸!

    真不要脸!

    众人腹诽。

    李乘雪在周一山亲过来的时候,就后悔了,眼睛瞪大了。

    当真正亲到的时候,她反而双手搂着周一山的脖子,热烈的回应。

    不知道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心理的本能?

    谁又知道呢!

    女人本就是复杂善变的精灵。

    如果能被人猜透,那也就不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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