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花秋灵怔然了片刻反应过来便是敛起了眉头望着瑾玉,“秋灵不明白六殿下的意思。【小说文学网】”

    “不明白?”瑾玉望着她眉眼弯弯,眸中却不含半丝笑意,“公主先前说去找阿澜道歉,你那一去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花秋灵闻言心下乍然一惊。

    怎么可能……将那女孩推下去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即便是之后半路上遇见的那个少年也是离那荷花池较远,而她是亲眼看着人沉到水里去了的,那么瑾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望进对面的那双桃花眸里,花秋灵定了定心神,皱着眉头不悦地道:“六殿下这话的意思本宫还是不明白,如果你所指的是本宫没有找那位公主道歉的话,那这怪不得本宫,只能说她跑得太快了,本宫追过去便见不着她的人影,所以先折回来了。”

    瑾玉的脸色虽冷却还并没有到愤怒的程度,花秋灵心想也许自己推阿澜下水的事还并未被知晓,她不能自乱阵脚,应当镇定才是,回头出了事情,她只需坚持自己没有见到阿澜的说法,反正眼下死无对证,她又何必担心。

    大殿之中的其他人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这两人的不悦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因为不晓得事情的经过,所以一众贵女谁也没有开口。

    “玉儿,你和秋灵公主怎么回事?”萧皇后望了眼花秋灵又望了一眼瑾玉,虽不知这二人争执的内容是什么,但听出来和那十六公主有关,不由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那还请母后容许儿臣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瑾玉朝萧皇后道了一句,而后朝花秋灵浅浅一笑,“公主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么,现在我便把话说清楚,咱们赌一把,你若赢了,本宫将黑东珠赠你,或者你可以要求本宫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若输了,本宫就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或者,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到底有这么多人在,瑾玉也不把话说的太绝。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花秋灵面色有些难看。

    “玉儿,你这打的是什么赌?”萧皇后面上是少见的不悦,也颇为难得地瞪了瑾玉一眼,“胡闹,你这么一来不怕你父皇知道你又挨批?”

    “回头父皇怪罪下来儿臣一人承担就是。”瑾玉这一回充分发挥了敢作敢当的气势,“儿臣不会牵连旁人,母后也不必太过忧虑了。”

    萧皇后闻言有些无奈地扶额,“玉儿你……”

    “公主,你敢是不敢?”也不管皇后有什么反应,瑾玉只是拿挑衅的目光望着花秋灵。

    花秋灵此时心中除了惊讶还有愤怒,他……竟为了一个没修养的小丫头说要自己的头盖骨,拿头盖骨当碗使,她还从没听过这种说法,而若真是这样了,她还有命活么,为了那小丫头,他竟这么对待自己,还当真这么多人的面。

    她若不应,岂非让众人小看?

    她这次使尽手段也非赢不可!

    思及此,她道:“敢,那么请问殿下,怎么个打赌法?”

    “不知公主可知晓走出御花园外头的那个荷花池?”瑾玉如此一问,如她意料般的看见对面的花秋灵眸底掠过惊异之色。

    她的这一反应看在她眼中,也愈发证实了她心底的那个猜测。

    “自然知晓。”花秋灵的异样只是一瞬,很快她便恢复了淡然,语气平静地道,“殿下只说该怎么个赌法便是了。”

    瑾玉道:“公主可识水性?可会武功?”

    “本宫识水性,至于武功——”花秋灵道,“略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拳绣腿。”

    上不得台面的花拳绣腿……瑾玉挑眉,这听起来多像是一般的客套话。

    “那便好,赌法么,很简单。”瑾玉望着她,微微一笑,“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荷花池数丈开外是观月台,咱们要比的就是,从观月台的台顶跳那荷花池,人必须跳入池中沾上池水,咱们一起跳,谁先爬上来算谁赢。”

    此话一出,大殿中当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准!”对于这个赌法首先反对的便是皇后,她一双秋水明眸望着瑾玉,神色阴沉,“不许赌这个,观月台台顶跳下去,你是疯了么?先不说你们跳进池里能不能爬的上来,那观月台离荷花池也是有好些距离的,你可考虑过这个。”

    “六殿下三思!”高婉秋立即附和上皇后的说法,“人从高处跳下,是很难做到倾斜着落地的,那荷花池与观月台台顶,这要如何跳?”

