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眸光,是该称之为**么,瑾玉如此想着便是翻了个白眼,谁能告诉她,这男子是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的白眼自然是没有引起岳炀的注意,只因他此刻眼中只有一人,便看不到其它人,他迈步到了离三人数尺的地方,而后停了下来,此刻,珍惜是以防备的目光看着他,眸光冰冷,而瑾玉却只觉得莫名其妙,此人应当不是来找麻烦的。【小说文学网】

    而下一刻,对面的男子开口,倒是叫瑾玉和珍惜齐齐一怔——

    “你叫什么?”他的视线直接越过了瑾玉,落在她身后那人身上。

    瑾玉闻言便心道一句,果然——是冲着凰音来的,而且这语气,还真有些不正常。

    他的问题出口,片刻之后却并未听到那人的回答。

    但他好似也不着急,只是那么直勾勾地望着那被微风拂动的黑色纱笠,似是十分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见他放在身后人身上的目光一眨不眨,瑾玉脑海中忽的划过一丝想法——难不成这人其实是看上她身后这家伙了?

    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个解释十分有道理,凰音如今是女子装扮,会吸引男子十分正常,不过,除了与她单独在屋里的时候,他似乎一直都是戴着斗笠出门,又如何能吸引旁人呢?

    她忽然有一瞬间想知道凰音会如何回应,这般想着,眸光顿时起了几分玩味。

    “看什么?”寒凉而悠漫的声音忽的从身后响起,不似平日的柔和语气,虽然她知道他即便平时声线柔和也是故作无害,但如今这么一听他这样的语气,只觉得十分阴冷,丝丝入扣,她竟敏感地察觉出了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里头蕴藏的一丝杀机。

    岳炀本是期待着等她回答,不想等了好半晌对方却是抛出了这么一句不客气的阴冷话语,忽的想起昨夜,他叫住了她本想问候一番,她却连他的话都不听完便直接离开了,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留。

    他身为岳家公子有着尊贵的身份,向来便是不缺前赴后继的女子,他若需要,只需一开口便有女子甘愿上门,只是他见过的美艳女子太多,或是娇柔或是妩媚,早已看得腻了,他许久未对美人起兴趣了,不想昨夜乍一见那样冷艳妖异的侧颜,只无端觉得心漏了一拍。

    但是她对他也太不客气,两次见面都是如此,想到这里,他望着对面那人,唇角勾起,“你长得好看,我喜欢看你。”

    此话一出,饶是早有预料的瑾玉也抽了抽眼角,再接着便是忽然觉得背后凉了几分。

    黑纱笠帽之下的凤眸阴沉寒凉地如同深不见底的水潭,望着对面的人泛着讥诮之意与点点杀机,看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忽有轻风袭来撩开黑纱一角,这一刻岳炀清楚地看到了笠帽之下的那张绝色容貌,不由得呼吸一紧。

    眉目如画,美如妖孽。

    比昨夜所见的更加妖异惑人,眼角那绽放的曼珠沙华妖娆似火,浑然天成的精致五官落在他的眸中满目惊艳,尤其那双若寒潭般的凤眸,虽不带一点温度,却魅惑的似是能蚀骨,不经意间,将人一点一点吞噬。

    轻风撩起只是一瞬,待那黑纱再次落下又是隔绝了他的目光,但他此刻已然被对面的人惑住,他勾起唇角再次开口声音竟是带上了迷离与痴醉,“你真美——”

    我靠!

    瑾玉险些脚下不稳,差点谩骂出声。

    她今日算是真正意识到了她与凰音究竟何等有缘。

    她被那紫雁公主中意,他被这岳二公子看上。

    此时她真想效仿他在自己从潋滟泉回去那天,在顾紫雁甩袖离去之后说的那句话。

    今天这情形……男人何苦迷恋男人!

    凰音虽是扮成了女子,但她想他定然是不愿意让人夸他貌美,尤其还是眼下的这情形——

    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满面深情地道着‘你真美’,想想就让人觉得那被夸奖的男子若是不生气都说不过去。

    瑾玉只想着这男子定然要完蛋,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觉得有极细的破空之声传入耳膜,从身后蹿出一条蚕丝,在对面那男子还未回神之间往他的眉心而去——

    果然这岳家公子便要这么失了命么?

