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你这是在激我吗,”

    冷君澈诧异的挑起浓眉,直接好笑的反问着他,

    楚凌天却笑了,疲惫的闭上眼:“你虽然是西夏国的前皇子,不过,你更是我楚凌天的表弟,这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我楚凌天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只要本王在这世界上一天,本王就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一天,我困了,睡一会儿,”

    楚凌天说完,便随即睡了过去,

    冷君澈想说什么,可是在看见楚凌天已经闭上的眼睛,眉头紧锁的走出房门,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房间里,羽却在不断颤抖着的银针尖端不断的弹动着,继续治疗着,

    冷君澈出得房门,在门口屹立了良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转身朝着客栈的楼梯走去,

    狂风继续疯狂的刮着,暴雨不断哗哗的往下落,配合着时不时闪过的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好似天也要垮下來了一般,

    回到房间里的夜汐月并沒有躺下,反而运用内劲外放出体内,尝试着用内劲代替眼睛,使得自己“看到”周围的情景,

    那是桌子,那是凳子,那是窗户……夜汐月不断的在房间里慢慢移动着,

    “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汐月,你睡着了吗,到了该治疗的时候了,”是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夜汐月回头,朝着门口小心的走去,随后轻轻的打开了房门,望着感觉中羽存在的方向,夜汐月侧身让开:“进來吧,”

    “……汐、汐月,你的眼睛……”

    羽吃惊的说道,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覆盖上她的手腕,

    夜汐月随手一撤,躲开了他的碰触:“进來吧,到里面再说,我沒有事了,”

    羽呆愣愣的随着夜汐月进入到房间,看着夜汐月自然的掩上房门,再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拿起茶壶,翻转空杯,帮羽倒上慢慢的一杯,

    其实,此时的夜汐月心里并沒有她表面表现出來的那么淡定,她也是忐忑的倒了一杯水给他,等到倒了她记忆中的七分满的水时,她便停下了手,将茶壶放下,再端起杯子,递到他的面前,

    羽目瞪口呆的望着夜汐月,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自为夜汐月把的脉,他恐怕也会以为,夜汐月的眼睛是沒有事的,是看得见的,生活也沒有丝毫影响的……

    呆呆的接过夜汐月递上的水,被动的端起水杯,一口喝干,

    那一口的冰凉,一路滑进了肚子,让他打了一个寒战,他才彻底从这场沉迷中回过神來,

    羽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吃惊之色抹去,他嘶哑的说道:“你……咳咳,”

    羽镇定了一番心神,才再度开口:“汐月,你的眼睛真的看得见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亲自替我把个脉了吗,”

    夜汐月淡淡的笑着说道,摇摇头:“不过就是用内劲代替我的眼睛罢了,我总是不能成为你们的负累吧,”

    她的话语很淡,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淡然,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眼睛失明的事实,

    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笑了,随即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汐月,你可是险些将我吓死了,”

    “咦,你不是叫我主人吗,怎么又叫我的名字了,”夜汐月好笑的说着,打趣的问道,

    “你可有把我当作你的随从,”

    羽挑了挑眉头,想起夜汐月并看不到他的脸色时,眼底的亮光当即一暗:“再说了,你当初不就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了,难不成你现在后悔了,”

    夜汐月摇摇头,随即笑了:“自然不会后悔,其实这样挺好的,羽,你到底姓什么,你总不会沒有姓氏吧,”

    “姓氏自然是有的,等到本公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某人嘴硬的说道,上前捉住夜汐月的手腕:“你别动,我再帮你把一下脉,”

    说话间,自然的把上了脉,

    也不知道是夜汐月心境十分平和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施针有效,夜汐月如今的脉象平和稳定了许多,很显然,她的病情已经逐渐的稳定,并且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松了口气,羽开怀一笑,还沒有开口,夜汐月倒是先说话了,

    “我的病情应该是稳定下來,沒有大碍了吧,”

    羽好奇的望着她:“你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是猜的,而且一猜就中,”

    “自然不是,因为你把脉前一脸凝重,呼吸也比较沉重;你把脉之后明显的送了一口气,显然是我的病情有所好转,最差的情况,也是病情逐渐稳定了,我说得可对,”

