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启动驶离,会所大厅里的那个小小身影一闪而过,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他承认,他离开只是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沈泽穆出来时见他陪在她身边,到时就更说不出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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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妨碍出行,荔初倚在会所的大柱子旁。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工作人员小跑到她身边,“小姐您好,请问是需要什么fu务吗?”

    荔初缓缓摇头,“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更盛,“不好意思,大厅里是不允许等人的。”

    “哦。”荔初望了眼门外,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她颔了颔首,“那我去门外等可以吗?”

    “可以的。”工作人员十分抱歉的奉上一个笑容。

    荔初依言走到外面,依旧倚在一根柱子上。

    穆婧然从墙后出来,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面前的合作伙伴口若悬河的吹嘘着自己公司的实力,沈泽穆一点听的心思都没,脑海中还回放着刚刚见到的画面,祁岸似乎是说了什么好玩的话,她笑的眼眸弯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甜蜜的恋人。他在这边抓耳挠心等她给自己一个服软的电huà ,她居然有闲情逸致跟别的男人吃饭,只是可笑至极。

    上次是肖原,这次是祁岸,沈泽穆失控的猜测,被他亲眼逮到的已经两次,是不是还有其他男人也未可知。

    尤其是祁岸,那个男人和沈齐穆是同流合污之辈,她不是不知道,还敢跟他搅在一起。

    沈泽穆越想越愤怒,最后脸色铁青,正在演示的对方公司负责人停了下来,觑着沈泽穆不太对劲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沈总,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的他压根就没听,不过他面不改色,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说,“没问题,继续。”

    那负责人把心放回了原位,继续演示。

    中间的休息时间,沈泽穆去洗手间时经过大厅,余光微偏,偌大的大厅除了值班人员再没了旁人,他苦笑一声,脚步一转回了会议室。

    雨下的并不大,只是气温降了几度,毛毛雨伴着冷风刮着她脸颊生疼,不小心打了两个哆嗦。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一个多小时了,他快出来了吧。

    他出来了,会不会直接扭头走人,荔初心酸的想。

    不过,她把沈泽穆想的太心狠了一点,他出来时,本以为她早就走了,可突然一团熟悉的背影撞入视线,不是她还有谁?可能是有点冷的缘故,她抱臂缩着身子,发丝也被细雨打湿了。

    他顿时就心疼了,他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她就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见到荔初靠在柱子上,穆婧然也是一愣,她还以为她离开了呢,没想到还挺执着。

    沈泽穆大步上前,伸手就把她拽到身边,抹了一把她头上的雨水,责怪道,“谁让你一直站在这儿的,感冒了怎么办?”

    等了两个小时,她脸也白了,唇也紫了,腿也僵了,顿时就红了眼圈,“我等你。”

    他脱下西装给她披上,又心疼又气恼,她又不是身强体壮之人,就这么冻着站半天,不感冒才怪,他发不出火,无奈的问,“为什么不进qu 等?!”

    荔初扁扁嘴,泪珠子就滑了下来,委屈地说,“他们说大厅里不让等人。”

    沈泽穆听罢,一个厉眼朝会所经理扔了过去,经理吓得双腿发软,忙揪出说这话的人。

    那个先前赶荔初离开的工作人员,也吓懵住了,经理再一次高声质问,他才反应过来,眼睛朝穆婧然瞄去,只见穆婧然眼中蕴藏着冷意盯着他,他一咬牙,答,“经理,我这都是严格遵守会所的规章规定,规定里是不允许闲杂人等滞留在会所大厅里……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沈先生的朋友……”

    听到他这样说,穆婧然悄悄松下一口气。

    “不知道?那么多天的员工培训你不在吗?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经理疾言厉色的斥道。接着,他又转头谄媚的向沈泽穆道歉,“真对不起了沈先生,都是我们管教不周,令这位小姐受委屈了。”

    那个被开除的工作人员颓败的低下头,认栽,虽然是穆婧然教他这样做的,他却不敢把她供出来,因为他清楚,在场的人,他通通得罪不起,否则就不止被炒鱿鱼这么简单了。

    经理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好话,沈泽穆无心在这上miàn 纠缠,他不耐的摆了摆手,又匆匆的向其他经理道了声别,就带着荔初离开了。