    她只当凰音断然不会让此人活下去,不想那蚕丝只是触及他的眉心并未穿透进去,而是轻轻一弹,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子打下,对面的男子头狠狠晃了一下而后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凰音竟没有杀他。

    瑾玉疑惑只是片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还是在雅芳阁的地方,若是这岳家公子死在这儿那么他们想溜是来的及的,但此人的死必将牵连萧九月,她身为皇子又有那后宫之中最高贵的女子撑腰,即便是杀了岳皓这禁卫军统领,岳家的人再气愤想对付她也是不易,但萧九月是相府公子,岳家的人势必不会如对自己一般的忌惮,若是他们连失两个公子一个恼怒先拿相府开刀,那可是大为不妙。

    萧家跟岳家,还并未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还是先不要将他们逼疯,对面这姓岳的决不能死在雅芳阁。

    她能想到的,凰音如何会想不到,他能考虑到这些暂且放过此人一马,倒真是难得。

    不过转念一想,凰音今日放过他,回头要是逮到了机会,以他暇眦必报的性子,这男子下场定然会很悲惨。

    “怎么样,龟孙子,你爷爷送你的这些东西你可是喜欢?几条蛇就想吓唬小爷,你有本事继续,小爷很有空陪你玩!”

    忽听楼上传来萧九月的声音,他说完那段话之后便是几声大笑,瑾玉听着那张狂的声音,完全不想理会,只对身边与身后的而人道,“咱们走吧。”

    言罢,三人也不再管地上那人,直接越过了他走,只因雅芳阁后门走出的这条路较为狭窄,平日里来往的人就不多,因此刚才的那一幕也没让别人瞧见。

    三人走了没一会儿,便远远地看见希梦驾着马车而来,直到马车到了他们跟前,瑾玉从袖中取出了图纸交给她,“就按这上头标的路线走。”

    吩咐完之后她便和凰音上了马车,待马车的布帐落下之后,珍惜坐到了希梦的身侧。

    “现在你跟我说说,去凌霄山做什么?”马车之内,瑾玉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望着对面许久未说话的凰音道,“而且不知为何,好似在哪里听过凌霄山百草谷这个地方,但一时想不起来。”

    从珍惜醒来之后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说话,除了之前在那姓岳的惹到他的时候说过一句,其他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黑纱之下逸出他淡淡的语气,极轻极低。

    许是因为还有旁人在的缘故,他这身打扮不爱说话,即便开了口也要刻意变换一下原本的声音。

    瑾玉听他又卖关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言语了,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么再问也是没用,坐在这马车里无事可干,她索性背往身后的车壁一靠,闭目养神。

    二人一路都没有说几句话,直到马车外传来了希梦的一句,“殿下,就要到了”,瑾玉这才睁开了眸子,坐起了身。

    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人,他竟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侧靠着马车壁,她看不到他斗笠之下的神情,却无端觉得他慵懒而恬静。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而后布帐被掀开。露出了希梦的脸,“到了,殿下。”

    说着,她抬起了手。

    瑾玉见此,对着对面的人道了一句“下车”,而后搭着希梦的手下了马车,在她之后,凰音默不作声地也下了车。

    珍惜将马匹拉到了树边拴好,而后一行四人便顺着山路爬上了山,凌霄山的山路,到山腰的这一段并不崎岖,是以石阶铺设好的,四人一路没有言语,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然上了半山腰,而似乎除了凰音,其他人都没有想到,到了半山腰后,会是这一番光景。

    原本的山路草木杂生,花树生长的也十分凌乱,不想山腰处却与之前的山路全然不一样,前方好似一片红色锦缎般的山路,是大片大片的红色杜鹃花盛开,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宛如十里红尘,天际有几许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片红色之上,微风掠过之时,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宛如万丈红浪翻滚,装饰着这山间路径煞是好看。

    “这山腰的风景,倒是别致。”瑾玉低喃了一句,脚下不停,未走多久,又能听见山涧流水的声音,她抬眼看去,不远的前头有一处山涧泉流,有清泉顺崖壁而下一片银色倾洒,周遭遍生奇花异草。

    “前方不远便是百草谷。”轻柔的语调忽的在耳边响起,“你与我过去即可。”