    “六殿下,先不说这跳进了池里容易着凉,这要是没跳进水池里……”坐在高婉秋一旁的慕容瑶说到这儿便是欲言又止。

    的她要说的谁都听得明白,若是跳进了荷花池那还好,若是没跳进去……观月台台顶至地面的距离,哪里能有生存的希望。

    “本宫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本宫既然想要要赌这个,怎么可能不想好后招呢?”瑾玉说到这儿,转过头朝萧皇后微微一笑,“母后可命宫人用麻绳编织一张大网,牵着那网的边在观月台下候着,如果我与秋灵公主中任何一个跳不进荷花池,那么也不会摔到地上,顶多掉进那网里罢了,难不成那么多人牵的网会接不住我与秋灵公主这两个人么?”

    她这个思虑算来也十分安全,无论怎么比二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此一来花秋灵要接下这个挑战的心思便更加坚定了,“皇后娘娘,秋灵愿意与六殿下打这个赌,请娘娘成全罢。”

    瑾玉也道:“还请母后答应,母后若是不答应,那儿臣就自己去了。”

    “你……”皇后瞪了她一眼,却见她眸光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只得无奈道,“罢了,随你就是。”

    瑾玉决定了的事向来都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皇后似乎也很明白这一点,只能选择了妥协。

    =跳河的分界线=

    “娘娘,您就真的由着六殿下这般做么?”偌大的荷花池旁,希梦站在此刻正端坐着的皇后身旁,望着观月台台顶两道衣抉飘飞的身影,不由无奈道,“那池里水凉……”

    “现在的玉儿早已不是如以前那般一味任性的了。”秋水明眸望着那台顶上的人,萧皇后淡淡道,“她现在做事情有自己的考量,本宫还是决定相信她的,即便反对,她不是也照样不听么,还不如就由着她的意思。”

    希梦闻言也只能垂首道:“是。”

    “告诉本宫,你先前在玉儿耳朵旁说了什么?”萧皇后回想起之前在大殿的时候,瑾玉原本还好好的,只是听了希梦的话之后才变了脸色,而后更是起了打赌的心思,赌的还是这么荒唐的跳河,这其中原因有一大半应该是出于希梦说的话。

    “说的……是凰音公子让奴婢转给殿下的话。”希梦沉吟片刻道,“他说,阿澜公主落水正陷入昏迷中,口中还不停地嘀咕着不要推我。奴婢想,莫不是跟秋灵公主有关?”

    “阿澜落水?”萧皇后敛了敛眉,回想起瑾玉先前问花秋灵还记不记得御花园外的那个荷花池,心中霎时一片了然。

    原来,她与花秋灵打赌的意义在此。

    “公主,你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站在有六层之高的台顶上,瑾玉俯视着着那地面之上牵着麻绳编织的大网的宫人,看也未看花秋灵,只是漠然地道了这么一句。

    “都到了这一步了,难不成还要退缩么,殿下未免也太看不起秋灵了。”花秋灵冷冷一笑,“何时开始?”

    “本宫从一数到三,便开始。”瑾玉慢悠悠地道,“一……”

    “东方瑾玉这又是在折腾什么?”离荷花池不远的一袭墨色锦衣的男子望着那台顶之上的二人,视线一转再落在地面之上牵着大网的宫人,朝身旁的男子淡淡地道,“没事跟个女子计较比什么跳河,吃饱了撑的。”

    这边东方荣泽在嘲讽瑾玉,瑾玉那头依旧在数数,“二!”