    夜汐月眨着那双沒有丝毫影像的眼睛,朝着羽所在的方向望着,

    她说得该死的对极了,

    羽突然有一种感觉,看不见东西的夜汐月更可怕了,实在是因为她的敏锐的观察力被彻底的发挥出來了,

    “对了,那名车夫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夜汐月说着,双眼直直的瞪视着羽,在羽看不到的桌子底下,夜汐月的双手紧紧的撰紧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车夫,他的腿受了伤……”

    羽迟疑的说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夜汐月,车夫就是楚凌天的事情,

    “腿受伤了,那我更应该去看他了,他在哪一间房里,你带我过去吧,”夜汐月说话间,便直接站起身來,

    “别去,他除了腿受伤,胸骨更是断了三根,所以现在在修养,”

    羽本能的阻止着,又找不出一个好的借口,

    “哦,既然是这样,那不如我去照顾他吧,他如今既然腿断了,肋骨也断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样,你也可以腾出手來,去救治外面的那些因为暴雨而受伤的众人,”

    夜汐月说做就做,转身就往门外走,

    “唉,你别急,你自己都是……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去照顾病人,”羽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羽,外面的病人应该很多吧,这个镇子也应该不大,郎中应该也不多吧,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一身医术,就不应该埋沒了,你可得好好的利用医术,为百姓做些事情才好,”

    夜汐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每逢大旱必有大涝,每逢大涝,必有流感伤寒瘟疫等疾病横行,趁着此时,疾病还沒有冒头的趋势,我们就应该提前做准备,预先将这些治疗和预防这些疾病所需要的药材准备好,免得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才发现缺医少药,”

    夜汐月的这些话,让羽很是吃惊,他完全沒有料到,夜汐月居然会看得如此的远,

    不过夜汐月所说的情况,倒是确实是很严重的疾病,而且极有可能会发生,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把牙齿一咬,羽最后终于同意了夜汐月说的话:“这样吧,我去问问看车夫的想法,如果他同意你照顾他,我就带你去,如何,”

    这话说得夜汐月笑了,

    她自然有把握,楚凌天肯定会同意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

    楼下传來一阵紧似 一阵的喧闹声,让夜汐月忍不住笑了,

    站在窗前,夜汐月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民众的欢呼,

    神医从天而降,并且免费诊治病人,让这个饱受苦难的小镇的病人无不欢欣鼓舞,

    原本在客栈外看病的羽在连续医治好了三个病人之后,也被客栈的老板恭敬的请进大堂,在客栈内看起诊,连带的,也让客栈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许多,客房爆满,也让客栈的老板笑歪了嘴,

    轻轻的掩上窗户,夜汐月长松了一口气,只要羽能适应就好,

    就在此时,她似乎听见床上的人微微的翻动了一下身体,

    “咦,你醒了,可要喝些水,”

    夜汐月摸索着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朝着床前走去,

    昏昏欲睡的楚凌天勉强睁开了眼,病痛的折磨,让他觉得头重脚轻,看样子是发热了,

    “你……”楚凌天才发出了一个字,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发出一声重重的咳嗽,躺倒在床上直喘气,

    “你先喝些水吧,”

    夜汐月眉头紧锁,在伸手扶住他的同时,自然也摸到了他身上传來的高温:“你的身体这么烫,是发烧了,”

    说话间,自然的就覆盖上了他的额头,测量起他的体温來,

    她的动作倒是自然,可是落到楚凌天的眼里,却是很恼火,这夜汐月就不知道男女避嫌吗,动不动就摸男人的额头,

    “这么烫,”

    随着夜汐月的一声惊呼,在楚凌天还沒有反应过來时,她已经缩回了手,站直了身体,

    楚凌天发烧了,看來,羽之前的交待,派上了用场,

    回身准确的摸到温着热水的炉子旁边,仔细的将炉子上的水壶提起,将里面的热水倒出,倒进事先准备好的脸盆中,将帕子拎干,小心的回到床边,覆盖上楚凌天的额头上,

    不等她的手抽回,突然就听见前方传來一道沙哑的问话声:“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何还要这么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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