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敏一直忐忑不安的在永福宫里等待着消息,可饶是让自己的婢女去延禧宫问了好几遍,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沒有回音。

    “咏晴,你再去问问!”杜嘉敏很是烦躁的再次打发自己的侍婢前往延禧宫。

    咏晴一路小跑的去了,又一路小跑的回來,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杜嘉敏满心希望的问道,“快说,是不是有消息了?”

    “小、小主!”咏晴抹着汗水,结结巴巴的说道,“卢贵人要你亲自去一趟,她说有事要亲自跟你说。”

    杜嘉敏一听,腾地一下站起來,谩骂道,“你怎么不早点说!”说着她提起裙角,也顾不得自己一直维护的温婉形象,几乎是小跑着往延禧宫去。

    等到了延禧宫门口,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着温婉淑女的样子,迈着小碎步往里走。卢锦诗早在门口让自己的婢女等着,看着杜嘉敏來了,就赶紧进去传了话。

    侍婢给杜嘉敏递上茶水,她连喝也來不及,就问道,“妹妹,是不是有回信了?”

    卢锦诗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沉声说道,“姐姐,这事妹妹可是帮不上你忙了。”

    “怎的了?莫非是……是不是嫌姐姐沒送东西,我马上让人送过來。”她倒是以为卢锦诗是嫌弃她沒送礼钱,不愿办事。

    卢锦诗眼神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声音里多了一分的疏离,“妹妹可不是姐姐想的那样的人,这件事昨个儿姐姐一走,我就送信去跟我爹说了,可是咱们慢了一步。”

    “怎的,难道皇上派人了?”

    “不是皇上,是怜妃娘娘昨个儿下午就去了大理寺,已经提审了那个福德和咏夏。”

    “啊!”杜嘉敏大惊失色,踉跄的往后退了一大步,险些站不稳,“你的意思是,这事怜妃已经插手了?”

    卢锦诗点点头,“是的。听我爹说,怜妃娘娘手里有皇上赐的金牌,谁也奈何不了她。”

    杜嘉敏额头上虚汗直冒,原本跑的发红的脸,一瞬间也白了下來,她死死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像是沒头的苍蝇般,不停地走动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卢锦诗冷眼瞧着杜嘉敏急迫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姐姐,妹妹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事可大可小,关键是要看姐姐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件事。若是沒做,皇上那自然明了,也不会白白让那些个奴才就判姐姐有罪,可若是姐姐有做,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杜嘉敏已然六神无主,宛若被泼了一大盆的冷水,像是丧家之犬般,摇了摇头,哀声叹道,“算了,我还是再想办法好了。”

    “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实在是对不住,沒能帮上姐姐的忙,姐姐可千万别怪妹妹,这事实在是……”

    “罢了,和你无关!我走了!”

    等着杜嘉敏走远了,咏蕊回到屋子里,有些不解的问道,“小主,你都沒有给老爷写信,又怎的得知怜妃娘娘去过大理寺了?”

    卢锦诗轻声曼笑,眉眼间满是得意之色,“我又何须去烦我爹,她既然肯低头來找我,自然是心里有鬼。况且她是想杀人灭口,我若真的帮了她,到时候要是被查出來,那杀头的罪过岂不是连我家都得背上。我可沒这么傻,她能有这样的主意,也一定是皇后娘娘提点的。虽然我猜不透娘娘的心思,可也不会傻到成为她垫背的。”

    咏蕊瞬间明了,心里很是敬佩,“小主想的周到!”

    “这宫里最不差的就是女人,多她一个杜嘉敏,就多一分障碍。少她一个,皇上也不会记着,倒是我又多了一分的机会。”

    “奴婢相信小主,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升上去了。”

    “你的嘴这么甜,不如替我办件事!”卢锦诗将咏蕊唤道自己的身边,低声说道,“你去昭阳宫一趟,将杜嘉敏求我杀人灭口的这件事告诉怜妃娘娘。”

    “这……”咏蕊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不安的说道,“小主,奴婢之前和怜妃娘娘可是……她怎么还会相信奴婢说的呢!”

    卢锦诗轻慢的扬了扬手,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你只管去说就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她,我相信她会放在心上的。”

    咏蕊还是有些不安,但卢锦诗的吩咐她不敢拒绝,只得硬起头皮往昭阳宫去。

    等到了昭阳宫门口,就是那么恰巧,紫苏正好从外面回來,两个人在宫门口碰了面,紫苏不屑的撇了一眼尴尬的咏蕊,“怎的,今日想到昭阳宫了?不是都攀高枝去了吗?”

    咏蕊低着头,攥着衣角,姗姗开口道,“紫苏姑姑,奴婢來是有重要的事想同娘娘说,请紫苏姑姑为奴婢传个话。”

    “哼,,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娘娘这会正在午睡,你要是真有重要的事,就在院子里站着,等娘娘起來了,我再替你传话。”

    说罢,紫苏根本不管咏蕊被臊的满脸通红,直径跨过了门槛。

    咏蕊言之于出,可紫苏却沒理她,不得已她只好乖乖的跟在紫苏的后面进了昭阳宫。

    此时的太阳正是最当空,火辣辣的阳光照下來,晒得人眼都睁不开。咏蕊抿着干裂的唇瓣,低着头,独自一人站在阳光下。

    天气热,殷梨儿也不想动,就懒懒的躺在宫里,享受着大块寒冰带來的丝丝凉爽。

    半浅眯着眼,撑着头,心里却是满腹心事。

    紫苏在一旁给她轻摇着团扇,一边轻声说道,“娘娘,时下暑气重,你再这么烦心,可是对身子极不利。”

    殷梨儿眯着眼,慵懒的张口,“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件事,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娘娘,凡事哪有绝对的对错!只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你不也是为了穆小主讨个理么。”

    “罢了!我睡会,半个时辰后你再喊我!”

    “是,奴婢遵命!”

    殷梨儿这边有着闲心小憩,杜嘉敏那边却已是火烧眉毛了。她听着卢锦诗说殷梨儿已经去提审过了咏夏,心里不安的感觉越來越强烈,以至于她过自己的宫门而不入,直径去了凤藻宫。

    如今她还能想到的人,除了那位拥有无上权力的皇后外,还真是再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