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暗卫却是又着急,又不敢轻易的开口,望望羽又望望老郎中,再看看夜汐月,显然是上次的事情,让他很是记忆犹新,

    “咳咳,这位大师,他的病情怎么样了,可还有办法,”

    夜汐月总算是寻得一个机会开了口,朝着老郎中问道,

    “你别着急,他如今这般发烧,其实也是好事儿,”

    老郎中说话间,拍了拍羽的肩膀,才回头取出几章药方,递给旁边早已等得焦急万分的暗卫,

    “最近的药材奇缺,老夫在无奈之中,只好用了几味虎狼之药,等到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再寻思解毒之方,在现在这样的阶段中,这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了,你们要是信得过老夫,就拿着这几张丹方去抓药,”

    这话立刻让几名暗卫迟疑了,

    几个人你互相打量了片刻后,将目光集中到了夜汐月身上,

    这样的大事,还是交给王妃做决定最好,

    “大师,这药方都是以毒素控制他的伤势吗,”

    夜汐月的眼睛根本无法看到药方上究竟写的是什么,自然无法做出判断,

    “不错,这些虎狼之药其实是有害的,即便以后解了毒,对身体都是有一定妨害的,所以具体要不要用这药方,具体的还是你们自行考虑清楚,”

    老郎中直接了当的分析了利弊,把决定权交给了夜汐月,

    夜汐月拿着这薄薄的纸张,觉得手上好似拿着千斤重一般,心里突突的直跳,难以下决定,

    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下定了决心,回头望向羽所在的方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羽,你能让他醒过來吗,哪怕只是暂时清醒过來就好,”

    “这……恐怕很难,”

    羽迟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师傅,随后才继续说道:“他如今几乎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要叫醒他,实在是很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不过就是叫醒他吗,这有何难,汐月,你看我的,”

    旁边一直沉默的冷君澈却开了口,大步走近楚凌天的身边,冲着众人笑笑,突然扯开嗓子吼了起來:“楚凌天,汐月,汐月出事了,汐月在等着你救命,楚凌天,你快醒醒,汐月出事了,”

    冷君澈的声音非常急促,就连夜汐月自己都相信,她自己当真出事了,

    楚凌天一脸的潮红,由于高温而充血肿胀的整个脖子以下就好像剥壳的虾子一般,而他的脸却白得异常的吓人,沒有一丝的血色,

    也许是听到了冷君澈的声音,楚凌天那紧闭了两天沒有睁开的眼睛不住的翕动着,似乎想要睁开,

    “楚凌天,汐月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还不赶紧去救她,她就死定了,”

    冷君澈在他的耳边猛的再次补上了一句,

    楚凌天的不住翕动的睫毛终于打开了一条细缝,由于失血过多而显得沒有丝毫的嘴唇,勉强动了动唇瓣带出丝丝的血丝,

    似乎想说什么,最沒有能发出声音,便抬起手,想要挣扎着爬起來,

    “你别动,我很好,”夜汐月终究看不过去,急忙制止了他的乱动,

    他的视线里终于找到了夜汐月的存在,才松了口气,颓然摊平在床上,费劲的动了动唇角,总算是发出了一个字:“你……”

    “凌天,我沒有事,是你有事,”

    夜汐月的双眼感觉一股热气从心底冒了起來,急忙上前抓住了楚凌天不断试图抓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的说道,

    “现在发打水冲垮了道路,药材奇缺,郎中的意思是用虎狼毒药,先为你降温,然后再想办法为你驱毒,不过这样一來,以后你的身体也会有残余的余毒淤积在体内,所以……”

    说道这里时,夜汐月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滚滚落下,

    “用……用上,汐月……本王会好的,本王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放……”

    楚凌天的话说到这里时,已经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头一歪,再度昏睡了过去,

    “凌天,凌天,”

    夜汐月急忙呼唤着楚凌天的名字,试图唤醒他:“凌天,凌天你醒醒,快醒醒啊,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汐月,他只是昏迷了,他还沒有死,”羽一个健步上前,猛的一探鼻息说道,

