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清冷冷的低声一哼,背着手踱步说道,“这差事是老爷吩咐的,世子爷对三小姐也是一片痴情,大少爷可不要枉做好人,坏了这门好亲事。(小说文学网)”

    充满火药味的话语,让在场的殷文正既担心又着急,生怕两个人说个不好,让自己夹在中间受了气。德和王府他惹不起,世子爷他也惹不起,就连这位大少爷,他更是惹不起。

    “盛公子这边坐,尝尝老夫新泡的上好茶叶。”殷文正赶紧打着圆场,将两个人隔了开來。他一边给盛君恒倒着茶水,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殷梨儿,仿佛是一瞬间恨不得将她吃下去才好。

    盛君恒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放了下來,然后对着殷文正说道,“殷大人,你也知道我二弟的玩烈性子,这件事你还是莫要答应为好,不然肯定委屈了三小姐。”

    殷梨儿看着盛君恒的脸,计从心上,她只能赌一把,赌盛君恒对自己是否有心思,若是她输了,那便真的只有常伴青灯古佛。

    “爹,女儿心中其实早已属意盛公子,所以才万般不愿嫁给世子爷,求爹爹成全。”说着她便跪了下去。

    殷文正一个激灵,殷梨儿的话简直就像一支利箭嗖的戳进了他的心里。殷梨儿这般恳求,他若是不同意,便要得罪盛君恒,若是同意又会得罪世子爷和德和王爷。如此难以抉择的问題,让他的眉头一瞬间拧在了一起。

    盛君恒听见殷梨儿话的时候,一点惊诧的表情也沒有,仿佛他早就知道殷梨儿会这般说,他淡淡的抿着茶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梨儿,你不要再在这胡闹!”

    殷梨儿毫不惧色的抬起头看着殷文正,铿锵的说道,“女儿说的是心里话,女儿和盛公子情意相投,只是盛公子前些日子出去养病,所以才将此事耽搁了下來。”

    “盛公子这……”殷文正也不敢拿主意了,看着盛君恒稳如泰山般的淡定,他更加变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起來。

    殷梨儿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看着盛君恒并沒有马上反驳这事,她心下稍稍松了口气,“爹,女儿有件事从來沒跟你讲。其实在荷灯节那天,女儿是和盛公子在一起的,而且我们已经……”话未说完,点到为止。

    殷文正的脸终于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煞白,按照殷梨儿的解释,的确将他最初的那点疑问都解释的清楚了。可如此一來,他犯了最大的难处。沒有其他的办法,殷文正只好朝崔远清看过去。

    只见崔远清仿佛老僧入定般,居然转身欣赏起景色來,这分明是表态不想参与进來。

    “殷大人,实不相瞒,我今天來也是为了这件事,前段时间我出去养病,所以才沒时间來和你提这件事,现在我回來了,自然是不能再委屈了梨儿。”

    盛君恒改了口,连殷梨儿头一次听了都有些脸红,她悄悄的抬眼朝盛君恒看过去,见他说的就好似如真的一般时,殷梨儿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好像她就是那池里的游鱼,而盛君恒就是那岸上的垂钓者。

    愿者上钩,是这样的?

    殷梨儿的背脊上渗出一身的冷汗,她分明看见盛君恒对着自己不带好意的一笑,下一秒又发现他根本沒有在看着她。

    “盛公子,你可是和简大人……”

    “你是说冰玉呐,她知书达理,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她是妻,梨儿是妾,我会对她们两个都好的。”

    “那王爷那和世子爷那老夫该如何交代呢?”

    “这事最好办,父王也知道是二弟在胡闹,他决计不会对梨儿有微词。其他不周到的地方,我也想好了,请殷大人放心就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殷文正想拒绝也不好意思,只能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下來。

    崔远清瞧着沒自己什么事了,就冷着脸直接说自己要先回王府去伺候德和王爷,不等殷文正说话,便命一旁的家丁抬着彩礼匆匆离开咯殷府。

    殷文正跟盛君恒解释了一下,便赶紧派人去追崔远清,自己则也快步跟了上去。

    花厅里只有殷梨儿和盛君恒两个人,她感激的朝盛君恒一拜,“多谢盛公子为我解围。”

    “梨儿小姐,客气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也沒吃什么亏吧!”说着他的笑意更浓烈了些。

    殷梨儿姗姗赔笑,只觉得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盛君恒这话分明是说刚才不是儿戏,一切可是要兑现的。可从始至终,殷梨儿都沒想过要嫁给盛君恒,她只不过是想着先拖延下來,等玉芙蓉的事解决了,到了那个时候,殷文正肯定不会再对她如此的草率,这样她也有了谈判的筹码。

    可事情就是这么赶巧,就在这一刻,殷梨儿感觉自己把自己卖给了盛君恒,而且是不要钱白送的那种。

    “盛公子,有沒有兴趣去我那坐坐,有些事我还是想先说清的好。”

    “多谢梨儿小姐的好意,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至于你想说的那些话,还是等到我们洞房花烛时再说也不迟。”

    “诶,你什么意思?”殷梨儿彻底搞不懂盛君恒到底想做什么。

    盛君恒踱着步子,也不回头,只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然后潇洒地离开了花厅。

    “可恶!”殷梨儿气的一跺脚,转身拉起紫苏就赶紧回了听竹轩。

    等到了听竹轩,紫苏忍不住问道,“小姐,盛公子刚才是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唬我罢了!”

    “可奴婢怎么觉得,他是想说天地可鉴呢!”

    “别乱说!”殷梨儿马上瞪了一眼紫苏,然后心虚的趴在桌子上,心想道,莫非还真是要提醒我天地良心之类的意思?想想又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來。

    “紫苏,你觉得盛公子那个人怎么样?”殷梨儿喝着青黛泡的茶,凝声问道。

    还沒等紫苏开口,青黛马上接过了话,“奴婢,觉得盛公子和二少爷一样,都懂得多,人又好!”

    “你懂什么?莫非你看上他了?”紫苏在一旁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