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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是疯掉。

    即使最嚣张的梦里,吴早晨也从来没想过,自身有一天会衣着皱巴巴的衬衫,及其一样皱巴巴的牛仔裤子,外面套上一层防弹背心、一层救生圈,面前再坚起二块防爆玻璃,规规矩矩地出席联合国组织应急交流会,眼前挤满了人一排又一排无论皮肤颜色是黄是白是黑,脸上都是布满了焦虑情绪、惊慌、意外惊喜、盼望等等绝大部分人类的情感的群体。

    我一定是疯掉。

    吴早晨低下头,用劲按住暗自发痛的头,想要自己赶紧离开这类梦镜。

    这类荒诞的梦镜,如同五个小时前,自身从上千公里以外某栋老房子里的梦镜一样荒谬,甚至更加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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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传闻,听说家庭装修市场主管向消费者推销产品木制房间门时,去掉对它们美观大方、环境保护、心理健康方面的吹捧,重中之重的推荐原因,便是其叩门时音乐的温和动听。

    但是,不论是大铁门,实木门,或是上面层次的市场都拒绝提供的塑料门,当它们被敲的时间又整整五分钟,却没有得到一切回复的情况下,有一种称为“来性子”的房间门环境保护毁坏要素,都会让门铃声由最初悦耳的“笃笃笃……”变为没有那么悦耳的“咚咚咚……”


    随后,再变成现在这个完全无法和动听联系起来的“哐!哐!哐!哐!哐!哐!哐!”


    成效显著。

    30秒后,房间门慢慢打开,露出一位还打过阿欠的青年男子。

    没有人醒来一半的时候被弄醒还会继续欢欢喜喜,刚打开房间门的青年男子即使已经打阿欠,脸部还是非常清晰地表达出了心烦和厌烦。

    但是,肯定不上一秒,刚认清门口客人,年青人脸上阿欠、心烦、厌烦马上消退,心有戚戚睡眠也瞬间睁得大哥。

    这是正常的,不是所有人刚睡午觉起来时,都能在大门口见到二位容貌严肃认真的警员,及其二位容貌更为严肃认真的士兵。

    “吴早晨?”


    并没有“如何这么多年才到打开门”的抱怨,都没有“过意不去打扰到”的客套话,房间门开启,瞟了青年男子一眼的前提下,站在前面警员好像很随便向前挪了挪,右腿已很自然地卡到了门套和房间门正中间。

    “是……就是我……”青年男子情不自禁的后退了退,打开房间门的右手手足无措地垂下去,拉了拉的身上皱巴巴的牛仔裤子。

    “2011年5月3日搬至这儿?”


    “是……”已经确定名字叫做吴早晨,2011年5月3日搬至这儿年轻人咽了口唾液。

    “毕业院校江县城西小学?小学四年级在教室和同学们因为嘴角分歧打架,左眉眉根负伤?有一处7毫米伤疤?”


    “哪些……是……没错……”


    十几年前的一场小架,如今才到调研?或是十几年的伤害,今天终于复发了?这种情况使吴早晨很有一些震惊,不知不觉中,它的两手离开皱巴巴的牛仔裤子,逐渐无意识的,自然,也是枉然地梳理一样皱巴巴的衬衣。

    好像彻底没有看见吴清晨慌乱和紧张,对面警员盯住吴清晨左眉眉根看了好一会,之后才低着头,对比手上两页显著早已被揉地不像样文件,持续问出了一连串的难题。

    各种问题有些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吴清晨以往或是现况,大学毕业、工作中、离职这类,各种问题非常好回应,交给吴早晨填空题内容也就只有匮乏的“是”、“没错”、“好像没错”。