    观月台之高,只要是身处御花园眼尖一点的,上面站着什么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起初东方荣泽见瑾玉与一名女子站在上头是有些奇怪的,后来随便找了一名荷花池旁的宫人问,方知那两人是在打赌,那女子正是今日才到望月前来联姻的夕照国公主。

    “算起来六皇弟吸引女子的本事不小。”东方荣辰看着那台顶的二人道,“最近来联姻的两位公主看来都是冲着六皇妃的位置去的呢。”

    月台之上,随着瑾玉最后一声“三”落下,那身旁杏色宫装的女子已然先一步一跃而下。

    够爽快的。瑾玉望着那坠下的身影,挑了挑眉,而后朝身后道:“宝玉,扔过来!”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瑾玉抬手接住迎面抛过来的东西,一个利落的翻身纵身从台顶跃下!

    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直落而下的两人。

    花秋灵是先瑾玉一步跃下,自然坠下的速度也快,只见半空之中一抹杏色身影衣裙翻飞,广袖长摆忽然便是从袖中飞出一条与衣衫同款的缎带,那缎带划出的方向直接便是缠上了荷花池旁的一颗银杉——

    她竟是靠着这样借力的方法来使自己的身体像那荷花池而去。

    萧皇后看着这一幕便是眉头一凛站了起来,而后朝身边的希梦道:“不能让她赢。”

    希梦一听顿时明了,将手伸于黑发之间拔了一支细小的钗子,才欲飞出,不想下一刻,变故陡生,那原本该是可以借着缠树的缎带落入荷花池的人身型忽的在半空中一偏而后直直的落下,那形势似是要落入那宫人牵着的大网之中,若是这么一落下,她便是输了。

    可花秋灵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她方才是察觉右边有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的腰却根本来不及去看便整个人往下坠,眼见要挨着那大网,她霎时手上一个使劲狠力一抓就让自己的身子再次换了个方向朝着银杉树而去,本是离大网一尺不到的她一个瞬息便又与那大网远远地隔离。

    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希梦抬眸望向那银杉树后只见有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翩然离去,心下暗笑,原来方才出手的人是珍惜,看来殿下是早有准备了。

    想到此,目光又落在那正在往下落的少年之上,六层之高的距离,纵身跃下必然是直直地降落,而花秋灵借用的是袖间缎带,不知瑾玉会用的是什么?

    瑾玉是比花秋灵迟了一刻跃下的,待花秋灵从那大网脱离的时候她正好落在观月台四层之外的位置,而众人只见那迅速落下的人手中似是拿着什么东西看的不大清,直到下一刻,忽听‘啪’的一声,从瑾玉头上方直直撑开了一物,众人看清看物体,几乎是都瞪大了眼。

    伞?

    那华服少年在落入三层开外的时候已是完全地放慢了速度,只是右手高举着一把油纸伞缓缓降下,而此时的风向竟是竟是从东往南,正是观月台朝着荷花池的东南风——

    俊逸的少年衣衫在轻风之中飘飞,一派悠然自得地举着伞缓缓向池子那落下,眉目如画的少年在这一刻令人惊艳地不可思议。

    萧皇后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丝微笑。

    反观那花秋灵是及时在飞向银杉树时一个急掠,抬脚往那树枝上一踹将自己反弹于荷花池的方向,而同一时的瑾玉也落在了池子上方,眼见花秋灵率先落水,她身体即刻在空中一个轻旋落入一片荷叶之上,而后,将油纸伞往水中一投,那油纸伞呈淡青绿色,在那之上画的也是成片的荷,纸伞漂浮好似水面之上顷刻多了好些荷花,瑾玉离了脚下的荷叶足尖往那伞顶之上竭力一点便跃上了岸边——

    在这一瞬岸边便是响起了无数的拍掌叫好声。

    “六殿下赢了!”

    “我就知道六殿下定会胜出!”