    老郎中随后赶了上來,手上的银针在不断的飞舞,不过眨眼之间,楚凌天的全身上下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在空中不住的晃悠,

    “沒有死,沒有死,那就好,那就好,”

    夜汐月用力的一抹泪水,楚凌天现在需要她,她可不能倒下,她要照顾好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汐月被人从房间里轰了出來,房间里只有羽和他的师傅,也就是那名老郎中在里面,

    她呆呆的望着房间的门,无神的双眼里,是满满的期盼,

    她的思绪已经跑了很远,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有他,

    也许,是自己拉开花轿的布帘子,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将他给映入了心底;也许是在他第一次强吻自己时,他眼中那强烈的占有欲,他就已经在自己的心上烙上了印痕;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一脚将自己踹进湖水里的时候,在岸边的那道伟岸的身躯,她就再也忘不掉,

    于是,她突然之间心动了,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她不能爱上他,所以,她一直都是用恨意,掩盖住自己对他的爱恋,以为不理,不爱,不管,自己就会彻底的将他遗忘……

    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因为爱,所以神圣,越发不敢靠近他,接触他,所以不肯搭理他,因为爱,所以无所畏惧,不愿参与他和众多妻妾之间的纷争之内,所以不管,

    爱和恨之间,原本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平行线,爱就是爱了,就和恨也就是恨了一样,却又是两条相交线,爱极也会生恨,两者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爱和恨之间的距离,存在一念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似有似无的线,只有看得透,有所付出,无怨无悔的爱着对方,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爱,看不透,则只问对与错,二人则注定纠缠一生,将一生错付,最后便变成了恨,

    爱和恨,也是相互存在互相依托的,就隔着仅仅一张纸这么远的距离,

    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切便都明了了,

    在如此深沉的昏迷中,楚凌天居然也会因为自己出了事,而从最深沉的意识中清醒过來,如果这还不算是爱,那么,这天底下就当真是沒有任何能信任的爱情了,

    夜汐月仔细的拭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最后用力的握紧双手,

    这一忙,就一直从傍晚忙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外面的人声逐渐喧闹起來之后,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疲惫不堪的羽搀扶着老郎中从房间里走了出來,

    “他已经退烧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移动他,你好好照顾他,我先送师傅回房休息,再來交待你其余的事情,”

    “好好好,大师,您慢走,”

    夜汐月松了一口大气,退了烧,就表示他终于挨过了最关键的感染期,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房门口,夜汐月摸索着走进了房门,房间里楚凌天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來当真是退烧了,

    “参见王妃,”

    暗卫恭谨的拜见,随后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一步步上前,夜汐月伸出手,缓缓的摸向楚凌天的脸,细细的感受着手掌下的触感,

    他的额头宽广,此时眉间正紧紧的锁成了川字型,他的原本锐利的眼睛,此时两个眼窝深陷,他的鼻子依然高耸,嘴唇却紧紧的抿着,胡子拉碴的上唇和下巴上,胡须早已长了出來,毛毛躁躁的十分刺手,

    夜汐月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流连,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他的头微微的动了动,试图贴紧她的手掌,细细的磨蹭了片刻,

    “凌天,我是汐月,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会陪着你,你不是说了吗,我夜汐月即便是死,也只能是你的人,我在这里,就在这里陪着你……”

    夜汐月轻声的呢喃着,缓缓的将他的整个头部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好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细细的抚摸着,将她自己的脸颊缓缓的贴近他的脸颊,反复的磨蹭,泪水又再度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來,

    楚凌天时候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他的嘴里突然发出一道满足的轻叹,他再度沉沉入睡,原本紧锁的眉头,也缓缓的舒展开來,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之后,一切都好了,凌天,”

    缓缓的将他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理顺,夜汐月轻轻的沿着他的胸膛轻轻的抚摸,不出意外的摸到了满身的绷带,她抬起手用力的一抹,将再度溢出眼角的泪水擦干,才回过头來,

    “羽,凌天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身体如何,还能支撑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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