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只顾着点算称田亩地数,没有应她。

    管六盯着她手上的田地,搬来了椅子,细细的道来:“萧地主走的时候,柳翠翠想跳井,可惜身材太壮实,卡在了井口,还是赵寡妇看到把她给拉上来的。”

    “萧屠夫为了拦下他爹,险些拿刀砍伤了他亲爹,闹了一个响午,他家里头可热闹了,大家见萧地主走了,都开心的不得了。”

    萧睿手里拿着一个硬掉的窝窝头,走进药堂,把手中的食物塞给管六。

    管六接过,就咬下了一大口,回头瞅了眼站在他身旁的萧睿,小脸露出了贱兮兮的笑,问道:“萧睿哥哥,你打算何时娶安澜姐姐。”

    安澜手上的动作一顿,先是看了一眼管六,视线一转,便落在萧睿的身上,脸庞微微热了起来,只等着萧睿自己开口与管六说。

    萧睿显得心情格外好,大掌放落在管六的脑袋处,轻轻的揉了几下说:“等你吃完了,便去办此事,今日便将这婚结了。”

    “真的。”管六嘴里包着满满的窝窝头,脸上挂上了狂喜之色,问道:“你要我办何事?”

    “去通知里正、赵族长和赵娘,叫他们过来为我们主持。”萧睿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铜钱递给管六:“赵娘会告诉你要买什么准备。”

    “我这就去。”手里的半个窝窝头塞到萧睿的手掌,攥紧了两个铜钱便快步的跑出药堂。

    安澜笑看了一眼,说:“看那孩子乐的,好像是他要娶媳妇了。”

    管六跑出去后,安澜低头继续说地契,一道阴影投来,那道影子遮住了光线,安澜抬头,就见萧睿站在她面前,用着灼热的眼眸看着她。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还要何事?”

    萧睿弯身,就将她抱起。

    手上的田契洒了一地,安澜宝贝似的低头看洒落在床上和地上的田契,低呼了一声说:“诶,我的田……”

    “我娘去的时候,留下来的嫁妆不剩多少,现在应该用得上,你随我去看看,等会我再为你收拾田契。”萧睿抱她走出药堂,去了自个的屋子,把安澜放在了床榻。

    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走到窗台底下的那个木衣柜里,把衣柜打开。

    她下意识的伸长脖子往柜子瞧了瞧。

    就见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红色的嫁衣,嫁衣除了折痕,看不到多少皱褶,明显被保管的很好。

    萧睿把嫁衣放到她身旁的空位,看了眼喜袍的尺寸然后又在安澜的身上扫了几眼:“许是大了。”

    安澜拿起喜袍,手掌放落在喜袍上,喜袍绣着百雀图,衣领和袖边用金色丝线收边,绫罗绸缎滑而细腻,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置办得起来的喜袍。

    萧睿的母亲……

    “这好昂贵啊。”安澜脱口而出。

    除了昂贵与精致,她找不到更好的说词了。

    她抬头看他,发现萧睿看着她手上的喜袍失神,眼神里闪烁着隐忍的悲痛。

    但随着他的转身,被抹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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