    一众贵女言笑晏晏,全然忽略了那还在水中游着好不容易将手触及岸边的花秋灵,直到瑾玉回过了身,望着那此刻正爬上岸已然满身是水有些狼狈的女子,笑道:“公主,咱们有约在先,落入池中必要沾水,谁先上岸便是谁赢了,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身上是没有花秋灵那般狼狈的,只有鞋子与衣摆上沾了水,却已经是符合她们当初的规定了。

    而花秋灵此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即便她察觉到了先前以缎带缠上银杉树时有人背地里袭击,这时却也说不出来了。

    先不说那暗地里动手的人早已不见了,即便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还会说自己找借口,此时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是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就是幸灾乐祸,正所谓兵不厌诈,她是真没有想到瑾玉会背地里做手脚令她这般难堪。

    她原本是不会落水落得这般狼狈的。

    思及此,袖子下的手紧握了起来,怨气,在心底蔓延开来。

    “看来秋灵公主并无话可说了。”瑾玉望着那坐在岸边沉默的女子,迈步走到了她跟前,轻声道,“本宫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要你的头盖骨,只是想让你也体验一下这池水冰凉的滋味,如今本宫只需要公主应下一个条件即可,那便是不要招惹本宫和我身边的人,否则,下次可就不是泡池水这么便宜的事了。”

    言罢,她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来人,送秋灵公主去换身衣裳,吩咐御膳房熬一碗姜汤,以免着凉了。”

    “玉儿。”萧皇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次且由着你胡闹一次,下次可不许了。”

    “是。”瑾玉这次是很乖的应了一声,而后转过头朝着皇后笑,“儿臣知道母后最好了。”

    “说好听的也没用,反正下次是不准了。”皇后见瑾玉嬉皮笑脸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眸中却是无奈的笑意。

    “好了,儿臣尽量。”她回的是尽量,却不是绝不。

    皇后一听当下眼角一跳,忍不住又想开口说她,瑾玉却极有先见之明地道:“母后,我得回去看看阿澜了,她落了水也不知醒了没有,儿臣告辞,明日再给母后请安。”

    言罢也不听皇后再说什么,转过身脚步极快的离去了,留下了身后的皇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皇兄。”望着荷花池岸上那一切的东方荣泽沉吟了片刻,忽的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东方瑾玉与原先不大一样了。”

    “哦?”东方荣辰轻轻地应了一句,又想起刚才那少年举伞从空中飘落的场面,不禁低笑出声,“哪儿不一样了。”

    “还是那般的蛮横,还是那般的不讲理,还是那般的不讨喜,却……没以前那么蠢了。”东方荣泽冷哼了一声,眸中的讥诮与平静的面色极不相称,“也不知为何有了这样忽然的转变。”

    说是变,性格倒是没多大变,就是不知为何,现在的瑾玉在他看来城府比以前深得多,在他的认知里瑾玉一直便是没有大智慧的人,不过自从上次东方念珊跳楼之后,他便对他有所改观了。

    “没以前那么蠢?”东方荣辰重复了一次这句话,而后淡笑着道,“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他聪明了一些么,连东南风都能利用,这一场赢得可谓是毫无压力。”

    东方荣泽静默了片刻,再望向那池子对面,瑾玉早已离去了,有宫人扶起那坐在岸边有些狼狈的宫装少女,东方荣泽望着那少女的背影,“这秋灵公主,应当是没可能做六皇妃了,他花这般心思整治她,想来是一点也不喜欢她了。”

    “嗯,可前来联姻的公主,若是选不到皇子,回国可是会被人笑的,所以么,如果六皇弟不娶这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你我兄弟中的一人娶她了,夕照国国力日渐昌盛,虽说还在给望月进贡,却已是不容小觑了,早晚有一日,他们会摆脱进贡这一项,才不会显得低了望月一等,父皇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东方荣辰道,“夕照国这次诚心联姻,即便这秋灵公主嫁不了六皇弟,父皇也会给夕照一个面子,这公主断然不会回去的。”

    “原本臣弟娶什么样的女子是不大在乎的,女子么,皇兄你不是说成大事者不该太计较儿女私情。”东方荣泽说到这儿,眸光划过一抹狠戾,“但是,他东方瑾玉不要的,甚至还整治过的女子,臣弟也不想要,宁可随意寻一个朝中大臣的女子完婚,也不要这夕照的公主。”