    此时的珍惜与希梦是走在最后头的,瑾玉闻言,便转过了身朝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就好,就不用过去了。”

    希梦与珍惜步子一顿,虽有疑惑,但听她如此说,便也不再往前走了。

    山路两侧的杜鹃花如火如荼,她与凰音二人不急不缓地走着,待走到了那临近山泉的地方,再回来已然看不到珍惜那二人的身影了。

    “好了,现在便说说吧,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闻她的话,凰音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走到了那山涧旁,只是站了一会儿,他忽然俯下身,莹白的手从广袖之下伸出,捏住一株长着白色小花的草,轻轻一扯便将它摘了下来。

    “这株草药名唤沽蔫,与地菍一起煎着服下,对于治嗓子十分有效果。”他拿着那株草走到了她跟前递给她,“它的作用还有很多,我就不细说了,我先前逛过太医院的药房,发现没有这一味草药,下山的时候,我们可以摘一些回去。”

    “说正经事。”将那草药接过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她道,“你带我来这里难不成只是为了采药来的,我的嗓子你暂且别管,我们只有一上午的时间。”

    言下之意,要干什么快点说,别拖拖拉拉的。

    她话音才落,黑纱斗笠之下便逸出一声轻笑,而后对面那人的手抬起,将斗笠直接摘了下来便随手扔到了一旁,而后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后腰,下一刻——

    伸向背后衣袖挥出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细响,空气中划过了点点银芒,一柄通身银白泛着冰冷光华的剑握在了他手中。

    瑾玉见此怔愣了片刻,而后便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竟将剑藏在了腰带里,此刻拿出来是做什么?当然她不会天真得以为他要对她不利,他若真想,早在雅芳阁便可以动手了。

    “阿瑾,你可看过舞剑?”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他抬起潋滟的眸看向她,唇角悄然勾起,“一会儿,要看好了。”

    言罢,手腕微微一格翻旋,剑身在空中挽起了一道霜落,他一个利落地转身,黑衣墨发,华美翩然——

    凌霄山上,百草谷外,杜鹃花开,黑色身影在一片红浪之中闪动,流烁的剑光随着他轻盈的身影搅动着周遭的气流。

    身后,山泉流水产潺潺,身前,一袭黑裙的女子站立着不动,望着那黑色身影带起的银芒星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手中之间光润冰冷,剑光在回旋之间似能千变万化一般,以舞剑者为中心,剑花划过空气的清脆细声伴随着身后的山涧泉水宛如一首自然而悦耳的曲韵,剑花带起点点的银芒,彷如天降霜点,却轻柔地不带一点戾气,黑色广袖之下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

    这套剑法看似极快却十分柔美,许是因为那舞剑之人的轻盈翩然,看着只令人觉得连心情都能随着那变化的柔和剑花而变得愉悦轻松。

    瑾玉望着那天地之间彷如只剩那一人的剑光影舞,向来沉冷而寂静的眸底泛起自打跟他相处以来便从未有过的惊叹之色。

    那点点的星芒坠落在她眼中,包括那人一袭黑衣翩然而华美的轻盈身影。

    其实,他不穿绛红色也可以魅惑人心,其实,他无论是刻意还是不经意,他的风华都足够惊艳看他的人。

    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他能言善辩,他长袖善舞,他心思缜密,他狡黠如狐。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晓了他的动机,如果不是与他有过多次的不快,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便带着不单纯的目的同她相处,她想,她会不会也成为被他迷惑的一人。

    “啪嗒——”怔愣之间忽有水滴迎面打到脸上,她只觉得面上一凉,定睛一看便见对面那人已经收了最后一个动作,他一个旋身到了那山涧边,以剑尖沾着那留下的泉水,而后手腕轻旋,剑尖一划,那水滴又朝着她面上打来。

    这次她躲开了。

    抬手将遮脸的黑纱扯下,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而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就是一声低骂,“你再拿水浇我一下试试!”

    “先前不是看的挺认真的,后面为什么走神了?”他听闻她的话,很识趣的不再惹她,剑身一旋收起,而后缓慢地走向她,“可是我的剑舞阿瑾看的不高兴?”

