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儿的杀心已起,可容玲香却像是沒看一般,自顾自的说着那些激怒于她的话。

    “姐姐,如何?可愿与我联手?”红色的唇角微微勾起,道不尽的妩媚和诱惑。

    只是这样的诱惑在殷梨儿的眼中,此刻就像一把带着利刃的匕首,将她的心彻底被划开,心里的秘密毫无保留了尽数被容玲香翻了出來。

    “好!我与你联手!”殷梨儿眼眸寒光一逝,她伸出手抚在了容玲香的肩头,“你看这里面的锦鲤多么的漂亮!”

    “再漂亮有什么用,不过都是畜生,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向着谁示好!”

    “是啊!再漂亮也终究是被困在了这一池碧波里。”

    容玲香似有感叹的瞧着池中的红色鲤鱼,颇有些同意殷梨儿的说法,“姐姐这个比喻真是恰到好处,只不过那民间不是还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么?翻过龙门便能成龙,如此的荣华富贵谁不想试上一试!”

    “对,人始终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嗔痴贪!”殷梨儿抬眼向四周望了望,见他们跟前沒有任何人,她便放心來。

    容玲香似乎觉察到了殷梨儿的举动,她也向四周瞧了瞧,脸上却满是不在乎,“姐姐可是在想将我推入这锦鲤池里,一了百了?”

    殷梨儿敛下眸子,嘴角抽了抽,冷冷说道,“你说对了!”说着她便乘着容玲香的一瞬间发怔时,一掌推在容玲香的后背上。

    容玲香原本就是面对着锦鲤池而站,护池的栏杆也刚刚及她的腰身处。她看出來殷梨儿有意杀她,可她沒算着殷梨儿居然真的敢动手。

    她的身子一趄,出于求生的本能,容玲香伸手拽住了殷梨儿的衣袖,身子半仰在栏杆外面,“你……你居然敢动手!这里可还在御花园,只要我喊你死定了!”

    “你喊啊?我相信等你喊來人的时候见到了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容玲香惊骇的瞪大双眼,她死死拽住殷梨儿的衣袖不放,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而后忽求饶起來,“姐姐,姐姐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把知道的说出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殷梨儿已经下了杀机,容玲香知道的太多了,她无法说服自己放了她。

    容玲香大喊了几声,忽然不再言语,她媚眼如丝,静静的盯着殷梨儿,嘴角缓缓张开,说了几个字后,突然松开了那紧拽的手,扑通掉进了池水里。

    她挣扎着抬起头,拼命的呼喊起來,可不习水性的她还是很快的就沉了下去。

    当池面在咕嘟咕嘟冒起几个水泡,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之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此刻,殷梨儿看着那四散游开的锦鲤,她才有些后怕起來,连手里的帕子都握不住。

    “你杀了她!”邬月姝平静的从树丛后走了出來,她刚才并沒有离开,一直都沒有!当她看到殷梨儿将容玲香推下池塘的一瞬间,她自己也被怔住了。

    要怎样的女子,才下了如此大的杀机,脸上竟然平静的好似沒有发生过一般。

    殷梨儿只抖了一下,人便稳了下來,她黯然的抬起眼眸,低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告发我!”

    “我为什么告发你!你要杀她,想必她也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吧!”

    殷梨儿一改往日的柔弱,冷面凝声说道,“对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我不杀她,她便能要了我的命,这也是她教我的,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

    邬月姝摇了摇头,叹声说道,“我帮你!”说完,她便张开口,大声喊起來,“快來人呐,丽婕妤掉进水里了!快來人啊……”

    殷梨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容玲香很快被人救了上來,只是她的面色惨白,看样子已经沒了呼吸。

    盛君恒听到禀报匆匆赶了过來,他看到邬月姝和殷梨儿竟然站在池边,不免蹙起眉头,凝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是臣妾……”她还未跪下去,自己的话便被突然闪出來的人影给打断了。

    “启禀皇上,奴婢是丽婕妤的侍婢咏莲,刚刚奴婢陪着丽婕妤走到这,怜妃娘娘便叫住了丽婕妤,说是有话说。奴婢便去了一旁候着,可沒多久奴婢就听见欣小主大喊有人落水了!”

    殷梨儿听着咏莲的解释,蓦地抬起了头,对上咏莲那一张隐忍在悲痛下的笑脸,她恍然明白了过來。

    一切都开始清晰起來,根本沒有所谓的示好,容玲香这样做不过就是想让自己背上谋杀她的罪名。那么她既然这样做,就肯定有把握自己不会淹死。

    殷梨儿转身去看正在被救治的容玲香,果然在吐出一口呛在喉管上的水后,她姗姗醒了过來。

    殷梨儿好什么都明白了,自己不过是落入了她早准备好的陷阱里。她突然明白了容玲香落水前那句无声的话,原來翻译过來不过是:你死定了!

    “皇上,臣妾知道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不过臣妾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句,臣妾沒有推她下去。”

    盛君恒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殷梨儿,他似乎都快不认识她了,为什么宫里每一件事都和她有关系,为什么每一次凶手都指向她,虽然他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可事实在面前,由不得他开始对她产生怀疑。

    邬月姝也明白了过來,殷梨儿是掉进了容玲香的陷阱里,就连自己都成了容玲香的人证,她这一招还真是无懈可击。

    “你说,是不是你推丽婕妤下去的?难道你就那么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盛君恒恼了,就在刚才御医已经将丽婕妤滑胎之事禀告了他。

    殷梨儿凄楚的一笑,缓缓说道,“皇上,不管臣妾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既然你已经认定了事实,那么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盛君恒多想听她说一句委屈的话,多想殷梨儿开口求他,可惜她那倔强的性子,却始终不对他低头,他恼她这般强硬,他恼她对他沒有真心。

    “朕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盛君恒用力捏起了殷梨儿消瘦的下颚,他的力气之大,足以疼的她揪起了心。

    “臣妾无、话、可、说!”殷梨儿毫不辩解,倔强的闭上了双眼。

    “好,好一个无话可说!怜妃肆意毒害丽婕妤极其腹中龙嗣,打入冷宫静思己过!”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到容玲香的面前,将纤弱的她抱了起來,在殷梨儿的面前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