    穆婧然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恨意汹涌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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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抱进了后座,他自己去了驾驶位,今天没带司机,他亲自开车。

    荔初裹着西服,拿着他给她的干毛巾慢慢地擦头发,眼睛却不住地往前面瞟,通过后视镜,她看到他绷着一张脸开车,森森冽冽的面孔看地她心直颤。

    转念又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急切关心,心略安了下来,只要他还在意她就好。

    一路上,车厢内一直寂静着,直到到了小区。

    下了车,他长腿健步走的很快,荔初走不了那么快,揪着胸前的西服小跑着跟在他身边,他忽地停了下来,转头,只见她离自己好几步之遥微微喘气,这也难怪,大西服罩在身上本来就不好跑,何况她还要时刻抓紧了衣领,以防它滑落下来。

    她本就生的娇小,披上他的西服,显得更小了,沈泽穆的心微震,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几秒后,感觉到那个身影再次亦步亦趋跟紧了他。

    到了家,他开了门,径直走了进qu 。

    荔初跟在他身后进qu ,家里的温度适宜,她转身把他的西服挂到衣架上。

    一回头,见沈泽穆正皱眉看她湿湿乱乱的头发,吩咐,“去洗个澡!”

    她愣愣的哦了一声,打了个喷嚏,果然见他眉头蹙的更紧。

    怕再惹他烦,荔初赶紧进了房间的浴室。

    按理说,她今天淋了雨,泡泡澡才好,可是她没有那个心思,在淋浴莲蓬下,匆匆冲洗了一番。

    刚刚进来前拿睡衣时,她踟蹰了下,拿了那件上次勾yin他未遂的睡衣,脸上红了红,这次再不成她就再也不穿这件睡衣了。

    浴室的热气蒸的她脸颊通红,一身雪白的肌肤也隐约透着几分粉嫩,诱人十足。

    当她鼓着勇气从卧室出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刻意讨好,怔了两秒,两道浓眉渐jiàn 蹙起,“你穿的这么少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才刚刚淋过雨吗?!”

    他的声线清冷,乍一听来是严厉的责备,荔初也没想到是这样一幅境况,愣住了,傻傻地望着他。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还不快去套件衣服!”

    荔初脸上轰然一热,羞愧的跑进卧室,伏倒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才那副场景真让人羞辱,她第二次丢掉自尊地去讨好他,非但没成反而叫他给训了回来,没有什么再比这更屈辱的了。

    她不懂,在会所门口他明明对自己十分关心,怎么一扭头,又对她冷声冷气了?她觉得难过,因为这里,她唯一有的就是沈泽穆,唯一依靠也是沈泽穆,可是最近她想到一件事,一想就会害怕,就会无助,如果有一天他厌烦她了,不再爱她了,在这个陌生的没有一个亲人的国度,她又该何去何从?现在,这个问题好像离她越来越近了。

    沈泽穆在客厅吼走了荔初,丝毫没觉得他伤了人家的自尊,因为他的注yi 力根本就不在那件性感的睡衣上,而是见她不懂事的穿那么少,一下子着急上火就生了气,因为他害怕荔初再次生病,上次荔初生病时她自己总是昏睡不自知,他在一旁伺候的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见她难受恨不得替她受罪,当时他就发誓,以后一定得看紧了她,别再让她生病受苦。

    但今天,她已经在外面淋了两个小时的雨了,虽说雨不大,但她那副小身子也受不住啊,叫她洗个澡祛祛寒气在被窝里好好躺着,她却穿了件那么清凉的睡衣乱走,能不叫他生qi 吗?

    他叹了口气,进了厨房,看给她煮的姜汤好了没,知道她爱甜怕苦怕涩,他多加了一勺糖,搅了搅姜汤,脑海中忽然又回放起刚才的场景,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还有,刚刚她身上的那件睡衣怎么有点眼熟……他猛然往卧室跑去,进了房间,果然见她睡衣没换,趴在床上肩头一颤一颤,只发出极低的呜咽声,看样子哭的十分伤心。

    他的心像是被蜜蜂蛰过似的,丝丝拉拉的疼。

    走过去,把床上的人儿捞进怀里,“傻丫头,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