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又想说话,就听那少年声声泪、滴滴血,指名道姓开始控诉:“平安公主,您也忒欺负人了,这可不是给您的,这是陛下的红大将军!”

    平阳瞬间明白过来,不由乐了!

    哎呀呀,自从跟了萧谣妹子,身边总有好事要发生哪!

    要不怎么说萧谣就是她的福星,就是她的福星高照,就是她福禄双全,福如东海

    眼看一盆脏水兜头泼下来,平阳公主也是做好了被泼和算账的准备,谁知这盆一转,就泼向了她的冤家,哈哈!

    平阳公主知道,这若是萧谣定会忍笑,蔫坏,可她跟了萧谣的时日浅,还真有点鼓不住呢

    “啊?”

    平安公主从莫名的亢奋激动中清醒过来,眼睛一瞪:这是何意?

    这少年方才不是正针对平阳那个死肥婆么?

    或者,

    他认错了人?

    平安公主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是平安,她是平阳。”

    理直气壮地指着平阳,平安笑得一脸妩媚。

    “哦。”

    少年答得温和,平安笑得越发温柔。

    她就说,这个少年看错了。

    “我知道的。”

    少年没有去管平安公主那张开后久久未合的红唇,淡淡地转向门口那人。

    “是给陛下,还是给平安公主?这是你们皇家之事,我等身份低微不敢定夺。”

    什么叫给陛下还是公主,什么叫不敢定夺?

    门外立着听了一段儿的武公公,面无表情地冲着平阳平安两位公主行礼后,冲着少年就道:“陛下口谕,请宏公子带着红大将军前往宫里。”

    少年不疾不徐地点头应是,竟然对梁惠帝身边的武公公一点笑意也无。

    平阳公主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纳罕不已。

    这个少年是何许人?居然如此桀骜。

    不过,这少年分明当着梁惠帝心腹太监的面儿摆了平安公主一道。

    平阳公主对平安的讨厌,那是自出生始,随着年岁长而逐日增加的。

    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是听到声音就会深恶痛绝的。

    “原来是父王身边的人,莫怪这么丰神俊朗。就连平安都看着好呢”

    平阳公主决定“帮一帮”平安,也好让梁惠帝知道,这父女二人的口味是多么的相投。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见这位小公子手里有父王喜欢的红棺材头蟋蟀,就想着问一下出处。也好日后给父王寻去。谁知道没说几句,武公公这不就过来了。”

    还不忘拉平阳公主下水:“方才平阳你不是满太学在找什么宏润公子么,莫非这是想从宏润公子手里将红棺材头抢走?”

    平安公主很擅长转劣为优。若不然,单凭绿嫔,她也不会成为梁惠宗喜欢的两个公主之一。

    至于另一个,自然是平阳公主,

    对于平阳公主靠吃来讨好梁惠帝的行径,平安公主是既不屑,更学不来。

    让平安将自己吃成个走路看不到脚尖的肥婆,平安自问做不到。

    再者说,她也没有平阳公主的大食量。

    平安其实试过。

    有一回,勉强吃了平安公主一半的量就吐得满身满地。事到最后,没让梁惠帝开心,还险些让他怪罪。

    想起那回之事,平安只觉得心有余悸!

    “两位公主,奴婢告退。”

    待平安公主自往事中惊起,那位风一样的少年却是早就走远,徒留一屋子的烦恼和一个肥婆让平安不爽。

    “妹妹还不走?”

    平阳挑衅地看向平安。

    平安却是害怕一般边往门口走去,却盯着平阳的脚下看。

    “看什么看。”

    除却角落里装死的萧言嫣,这屋子就没旁人了。平安公主懒得再费心思。

    眼看平阳被她拿话激得已经走至门槛外,平安心里有些畅快。

    “平安,没想到你真是恶毒。”

    平阳公主站在门外,掐着疑似腰的位置,指着平安开始控诉。

    “啊?”

    什么情况,这个死肥婆发什么疯?

    平安白了平阳公主一眼,平阳公主却是罕见的没有发火。

    “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抬头看去,却见平安身边正站着去而复返的武公公和那个宏润少年。

    “宏武公公怎么又来啦?”

    平安公主只觉眼前一亮,明明这会儿是寒冷深冬,平安却感受到了初春的朝气。

    平安惯常跟这些朝气蓬勃们在一处,自然很懂这种朝气。

    好像是为了配合平安公主,少年此时正慢慢冲她走来。

    平安公主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但是为了能够靠近少年,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的平安满心都是去而复返,失而复得的少年,也就没有发觉脚下略有些硌脚之物。也忽略了平阳公主脸上的惊愕之色。

    不怪平安如此急色,实在是棒槌驸马近日寻得几个年岁偏长,而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个陌上人如玉的少年了

    更兼这少年仿佛有种胎里带的孱弱,这就跟愈发激起了平安公主内心深处的渴望。

    平安克制着不让那老阉货看出端倪,只缓缓走近。

    近了之后,越发嗅到年身上特有的男儿气息,和混合冷冽清甜的梅香。

    她就说,还是这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最有看头,身上也没有成年男子纵情于酒色的

    嗯?

    平安鼻子皱了皱,怎么有股子尿骚味还夹杂着龙涎香?

    呸,

    平安嫌恶地吐了一口,一抬头,却是武公公正靠近了她,弯下了腰来。

    “你,你要干什么?

    平安惊得不由往后退。

    个老不死的阉人,他想做什么?

    想她平安一生不羁,独爱少年。可不是这个老不死的阉人所能觊觎的,在平安公主看来,阉人配肥狗,就可天长地久。

    “奴婢能干什么?”

    平阳公主那话里话外的嫌弃,武公公焉能听不出?

    是,他是个阉人。

    所以,来前还特特用了梁惠帝赏赐的龙涎香,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低自己。

    结果,这个平安公主还真就拿他们阉人不当人!

    既如此,那他就让平安看看他们这些阉人,不仅是人,还能治人!

    武公公掩饰着眼中的厉色,将一物拾起,冲着平安冷冷地说道:“奴婢哪里敢拿您如何。不过,”

    武公公摊开手心,“这个,奴婢会拿给陛下,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