    “所以荣泽你的意思是要么让她滚要么让她死么。”

    东方荣辰的话,令东方荣泽神色一僵,“臣弟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若是能看见六皇弟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想必很有意思。”

    东方荣泽是断然不敢将花秋灵塞给东方荣辰的,他盘算的便是如何让瑾玉娶了她。

    东方荣辰闻言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那这个你就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

    永陵宫。

    “别,别推我!别推我……别”鹅黄色裙衫的少女神色苍白,此刻正躺在床上挥着手臂,口中还念念有词。

    “阿澜,没事的,别慌。”那不安分的挥舞着的小手被另一只白皙的手制住,而后塞回了被子之下,瑾玉被角拉高了一些,而后坐到了一旁,抬眸望向对面那坐在桌旁的绛衣少年,“你路上可有遇到花秋灵?”

    “遇上了,还扶了她一把。”凰音淡淡道,“当时她是要跌倒了,所以我好心。”

    果然是有遇到花秋灵。

    不过——

    “你好心?”瑾玉额角一跳,“那我就不知道这世界上上哪找黑心的人了。”

    “骗你作甚,我确是扶了她一把。”凰音笑道,“虽然,是我让她摔倒的。”

    瑾玉:“……”

    “而且——”瞅着瑾玉那有些无语的反应,凰音又是一笑,“我还在她身上放了东西了,趁着扶她的时候。”

    瑾玉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放什么了。”

    “不告诉你。”凰音道。

    “你为何要对花秋灵下手?”望着凰音,瑾玉的眸中浮现讶异,“难不成你有先见之明,知道花秋灵会推阿澜进荷花池。”

    “当然不是,我又不知晓天机,如何算得到这个。”凰音漫不经心地道,“谁让她要给阿瑾当皇妃,那便该受点惩罚。”

    “她想当我妃子关你何事。”瑾玉反射性的问出了口。

    “你可以当做我是醋了。”凰音道,“因为我怕有人和我抢阿瑾啊。”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听在瑾玉的耳朵里却无端觉得有些恶寒。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他自己听着也不别扭么,不想说理由便不想说,何必找这么一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

    “罢了不问你,反正跟本宫也没关系。”瑾玉只当凰音有他自己的理由,却不知在不久之后,真的便要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殿下,姜茶来了。”宝玉的声音忽的在房门外响起,瑾玉回过了头,见宝玉手中端着的托盘上,一碗姜茶冒着腾腾的热气,便将它接了过来,而后端在手中,用汤匙舀起了一勺吹温了这才喂入迷迷糊糊的阿澜口中。

    “你对阿澜可是比她十三姐姐对她还好些呢。”凰音见此不由得笑道,“幸好我知晓阿瑾你是女子,否则真得怀疑你是不是看上阿澜了。”

    瑾玉闻言,这次连瞪都懒得瞪凰音了。

    这厮最近越来越不正经。

    “阿瑾,陛下不是逼你娶妃么。”正喂着阿澜喝姜茶,凰音那欠揍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不若娶了阿澜当妃子如何?”

    这话一出口,瑾玉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将姜茶洒在了被子上。

    “若是娶了那姓花的,以后定是麻烦不断,左右阿澜也知道你是女子,更不会妨碍你做什么事情,新婚之夜,你们只需一起啃着桂花糕过就行了。”

    “你再给我瞎扯。”终是忍不住转过头瞪了凰音一眼,“我娶花秋灵你就醋了,我娶阿澜你就不介意了?”

    “阿澜威胁力太小,几乎没有。”凰音笑得眉眼弯弯,“娶了旁人我得跟她们分享,娶了阿澜的话,阿瑾你依旧还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听得她有些无法直视,明明平日里是装的,他非要说的跟真的似的,可不止为何,心底深处竟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以致于一时有些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殿下。”正在瑾玉发愣之际,忽有一道女音传了过来,瑾玉转过了头,只见是一名宫婢站在门外道,“秋灵公主的贴身侍婢来了,说是公主此时在藏书阁等殿下,有事想找殿下谈谈。”

    “知道了,等会儿。”瑾玉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道八成是那花秋灵心里不甘,也不知要跟自己说什么。

    将一整晚姜茶喂阿澜喝了下去,瑾玉才起身随着宫婢离开了房间。

    瑾玉走后,凰音瞥了一眼前头的人,“这装晕让阿瑾亲自喂着喝姜茶的感觉如何啊?”

