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紧锁眉头,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嘴角忍不住抽动几下……之后,便一脸木然的看着麦克罗夫特!

    他拳头慢慢缩紧,眼中全是让人崩溃的无奈,最后他冷笑着说:“呵呵,你也知道我只是引线,你不去点火他能燃吗?”

    麦克罗夫特依旧挂着,慵懒镇定的微笑“我可不会去点火!”

    “是是……你是上帝嘛,你有一大票人为你点火!”

    “听着……”麦克罗夫特叹了一口气:“我需要你真正配合。(小说文学网)”

    华生抱着胳膊,微笑着说:“你可以去工厂废墟之中找配合!”

    “是的,我找不到……”麦克罗夫特顿了顿说:“你确实是好手段,炸了工厂,里面的电脑全部销毁不说,还让人找不到一点关于你的证据!”

    “谢谢上帝赞扬!”华生斜着眼瞟了麦克罗夫特一眼:“军火资料只有我拥有,难道不足以换取我离开?”

    “反正你只能呆在牢里,不可能具备任何杀伤力!”

    华生愤怒地站起来,几乎咆哮着说:“那你就关我一辈子!”

    “你的愿望很容易满足!”

    “好……好……”华生盯着麦克罗夫特的视线,缓缓移开,他平静的说:“好吧!你可以滚了!”

    半夜里,温柔的月光从狭小的铁窗逢挤了进来,想尽办法为监牢里的人,带去一丝光明……即使这个光明不具备温度,而且显得冷清,但对于监牢里的人来说,却有另一番滋味。

    一个熟悉的歌声旋律,缓缓升起盘踞在每间牢房,由于唱歌的人音质沙哑,加上令人绝望的气氛,使得这首俄罗斯经典民歌《喀秋莎》变得令人心碎……

    拖长了的节奏带着,令人痛苦的沉重质感……

    歌词里那位可爱美丽的喀秋莎,充满希望的站在峻峭悬岸上,等待着自己心爱的人从战场上回来,但,由于此时此刻的演绎,放佛在告诉喀秋莎,他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回来!

    犯人们纷纷站在牢门前,静静聆听这首难过的歌曲,当然很多人都听不懂俄语,但也都被这种悲凉的气氛所感染……

    华生静静闭着眼睛,双手交握轻轻地放在小腹上,平静地躺在坚硬的牢床上……

    真是令人心碎的歌曲,回去以后,让夏洛克拉一段高兴的喀秋莎出来……

    不对……夏洛克恐怕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但,他既然会发短信给雷斯垂德,那就意味还是愿意相信自己?

    华生轻轻瞌上的双眼,不由得紧紧闭紧,眉头更是纠结在一起……

    一定得亲自出去问问夏洛克!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渴望见到什么人……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缓和下来再次驻耳聆听这忧伤的旋律……

    听着听着,华生不由得再度皱起眉头……

    这个音错了,这个音也错了!

    歌声大概持续了有半个小时,每一遍都有三处错误的地方……

    这得感谢中国与苏联,有过情深深雨蒙蒙的蜜月期,很多俄国的民歌,也许中国人还记得牢些……

    所以……歌里这些错误是巧合?

    重复三遍错误后,又换成另外三个错误的音……如此有规律的反复不可能是巧合!

    华生猛然睁开眼睛,仔细聆听歌曲里面的错误,期间还听见唱歌的人,轻拍床铺打着节拍……

    这个节拍也有问题!

    ……不过这个节拍暗示什么?

    今天的伦敦又是阴雨天,铁窗外面看不见阳光,偶尔被风刮进来的雨点,带着令人舒爽的清凉……

    华生站在牢床上,伸出手抚摸窗户上的铁栏杆,接着他努力将自己的手腕,从两根铁栏杆的缝隙之间挤出去……

    一滴雨点打在了华生的手心,接着无数滴雨点降落在他的手心里,很快手的温度就被雨水带走,但冰凉的感觉去让人格外舒心……

    华生收回由于挤压,造成有些郁痕的右手腕,然后将右手腕放进左手掌心里……

    左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右手腕,冷暖交替的感觉让,一种深压在心底的恐惧慢慢逸散……

    他双眼呆滞,无意识地用自己的头撞击墙壁!

    “咚,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而且一下比一下激烈……

    难以置信父母的死,是爷爷痛下的杀手……虽然他没有下令杀父亲,但那天父亲回去的太早!

    还有这十多年的教育和姐姐的死……根本就把我当做棋子,根本就想把我洗脑,想把我关起来……关在他的牢笼里!