    横了他一眼,用衣袖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眸中却不大自然,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愣神是因为在想着如果不是他太不可靠,自己也许就真的中意他了也说不定。

    “虽说你总是令我不高兴,不过你这剑舞倒是不赖。”他剑舞惊艳,她自然也不吝啬赞赏,“比我以往看过的,都要好看得多,也奇特的多,你会舞,倒是我从未想到的。”

    “你想不到的又岂止这些。”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昨夜他做东西给她吃时说的话。

    她昨夜是说,你会厨艺,真令我意外。

    今日她说,你会舞,倒是我未想到的。

    瑾玉挑高了眉头,她不知道他还会多少东西,她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了,他给她的感觉还是如初见一般的神秘莫测。

    “凰音。”她淡淡开口,语气是少有的认真,“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云若国人。”他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来望月国是有目的,但其实却不会对你与皇后不利,所以这点,你大可放心。”

    “黑东珠关系我背后的秘密。”她也笑,“没有人会喜欢跟自己有重要牵扯的东西落入别人手里,尤其这个秘密我自己也很好奇。”

    “我知道。”凰音依旧笑的柔和,他走到她身前撩起她的一缕发,“我会帮你,但在你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我希望我做的事情你不会阻拦。”

    “我从不爱管闲事。”她将那缕头发扯回,“只要你做的事情不要牵涉到我。”

    凰音闻言只是唇角轻勾,没有言语,下一刻,他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揽到了身前,而后,趁她那一瞬的怔愣,将另一只拿着剑的手绕到她垂着的右手,将剑柄往她手心一送——

    瑾玉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你……”

    “教你。莫要看这套剑法柔和,熟练了,能轻易取人性命。”他在她耳畔轻语,浅浅的呼吸喷洒,“来——”

    如火如荼的十里红浪之中,有女子的身影晃动,手中剑芒挥洒,划过空气带起点点银芒…。

    她持剑的手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握住带着她舞起剑花,在望不到底的红尘之中,他们衣衫翻飞,墨发飘扬,持剑而舞。

    手中感受着细腻的触感,怀中之人一言不发难得认真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他微微垂下眼睑,看到的便是她紧抿的唇与卷翘的长睫。

    看惯了她故作蛮横的样子,再看她平静认真的时候,只觉得分外有趣以及——有吸引力。

    收回视线,他也开始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轻揽着怀中人的腰带起她旋身,银剑划过气流以二人为中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剑花,剑芒飞洒仿若多年之前——

    那个清灵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在杜鹃花海中,持剑起舞,绛红色衣衫的少年在不远处看着,面上的笑意温暖而知足。

    “音儿,这套雪飘人间剑法,为连雪九式最后一套剑法,虽柔,但你却不能小看。”女子收了最后一个动作,轻盈落地,而后剑身一转收到了身后,朝少年走去,“这套剑法舞起来有些难,你需控制着点力度,将劲道压小方可迅速变换剑法的招式,使剑的时候切记不能太狠,还要快,你练习一遍我看看。”

    少年点了点头,而后拾起一旁的剑,却还是犹豫了片刻,“娘亲,为什么非要起舞,咱们只练招式不行么?”

    在他看来,只有女子才会舞,若是换成了男子,也不知会不会别扭。

    “舞剑怎么了?雪飘人间只练招式那才别扭,这本身就是在练剑之中也带起速度和轻盈程度的一套剑舞,若是练成了,以后不愁速度不够快。”女子说道这,轻笑了一声,“尤其这套剑舞,女子使起来极为好看。”

    少年面色呈现无奈之色,“女子的剑舞,我学起来多别扭。”

    “谁说这是专为女子创的了,娘亲的意思是,粗狂的汉子练起来自然难看,只有婀娜的少女使起来才好看,而且,我家音儿的相貌又哪里比女孩差了?”说到这里,她隐隐见少年的唇抽了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拿他和女孩比了,忙道,“当然不是说你像女孩,只是为了让你练习而已,你若实在不喜欢,学会了以后教给你喜欢的女孩就是了,好了,快来练习。”