    有的问题就费事很多,大多都是吴早晨因为聚众斗殴,野外作业,家务活日常生活,甚至身体自然造成等种种原因留下来的一些小印痕。

    例如:右手无名指第一指节有没有一处5mm,呈半弧形的伤疤?右小臂13厘米处反面有没有2个小黑点,二者半经各自0.3mm和0.2mm?……


    这种问题,吴早晨当然不会还记得太清楚。

    所有平常人都不可能完全记清。

    幸亏,对于此类难题,中年警察和另一位不知何时凑上来的军人也并不太在乎吴清晨回应,她们只是按照手上两页文档的描写,很细心地比照吴清晨人体。

    这是什么情况?公安抓人还要那么细心地验明正身?错误,捉人?为何抓我啊?错误,错误,应当是为何抓我啊?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吴早晨很有一些气愤,更加令人气愤是指,眼前的中年警察还对她好像耍猴一般地摆弄,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他提提裤脚,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他偏要脑壳。

    总算,当中年警察不知道是第七次或是第八次规定吴早晨“右手抬高一点,再高一点”时,吴早晨彻底爆发了!


    这名从打开门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儿年轻人……


    这名从打开门到今天自始至终没机会积极说过一句话年轻人……


    这名从打开门到今天一直被忽视自尊,忽视自主权,忽视房屋产权年轻人,听到叽叽歪歪、面目可憎、一口气极端的中年警察第七八次“右手抬高一点,再高一点”时,一下子将右手----


    只提高了一点……并没有再高一点……


    就是这样,警察和士兵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相互配合,吴早晨也表达了自己不满和气愤。

    而那么内敛的方法又不会消耗任何时候都可以,警员和另一位军人查验尽管算得上是非常细心,进展依然非常快。

    较多三,五分钟,吴清晨两手、手臂、小腿肚这种谈不上难堪的零件早已被两个人细心参观考察了很多遍,中年警察手上的文档也翻到了最后一页,总算第一次提出了必须吴早晨更为相互配合一点的规定:“胡先生,麻烦你拉一下衬衣,还有最后一处。”


    再次特想气愤的吴早晨再次委婉,也继续听从了这样的要求。

    拉上衬衫的情况下,吴清晨姿势较轻。

    这单纯是人体的天性。

    约是下午睡觉姿势不足骄傲,咯住棉被拉锁或者衬衫纽扣,吴早晨感觉腹腔稍有点痛,拉衣服时自然而然地规避了稍有点痛位置。

    因为低下头,与此同时觉得也的确谈不上灵敏的原因,专心致志拉衣服的吴早晨没发现,从打开门到今天一直极为严肃认真,几乎没有什么神情变动的二位警察和二位士兵,当吴早晨拉上衬衫的一瞬间,几乎同时露出吃惊的神情。

    沿着四人的目光,刚抬起头来的吴早晨再度低下头:


    被五双直勾勾的盯着位置并没有小黑点,并没有疤痕,并没有肿痕,没有以前检查的项目相近印痕,仅有一处大概半经5mm,深层10mm环形小凹坑----


    别名肚脐。

    去掉肌肤比十八岁的情况下暗淡了一点,这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腹腔。

    但是……


    怪异?吴早晨打量自己的肚子,怪异,如何有一个印子?仿佛就是这儿有点痛!


    因此,吴早晨伸出左手,缓缓的按下按。

    然后就是一片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干什么!”“学会放下!”“停手!”“手拿开!”


    吴早晨做的更好:他举起两手。

    从的标准的缴械投降姿态能够得知,这四句大喝到底严格到何种程度。

    并没有欢笑声,好像吴早晨抬起双手还可以射出去致命性的炮弹,又或者是柔和的楼道口掩盖了一位看不到的致命杀手,四人一会儿死死的盯紧吴早晨,一会儿用寻找目光四处检查,一会儿又相互仔细打量,过去了很长一会,发觉没有异样以后,终于显著地松了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你别乱动……”和几十秒前对比,中年警察面色有一些泛白,前额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汗光,约是觉得这个规定太过于广泛,皱了皱眉头,中年警察又补充说:“跟平时差不多就行,摆动幅度要尽可能小一点。”


    “是……是……”


    我看起来更有那么风险么?就是我的身上袋子都没有一个的衬衫能够藏一支枪,是我肚脐眼里能摸出来一柄刀来?