    不……我不能再回到那样子的状态,不然姐姐也好叔叔也好都白死了!

    “姐姐……”华生一遍又一遍地呐呐自语,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在地上蜷缩成为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狠狠地用头撞着墙壁,因为只有痛疼才能让人清醒,也因为活着只有痛……不痛那就不是活着!

    一抹红色的血迹,缓缓顺着右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等狱警赶到的时候,华生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华生的意识很清醒,哪怕医生再给他缝针的时候也很清醒,白色的盐水袋通过管子,一滴滴地流出血管,这下子连血管都变得冰凉……

    但……华生嘴角却是一副自在必得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隔壁床的病友,是昨天在牢房里唱歌的人……

    呵呵,这下子那个节拍就解开了!

    华生刚想起身,麦克罗夫特就在三个保镖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待麦克罗夫特站定在华生病床前后,其他人就开始收拾现场,排除一干闲杂人等……

    “噢……”华生用叹息的口吻说:“麦克罗夫特,真是感谢你来看我!”

    “我本来想给你带礼物,但……我想菊花还是留着以后送!”

    “麦克罗夫特,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麦克罗夫特看了华生一眼,双手撑在床沿上,阴郁的说:“把军火资料交出来!”

    华生愣了愣,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昨天麦克罗夫特还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今天出了什么事,导致他着急要回资料?

    他不解的眨着眼睛:“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麦克罗夫特面无表情的说:“发生什么都不是你该管的,你只要把军火资料交出来!”

    “你会放我离开?”

    “呵……”麦克罗夫特抱着手臂走到窗边,背对着华生说:“……反正你还在牢里,现在我更不可能放你离开!”

    华生疑惑地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听上去在跟谁较劲?对了……你的雨伞呢?”

    麦克罗夫特不悦地转身走到门边,然后转头看着华生……筹措了许久之后,说:“输赢待定!”

    “什么?”

    “放你出去绝不是好事,你太危险!”

    “我有很危险吗?”华生抬眉看着麦克罗夫特:“虽然我很想闯进你家……但我还没实施,那天试试?”

    麦克罗夫特看了一眼华生,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华生紧紧抿着唇,看着飘动的窗帘和阴雨绵绵的天气……半响,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

    到底出了什么事?麦克罗夫特的反应实在太奇怪!

    正想着……医生和护士领着刚才那位病友回到病床上。

    华生立刻躺回床上,待医生和护士离开后,对着隔壁的男人说:“阿富汗?”

    男人的食指微动,但仍然面无表情的用俄语说:“什么?”

    华生搔了搔脑袋,用俄语说:“你就非要跟我说俄语,阿富汗语不更好?”他换了一副委屈的口气说“……不过,我不会说!”

    男人警觉地从床上翻下来,死死地盯着华生……

    华生扯掉手背上的针管,盘坐在床上:“你刚刚对着医生哼的是阿富汗的歌曲,其实你会哼没什么,但为什么昨晚唱着《喀秋莎》,却打着截然不同的节拍?”

    男人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华生,但是交叠轻轻揉搓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冷静!

    “好吧……好吧,虽然我没有夏洛克话多,但你要听我就说。”华生十分友好的微笑着:“我想了很久你的节拍,因为太慢实在分辨不出来,直到你刚刚哼的歌曲……很显然昨天打的节拍就是这首歌的!”

    “你怎么知道是阿富汗?”男人瞪着双眼,愤恨的看着华生。

    “别这样……我不会出卖你。”华生俏皮的眨了眨眼:“而且我也不会揭穿刚刚那位医生!”

    “我可以带你走!”

    “真是直爽,我喜欢!”

    “不过……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这所监狱不太一样,很多东西没必要拆开来,不好看!”

    男人紧紧抿着唇,很快就做出决定:“的确不好看,今晚十点!”

    华生赞赏地看着男人:“你很果断!”

    “你很冷静!”

    “你为谁做事?”

    “噢!我从不为……”

    说着华生顿了顿,脑海中出现一张不可一世的脸……

    虽然有着英国人特有的孤傲,但那卷曲的黑色头发,深刻的五官,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缺失的神邸……

    没准确实少了这样一尊,代表智慧、勇气、希望……以及正义的神像!

    也没准,这样一个神邸太过孤傲,不屑于人世的烟火祭拜,宁愿流浪在凡尘俗世里静静的轮回……

    “呵呵!”华生失笑,转头看着男人说:“我为一个代表神邸的男人做事!”

    “他给你多少价码?”

    “无价!”

    男人顿了顿说:“……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