    少年无奈,持剑随女子走到前方那空旷之处,随着她的节奏握剑而舞——

    “叮——”倏然一声脆响将他的思绪扯回,望向那银剑,是在一个转身时不慎用力过大才使剑身颤动,原来是怀中人不小心乱了节奏。

    “力度要小,速度要提,手莫要太使劲了,来——”握着她的手腕带动她整个人旋了一圈,怀中人果真如他提点的收了力道,他唇角轻勾。

    “收。”身后之人忽的一声轻语而后松开了搁在她腰间的手,她脱离了他的怀中,最后一个剑花挽出,而后便是挥剑旋身。

    她记得凰音之前是旋了整整三圈才停,当第三圈旋转完毕,她一个收势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阿瑾,你挺有舞剑的天赋。”方才配合地十分默契,凰音见她停下,走上前抬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拨到耳后,“再练几次,拿这个去参加夺珍大会,多好。”

    瑾玉挑眉,“这就是你带我上来的目的。”

    “当然。”他云淡风轻道,“这套雪飘人间是独门的剑舞,不外传的。”

    说到这儿,又顿了一下,而后唇角又勾起惯有的笑意,“虽然我一向不刻板也不爱守规矩,但并不代表愿意把我会的教与别人,不过阿瑾你是例外,你可莫要传授他人。”

    “所以你选在了凌霄山这个地,是因为这儿离雅芳阁不远,而又十分幽静么,也难怪你要让珍惜她们不要跟上来。”瑾玉淡淡道,“能让你破例,我是否该感到荣幸呢。”

    “你这又是怎么了?”听闻她的语气,他竟有些好笑,“你莫不是认为我教你舞剑也是别有用心?”

    她笑,“难道不是?”

    他望着此刻对面那平静如湖的桃花美目,不见了往日的傲慢和沉冷,竟如同方才舞剑一般的认真,便笑道:“帮你也算别有用心?”

    她傲然的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过多的谨慎与多疑,或者说,理智的洞悉。

    也许只要先前有了矛盾与过节,再想要取得她的信任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

    “并不是你认为的就是事实。”即便她不信任他,即便她在他难得认真的时候也心存怀疑,他依旧能笑得云淡风轻,“这次教你的剑舞,虽是源于夺珍大会才起的念头,但也是真的想教你。”

    “雪飘人间,除去能利落杀人之外,其实并不适合男子练习。”他淡淡道,“可能是因为身形的原因吧,我舞起来不会太难看,但这套剑舞及其柔美,你想想,若是换一个魁梧挺拔的男子,耍起来还能好看么?你就当我是想看女子练起来是什么样的才教你好了。”

    他舞起来不会太难看?

    瑾玉眼角一抽,他竟是这么说自己的,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真是难得谦逊。不过他之后说的,回想起他刚才的身姿,她目前见到最高大魁梧的应该是那死于她一剑之下的禁军统领岳皓,那身段,若是跳起舞来……

    当真能叫人鸡皮疙瘩掉满身!

    “这次且当我是不识好人心了。”她抬眸,望着他唇角的那抹不甚在意的笑,难得温语,“多谢你教的的剑舞了,你放心,我不会传授他人。”

    见她放软态度,他道,“好。”

    “其实,有时候你可以学着相信人。”凰音望着她道,“有些时候,不信,可以装作信,不用刻意地表现,等你最后发现有人真的欺骗了你,再收拾也不迟,而若只是你自己起疑,其实他人并无恶意,那么岂不是伤人心了?幸亏,你误解的是我这样好脾气的人。”

    瑾玉闻言,险些没站稳!

    他一开始说的还在理,怎么后说到后头……

    “你脾气好,见鬼去吧!”她低骂出声,“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温柔。”

    听闻她不客气的话,他眨了眨眼,“你不觉得我最近对你都挺好的么?”

    听他如此说,她忽然沉默了。

    初见他是在她才来这个世界时,她被追杀跳进了他的马车里胁迫与他,那时候他泰然自若,也不反抗,她还以为是个好脾气的少年,哪知……就是被他一时的神态欺骗了最后才落得反被他制住,再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比如用她去恶整皇后,比如私闯藏珍阁还躲到她的房里,这些行为都让她十分不悦,但不知这几日,为何,似乎都是她朝他发脾气,他一直淡然应对。

    她忽然意识到,昨夜她咬他的手,是她先惹的他,他最后将自己压在床榻,显然只是还自己的,最后还是因着自己饿了,出门去给她做了点心,他发现她衣衫破了,今天一大早,又送她一套新的,加上现在的教她剑法,他真的是在慢慢地改变他的恶性,开始对她好了么?

    可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何信任?