    被四人与此同时大喝的一瞬间,吴早晨还以为下一刻都要被击毙,立即脑壳里边一片空白,两腿差点儿没法稳住。这时,虽然中年警察的声响已经非常温和,吴早晨还是感觉浑身僵硬,哪怕是嘴巴都有点系结。

    “好啦,手放下吧。你肚子怎么了?难受?有什么感受?”另一位立在吴早晨身旁的士兵发觉吴早晨学会放下双手姿势非常生涩,因此左手忍不住抬了抬,似乎想拍拍吴清晨的肩膀使他放松一点,却又好象想起了什么似地,硬生生地又收了回去。


    这个变化,吴清晨仍然没有发现,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恩,稍微有点,可能是咯着了,感觉就像……就像……”


    “就像被树枝拌了一交,跌到了石头上,还好石头很圆,只是咯了一下,还说不上疼的感觉?”


    “咦……”没道理的啊?吴清晨极其惊讶。


    这个描述准确得有些过分。


    因为,这正是吴清晨中午做梦的最后一幕内容。


    中午时分,吴清晨做了一个很荒诞的怪梦。


    梦中,吴清晨突然到了一个西方古代题材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乡村,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起伏丘陵;绿色的小草,潺潺的溪流,微风沙沙沙地吹过几株高大的树木。


    荒谬的是,这么一副美仑美奂的画卷里,吴清晨没有骑马,身边也没有金发碧眼的无知少女,而是手里握着某种完全不认识工具,站在一小片完全没见过的植物里,身边还有两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同时汗流浃背,满脸污痕,浑身酸痛地……似乎正在干某种完全没听说过的农活。


    更加荒谬的是,梦里的世界,同伴互相交谈或者和吴清晨说话,吴清晨居然一个字听不懂,站在植物丛里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迷迷糊糊地乱搞了一小会后,理所当然地,吴清晨走出了植物丛,放下了工具,找了片草地躺下休憩。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一位陌生人忽然也走出植物从,站到草地旁边开始和吴清晨说话,话还没说几句,也许是吴清晨一直没有听懂,自然也没有回答的缘故,陌生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用力挥动手中的工具,似乎开始发脾气。


    吴清晨有些害怕,站起来想快步走开,却一不小心拌上了树枝,跌到了石头上,还有石头很圆,只是咯了一下,还说不上疼痛。


    梦做到这个时刻,吴清晨恰好被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吵醒,挂完电话调成静音,打算再睡睡,却一直感觉头脑有些发涨,在床上又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最后被房门“哐哐哐”的声音吵了起来。


    这就是吴清晨中午做的怪梦,最后一幕和军人的描述完全一模一样。


    吴清晨脸上掩不住的惊讶,最终换来了始终站在楼道里,靠近墙壁的第二位警察的一声咳嗽,这位头上已经有了些白发的警察对同样始终站在楼道里的另一位军人说道:“不需要再问了吧?这里……很不合适。”


    “不需要了,城市里面,你们确实才是专家,不过……你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我一个人不放心,怎么仔细都不是错。”第二位军人摇了摇头,抬起一直背在身后,捏着电话的右手很快拨通:“是……已经确定……有……有……有……是……是!”


    放下电话,这位军人对已经有了些白发,露出探询表情的警察点了点头,“目前还是你们的范围,你来吧。”


    白发警察点了点头,走近门前,从怀里掏出了警官证,“吴清晨先生,协助公安调查是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现在有一桩重大案件需要您的配合。请您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和我们上车。”


    听到“重大案件”,吴清晨一点都不想“和我们上车”。


    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吴清晨的嘴唇微微发颤,一不小心,本来想说的“我犯什么事了”真正脱口而出就变成了:“我的事犯了吗?”


    谁也没有被这句话逗笑,楼梯方向忽然传来又一个声音:“是啊,你的事犯了,而且挺大……涉嫌绑架全人类……怎么样?这个罪名够大,还挺新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