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只要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激起心中最大的恶念。(小说文学网)殷梨儿是如此,殷良颜同样如此。 他们看似毫不相干,但是却都有着共同的复仇目标。

    殷梨儿沒料到她的话会这般轻松的就激起了殷良颜心里复仇的萌芽,她实在觉得这件事來的太过顺利了些。

    殷良颜领着她,避过宫里的那些奴才,來到盛珏律的书房前,她打开门的手都是颤抖的。当她跨进这个连自己也从未进來过的屋子时,里面一股清淡好闻的沉水香味道,给了她片刻的安宁。

    殷梨儿提着裙角,轻轻的合上门,环顾屋子一周,果然是气度不凡的皇子,连屋子的陈设都十分的考究,一眼瞧去,只让人觉得这样的陈设就是最完美无瑕的,若是缺了哪一件,都会令整间屋子失去光华。

    殷良颜向左,殷梨儿向右,两个瘦弱的女子猫着腰四处寻找起來。越是找不见,殷良颜心里的疑惑也就越发的加深,同样对盛珏律的恨意也就增加一分。

    找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在外厅一无所获,自然也就同时都盯上内厅,那里面是盛珏律的卧室,一般不去找女人,他都会在这里过夜。

    殷良颜似乎发现了什么,脸上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拉着殷梨儿快步走到盛珏律睡觉的床前,那床上还有一个小矮几,应该是上了锁,因为有锁挂在上面,但是奇怪的是,钥匙居然恰到好处的也插在锁眼里。

    殷良颜想也沒想,就伸手拉开了矮几上的抽屉。

    一把闪着黑曜石光泽的剑静静的躺在抽屉里,带给她俩一股邪恶的感觉。

    殷良颜吓得松了手,殷梨儿却冷静的伸手将剑拿了出來,她仔细的看了看,嘴角缓缓弯了起來。果然是盛珏律下的手,这剑上的黑曜石是才镶嵌上去的,之前的红宝石一定被他藏起來了,那宝石镶嵌的周边还有很明显的痕迹。

    你以为换了宝石我就会不记得么?你太小看我了。

    殷梨儿捏着冰冷的剑,心也如剑一般冷冰冰的。

    殷良颜小声的问道,“你确定是这把剑么?”

    “恩,我记得上面是颗红宝石,被他给撬掉了,应该是怕被你发现吧!”殷梨儿振振有词的说道。

    殷良颜本來还抱着一线希望,可她听着殷梨儿说的如此肯定,自己又多那天的事似乎记不清,所以心里虽然还存着疑虑,却还是相信的点点头。

    把宝剑物归原处,两个人再次悄悄的离开了屋子,回到住处时,殷良颜已经满头是汗,不知被吓得还是累得够呛。

    又坐了一会,在殷良颜那吃了午饭,殷梨儿想着该回去了。跟殷良颜再一次嘱咐了一番,她才安心的和紫苏往回走。

    走在慢慢长宫的石阶上,她举目望去都是满眼的红色,那红色在她看來不是涂得红漆,而是用这宫里人的鲜血一点点涂满了整个皇宫。

    远远的甲胄士兵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殷梨儿疑惑的望了一眼,在后宫中这些人应该是进去不得吧!为何现在却如此的匆忙慌张,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紫苏,我和姐姐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么?”

    “小姐,一切都挺好的呢,侧妃娘娘的那个奴婢采菊还教奴婢又新做了一道点心。”紫苏倒是沒太注意这些,只管想着等一会回了冬香院,把那新做的点心做给殷梨儿尝尝。

    殷梨儿瞧着她跟沒事人似得,摇了摇头,想着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也就不再去看,倒是那些士兵跑过的整齐步伐声,听着让她心头还有些局促不安。

    到了宫门口,殷梨儿刚想着出去,沒曾想脚还沒迈出去,居然守卫的士兵两把大枪就抵了过來,吓得她和紫苏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她稳了稳心神,才小心的问道,“这位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呐!”

    “皇上有领,今日宫门封闭,不准进出。”守卫冷冷的说道。

    “可是我家夫人还要回王府呢!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呆哪里啊!”

    “从哪來就回哪去!”

    紫苏被呛的说不出來话,只好看着殷梨儿。只见她想了想,直觉告诉她宫里肯定在她和殷良颜出去的这段时间出了大事,莫不是……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想法。“算了,紫苏我们还是回长姐那边吧!等着二皇子來为我们求情。”她说完也不再看那些冷冷的侍卫,领着紫苏又往回走。

    殷良颜正愁着自己派去的小宫女不知道找见殷梨儿他们沒有,就瞧着殷梨儿去而又返,她神色凛然的赶紧将殷梨儿拉到一边,颤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宫里出大事了。”

    “我就是來问问是什么事,居然连宫门都封了,我都不让出去。”

    殷良颜小心的瞧了周边一眼,低声说道,“太子刚才病薨了。”

    “什么?”殷梨儿吃惊的大叫起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们刚才出去那会!我还想着为什么那柜子沒上锁,看來他是根本沒來的急。”

    殷梨儿诧异的瞧着殷良颜,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认为是他做的吧!”

    “哼!要说以前我不信,可是这下我信了!皇后娘娘生的儿子做不了太子,也就意味着她太后的位子不保,你说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殷梨儿咬着唇,有些不相信,但又觉得殷良颜的话也沒有错,“你刚才不是说太子爷是病薨的么?”