    哪怕他之前说了他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可他要探寻的皎月秘密到底还是关系到了自己。

    “我们之前有过节,所以也许我真的对你存在意见。”她垂下眸子,“你要我信你,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我却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你要我信,如何信?”

    “我的身份以后定然会告诉你。”他微微靠近了她一些,“至于秘密么,我也告诉你一个如何?”

    她抬眸看他,用眼神示意,你说啊?

    “你知道那日我闯入你房中,为何那般虚弱么?”他缓声开口,“你也该知道,宫廷禁卫军根本奈何不了我,而我身上没有伤却吐血无力,因为我不是受伤,而是中毒。”

    “中毒?”她眸光惊诧,回想起当时他似乎说了自己中毒,但她并未放在心上,“那你如今?”

    “毒还在。”他看着她的惊诧,笑得无谓,“好些年了,习惯了,每个月总要发作一次的,那时候便是我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轻易就捏死我了。”

    “你……”她看着他脸上无谓的笑意,忽的心底有些气怒,面上却只是皱起了眉,“这样你还笑得出来?你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什么了?而且,为什么与我说这个?”

    她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而已,而不是要听他说他什么时候最无力,什么时候她可以一指头戳死他,如果他不做害她的事情,她又岂会落井下石地趁他虚弱的时候下手。

    “这不是你想知道的么?”他凤眸轻眨,似是有些不解,“为何阿瑾你看上去有些生气?有性命之忧的又不是你,还是你嫌我告诉你的太少了?”

    她一时竟被噎住,说不出话。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那么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罢了,我与你扯平了。”

    这厮真是一点都不怕死,还是说他脑子有点问题,自己的弱点能这么就说出去么?

    “自己的弱点,不该轻易告诉他人。”她压了压心中莫名烦躁的情绪,而后平静地开口,“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说出去对你极为不利,但你替我保守着我的秘密,我自然不会将你的说出去,即便是母后我也不会说,你且放心,至于你中毒……可有解?”

    他听着她的话,凤眸含笑眯起,“阿瑾,你真是个好人呢。至于毒有没有解么,不知道,反正是隔段时间发作,死不了。”

    “你……”听闻他无谓的语气她倏然横眉冷对,“从没见过你这样……罢了,不说你。”

    什么叫隔段时间发作还不会死,被他说得好似只是少吃了一顿饭,这人还真是,疯了。

    凰音见她眉间有怒意,不由挑了挑眉,“你生气了,阿瑾,你关心我?”

    她闻言便是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谁关心你。”

    “回答得这么快,一看就是胡说的。”他猛然凑近,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明明听我说的话不高兴了,还不承认。”

    听他如此说,她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再次出口的话变的漠然,“凰音,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本宫即便是关心你也是担心你死了没人帮忙。”

    她讨厌被人看透她的情绪,虽然她刚才生气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只是见不得有人拿性命作儿戏而已。

    “只是合作关系?”凰音挑眉,“我记得我们似乎还有一个赌约吧?六殿下你不是早就想报复我,要我做你男宠好任你蹂躏么?”

    “那又怎样?”她语气依旧漠然,“难不成赌约还没结束你就想自己送上门当男宠了?正好本宫就缺这么一号人,高兴的时候对他好点,不高兴的时候便往死里折磨了去,难过的时候绝不让他好过,你很想当么?”

    “虽然你的想法有点奇怪,不过听着还是蛮有趣的。”凰音悠然道,“试试也无妨。”

    瑾玉:“……”

    没从见过如此让她无法直视的人。

    时而狠辣,时而温柔,时而冰冷,时而诱人,心黑手毒不积德,思想又极度怪胎,甚至自带受虐属性。

    当真——毁三观。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一声轻笑传入耳畔,他的气息如此之近,她心下微微一惊,抬眸之时,他的手已然搭在了她的肩头。

    而后,他俯下了身,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

    她倏然瞪眼,一时竟忘了动作。

    见她不反抗,他似乎真当她接受了,轻斥唇齿,舌尖直接从她唇间钻了进去——

    ------题外话------

    卡!……卡在这里是因为我要碎觉了~凌晨了~

    明日放假,所以努力多码了一点,预计睡到中午起床了。

    晚安~

    这样卡大家应该还挺高兴吧…容我自恋一下…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