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容华蓄意下毒这件事在宫里虽然沒有疯传开,但却在宫外引起了不小的震荡,尤其是将自家爱女送进宫的那些老臣,都仗着自己是曾经帮着盛君恒打过江山,所以明里暗里施了不少压。(小说文学网)

    邬月姝也沒想到她会接到这个烫手的山芋,尽管她不认为殷梨儿会是凶手,可她也沒想着要帮她洗清冤屈。但是盛君恒却迫于压力,要她尽快破案,邬月姝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件事的始末來。

    那糕点她自己的确也有吃,而且送给各宫的糕点都是一样的,不管是色泽、大小、分量,并沒有任何的差别,可怪就怪在独独皇后和那个杜荣华的糕点里会下药。

    正如殷梨儿自己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事,她相信沒有几个人能做的出來。

    凤藻宫中。

    简冰玉慢慢的品着上好的茶,听着一旁杜嘉敏喋喋不休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件事你做的可真是绝了,殷梨儿这禁足三月,到时候皇上肯定也快记不得她了吧。”

    “这茶真的很香,要是配上殷梨儿送來的糕点,还真是一绝,只可惜那些糕点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

    “娘娘说的是,就她那些东西,嫔妾都不屑于正眼瞧。”

    “哼,你自然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简冰玉冷冷的抬眸,话语里带着一丝的厌烦。

    杜嘉敏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赶紧赔笑的说道,“嫔妾眼拙,不能及娘娘万分之一。”

    “好了,你和本宫也算一家人,有什么话本宫也不瞒着你。以后把你那咋呼的性子收敛些,皇上不喜欢什么事都挂在脸上的女人。说个实话,你还真比昭阳宫的那位差一大截,她都知道抓住皇上的心,你却是半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福气。”

    简冰玉的话说的有些重,不过她是真的觉得杜嘉敏实在是难以扶起的阿斗,给了她机会她都不知道珍惜。要说这宫里聪明的女人,她心里还是更加看好容玲香些。

    “娘娘的话,嫔妾谨记了。”杜嘉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给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记着,这宫里还沒有一位小皇子,这要是谁先给皇上添个小皇子,那地位自然也就有了。话,本宫就说到这,至于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

    “是,嫔妾记住了。嫔妾一定会努力的。”杜嘉敏说着边退了出去。她的脸色煞白,走出凤藻宫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步履都有些不稳。

    简冰玉的那些话,就像一根刺一般戳进了她的心里,搅得她疼痛难忍。

    看着杜嘉敏走了,咏薇站在简冰玉的身边凝声问道,“娘娘,这杜容华瞧着实在愚笨了些,难怪皇上一直看不上她。”

    “她虽然笨,可现在还算有用。留着她,也能钳制着下面那些想爬上來的女人。”

    “可娘娘,下毒这件事并不是你做的。她会不会到时候,翻脸不认诬陷你的呢。”

    “她?!”简冰玉淡淡的笑了起來,“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沒那胆量。她的事,别人不清楚,本宫还是知道的。”

    咏薇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娘娘,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奴婢想了好一阵都沒想出來,估计那欣容华也在为此事烦恼呢。”

    “呵,,”简冰玉抚了抚鬓角,曼声说道,“邬月姝就是皇上的一颗棋,你瞧着要不了一个月,她自然能破了此案,那殷梨儿的禁足也不过是皇上为了保全她而不得已为之的。你要是想不明白就对了,若是连你都知道了,那做事的人,也就让本宫沒什么兴趣了。”

    她说完,看着咏薇一脸想知道答案又不敢问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宫问你,这件事谁最有利可图?”

    咏薇抿着唇,偏着脑袋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欣容华应该沒什么,她那么孤傲,不屑与此。杜容华也能得利,可她毕竟要冒风险。还有那新受宠的穆常在,奴婢瞧着她也不是省油灯。但要奴婢说來,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就是卢贵人和容贵人了。”

    “还算你不笨,能想到这些。卢锦诗和容玲香表面上看着都柔柔弱弱,可骨子里却都藏着一股狠劲。本宫若是不能把他们争为己用,那么也就只能弃之。”

    殷良卓在第一时间接到李福的口信时,便急不可耐的要去昭阳宫。好歹李福将他拦下,好生说了一通,才准他晚上偷偷摸摸的去一趟。

    夜里子时,厚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红墙根下一股接着一股的呜咽风声,仿佛是那被禁锢的灵魂,在诉说着冤屈。

    殷良卓背着自己的药箱,在昭阳宫门前轻叩三声,宫门轻轻启了一个缝。他猫腰钻进去,正看见殷梨儿一脸焦急的站在院中。

    “你……”殷良卓刚想握着殷梨儿的手,只觉得她纤弱的手掌不留痕迹的从他手心里滑了出去,“殷御医,你快随本嫔进來。”

    他醍醐灌顶般的醒悟过來,赶紧拱手说道,“怜小主,请前面带路。”

    殷梨儿带着他进了屋子,指着床上浑身滚烫的紫苏说道,“二哥,你快些救救紫苏。她烧的要命,试了好多法子也不管用。”

    “我知道了,梨儿,你先别着急。”殷良卓还是欣慰的,起码殷梨儿还在沒人的时候唤他“二哥”,就这一点,他已经满足了。

    殷良卓放下药箱,用手搭在紫苏的脉上,仔细的切起脉來。过了半晌,在殷梨儿焦急的目光下,他有些难为的说道,“紫苏这一次病的不轻,她挨了打,又着了风寒,只怕是……”

    “二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管多难,你都要医好她。我求你了。”她说着便往地上跪。

    殷良卓赶紧扶着她,凝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想法子的。”

    “好,需要什么你跟我只管说就是,我这要是沒有,我便去找皇上要。”

    殷良卓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轻轻一刮她的鼻头,朗声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他与她之间的那点兄妹情分,也只有在这旁若无人的时候才能显露出些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