    殷良颜哈哈一笑,掩着口鼻说道,“妹妹这会怎么这般不伶俐了,是不是病薨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若真沒问題,为何要封锁皇宫呢。”

    殷梨儿见她想的比自己还通透,也就笑笑,低声说道,“我刚才有些慌,经你这么一说,看來这事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殷良颜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凶光,“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看着殷良颜那扭曲的脸庞,殷梨儿不再说什么,只是嘱咐道,“姐姐万事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妹妹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四月初一,太子薨,举国哀伤,景帝下旨京都百姓十日白缟,不准大声喧哗,有违者斩立决。

    此令一下,虽有不满者,却也无人敢明地里说。德和王府一眼望去,满是白色。所有的人都穿着素色淡衣,就连盛君嵘都乖乖的穿上了白衣。

    殷梨儿懒懒的坐在冬香院里的长躺椅上,享受着好不容易晒出來的阳光。吃着紫苏新学的点心,消化着这几日听來的消息。

    自打被困在宫里,还是盛君嵘亲自去求了皇帝,才将她和紫苏给保了出來,不然她也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回了王府,才过了一日,她就听说有人检举盛珏律有重大的嫌疑,这个人她思來想去除了殷良颜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但是景帝似乎对这件事并沒有放在心上,又或者他只是明面里并沒有承认。可殷梨儿知道作为帝王是不可能不怀疑的,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这件事并沒有结束,殷梨儿相信这只一个开头,虽然她在宫里并沒有人,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有些事。

    才又过了一日,到了初五,依旧还是凄凄哀哀的景象。殷梨儿待在家里实在有些烦闷,便带着紫苏两个人上街上去瞧瞧。只是沒想到那街上的人瞧着居然比王府里的人还要难过。人人灰头土脸,一副哭相。到底是因为害怕才这样,还是因为讨厌才这样。

    她拉着紫苏,两个人找了个小茶铺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的听着茶铺里热闹的低声谈论。不管是hi哪里的茶铺,只要是有人喝茶,自然就有说天道地,也自然就会传出各种各样的故事。

    紫苏听了一小会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掩着口鼻小声的说道,“小姐,这些人怎么能这么造谣啊。”

    “你听听就好了!别太当真。”

    “你们知不知道,这太子是谁杀的?”

    殷梨儿侧过身子,小心的偏头,瞧着说话的那个人,留着一小撮的胡子,眉眼间尽是奸佞之相。

    跟他坐在一起的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那人似乎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所以很是得意洋洋的笑道,“來、來、來,靠近些,说这些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几个人便将脑袋凑近了些,只见那人又故作高深的说道,“说要是付了这茶钱,我就说给谁听。”

    其他几个人听罢一哄而散,嘲笑的说道,“你莫不是那我们当猴耍呐,要说赶紧的,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这会那心高气傲的人倒像是成了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怏怏说道,“说就说!说出來吓死你们。”他沒瞧着其他人对他投來的白眼,低声说道,“是二皇子。”

    “切,我们早知道了!这坊间都传遍了,有什么新鲜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你们知道是谁指使的么?”

    “是谁?”

    “当然是皇后啊!”

    殷梨儿听到这又笑了起來,这话虚还是她和殷良姝说的,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天就传了出來,而且还说着这么有模有样。

    可她很快就笑不起來,因为她听到了下面的话。

    “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最大的授意人是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二皇子啊!不是你说的么?”

    “错!最大的受益人才不是二皇子,是另有其人。”

    “谁?”他这话倒是又一次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趣,都有些激动地不约而同的站起來,凑到他跟前,小声的问道,“快点说是谁?”

    “这次总该有人给我付茶钱了吧!”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实在不耐烦了,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扔在桌子上,大声说道,“茶钱老子付了,你倒是快些的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果然不假。那人瞧着桌子上钱,两眼一亮,嘿嘿笑道,“好兄弟,我就只告诉你!”

    那人赶紧将自己的耳朵凑过來,瞧瞧的说了几句。却见付茶钱的人脸色一变,很是怀疑的上下打量一番他,而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沾沾自喜的拿起铜钱,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消息准确无误。”

    殷梨儿倒是沒听见这人后面说的,她的好奇心也勾了起來,瞧见那人要走。她赶紧起身,朝着和那人过來的方向,迎面撞了个满怀,然后殷梨儿装作很是意外的抱歉说道,“对不起,我沒注意。”

    “下次注意点!”那人拿着钱,横眉怒目的瞪了殷梨儿一眼,瞧着她长得还算漂亮,便消了气,“小娘子长得还算漂亮,这次就算了!”

    “多谢这位公子!”殷梨儿欠了欠身,走到柜台前,付了茶钱。而后招呼着紫苏一同走了出去。

    他们并沒有直径回家,而是单独跟着之前那个有些小道消息的人,一路尾随着他來到了一出僻静的小巷子。

    进了相中,那人户的不见了,殷梨儿有些焦急的一转身,却见那人神出鬼沒的忽然跑到了他们身后,朝着双手,冷声问道,“小娘子跟着我这么久,莫不是想让爷伺候着?”

    殷梨儿淡淡一笑,欠身说道,“你中毒了却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