    “还不错,嘻嘻——”那被子里原本还是闭着眼睛的苍白少女一听便立即坐起了身,“下次哥哥你也可以试试啊。”

    “对了。”阿澜不等凰音说话,又道,“你扶花秋灵的时候究竟在她身上放了什么。”

    “没什么。”凰音淡淡道,“你也认识的,这玩意么,不碰水还好,一碰水就是作死了,没准能挠了自己一层皮。”

    阿澜:“……”

    瑾玉一路跟着花秋灵的贴身侍婢去藏书阁,半途却碰上了一人。

    “六皇弟,这是去哪?”东方荣泽望着瑾玉问道。

    “四皇兄,好巧。”见东方荣泽打招呼,瑾玉也客套般的道,“正要去藏书阁,皇兄要去哪?”

    “九妹的身子还未好,去看看她而已。”东方荣泽说完也不再多说了,只越过了瑾玉径自走了。

    瑾玉也没有多在意,只对身前的宫婢道:“继续走。”

    同一时,藏书阁——

    “你们六殿下约本宫来这里,不是应该先到的么,怎么反而让本宫等他?”因着受了瑾玉的气,花秋灵的心情自然不好,从池子边离开后沐浴了一番,不想才穿好了衣衫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六殿下在藏书阁等她。

    虽是心里有怨气,可她还是来了,想知道瑾玉会说什么,没想到自己到的时候瑾玉还没到,这下边有些不高兴了。

    “公主别气,我去看看。”那宫婢这么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花秋灵一个人站在书架旁沉着脸,而不多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花秋灵当下便是觉得应当是瑾玉来了,才想着要迈步出去,忽觉得身上起了异样。

    奇了怪了,为何她会觉得——痒?

    背后,手臂,腰间,浑身都不舒服,而且那感觉愈发难受,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揉着手臂,却听那脚步声愈发的近了,立即停了下来。

    若是让他看见她这副模样岂不是丢人,因此,花秋灵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努力不让自己去动。

    “殿下,公主在里头。”到了藏书阁中,那与瑾玉同行的宫婢便退了下去,瑾玉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经过了好几排书架,方才看见了那站立着的身影。

    “秋灵公主,可是有事?”她迈步上前,语气平淡。

    “你,你怎么这么问我……。”花秋灵一听瑾玉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才想着问是怎么回事,忽觉得背后那不适感更甚了。

    今日真是倒霉!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痒,难不成是过敏了?才这么想着,下一刻花秋灵便感觉身体的异样再度变化。

    原本只是痒,可是现在怎么这么……热?

    终是抑制不住地开始就着手臂挠了起来,她此时心中只觉得难受无比。

    瑾玉见她莫名其妙地挠着手臂,正想开口问却见她竟开始扯自己的衣领。

    瑾玉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回想起她进来她们说的话——

    “秋灵公主,可是有事?”

    “你,你怎么这么问我……。”

    糟,中计!

    “蠢货,赶紧跑!”瑾玉朝着前头的花秋灵斥了一声便是转过了头要奔出去,不想下一刻,外头响起了数道脚步声,听起来足足有几十号人,而后是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本宫听说胆大的侍卫宫女在这藏书阁中私会,你们给我进去搜!”

    侍卫宫女……瑾玉咬牙几乎破口大骂。

    尼玛的侍卫宫女啊,东方荣泽,你这混账东西!

    ------题外话------

    o(╯□╰)o这倒霉公主是被凰音+四哥同时算计的…此次小黄莺躺着中箭,无意间帮了坏银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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