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三十八章 情根深种</b>

    墨门地界极西之地,毗邻人界之间,生有天地冰雪,自成极寒之洞。洞内有冰湖,寒冷彻骨,常年缭绕一股冰寒之气,稍微内力差的人,初初进入,必定被冻成一座冰雕。

    南乔渊被人扔进冰湖里,已经冻成了一座冰雕,待在湖中一动不动,墨蓁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却能够看到被冻僵的人面色赤红,浑身噌噌的冒着热气,冰雕内部已经被融化了几层。

    墨蓁浑身打着颤,不住的哆嗦,心里哀叹墨玉清的合欢药当真厉害,被冻成这样还没将药力给消散下去。

    其实她哪晓得,一只狼多年没有吃过肉,突然有一块虽然不是那么可口但其实一直是这只狼肖想的肉摆放在眼前,那一定是抓狂死了也要吃到口的。

    其实她更加不晓得,墨玉清的合欢药用在南乔渊身上,若是这男人对她没那啥念想,也根本就不会起作用,但是一旦有那啥的念想,且念想魔怔了,药力何止是成数倍增长?所以她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墨玉和冲进来提着他领子就要走的时候,他死死扒着她裤子不肯松手到底是执拗哪般?

    想到这,她就不得不庆幸,幸好墨玉和来的及时,就差那么一步,南乔渊就要把她裤子给扒下来了。

    然后她就咬牙切齿的想到某个罪魁祸首,墨芷兰果然是不安好心的,其实仔细想想,她也能想明白,不就是她没劝好墨玉和,她就想着让她和她所谓的情人亲热一场被他撞见好死心么?这小妮子为了自己终身大事还真是敢做,也不怕她事后教训!

    想到罪魁祸首,又怎么能想不到帮凶!墨玉清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竟然帮着别人算计她?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冲过去揍人的时候,那小子已经打了包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搜遍整个墨门都没找到人,最后气急败坏之下毁了他的药庐!

    墨玉清要是知晓,肯定要大呼冤枉,你两个要是没那啥意思,药根本就不会起作用,你两个要是有那啥的意思,我这不是帮你们助兴呢嘛我!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踹开就好了,怨我作甚!

    ……

    墨蓁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冰霜,但比起南乔渊,却是好了许多。她表面张扬如火,功法却属于冰雪一系,当初被老爷子丢在这冰湖中磨练她火爆脾气,过了这么多年,没冻死不说,这洞中温度,对她也没有了多大的影响。

    可她看着南乔渊,有点担忧的想,这冰湖不会把他给冻死了罢?

    诚然世上少了这么一个祸害,乃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她必定要击掌相庆,但若是人真的死了,轻歌找她拼命怎么办?虽然轻歌打不过她,但被这么一个护犊子的忠犬缠上,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好吗?

    她细长玉指隔着冰层戳他的脸,呐呐道:“唉,你说你,是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不就是一个合欢药呢?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哼,一瞧就是平日里花天酒地惯了,没女人让你睡浑身不自在是不是?也不怕女人睡多了,那啥而亡!呐,我瞧瞧你睡了这么多女人,铁杵磨成针了没?或者它本来就是根针?”

    亏得南乔渊被冻成了一座冰雕,神志不清听不懂她说的话,不然非得跳起来哪怕头破血流也要把她扑倒,让她看看到底是铁杵还是针!最好能感受一下那是最好了……

    男人的面子啊,怎么能让她这么随意侮辱!

    墨蓁说那话的时候,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太过阴阳怪气,拿手去戳他的脸的动作太过矫情,她觉得她原先跟着身体一起瘫软的大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看着冰层内部被融化了一层又一层,外面又冻结了一层又一层,往四周扫了扫,又特地往洞口看了一眼,外面正守着墨玉和。她忧心忡忡的低声道:“我说,你都泡了两个时辰了,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还等着走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被冰层包围的南乔渊突然有了动静,染了冰霜的睫毛颤了颤,一双好看的眼镜慢慢睁开,冰层逐渐碎裂……

    外面墨玉和盘腿打坐守在洞口,洞口有冰寒之气断断续续的飘出,他不是墨蓁自幼在冰湖里待惯了的,不能像她那样在冰湖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就是那少许的冰寒之气他都忍受不了,是以坐的离洞口远了些。

    他表面上在打坐,心里却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忽儿想起墨蓁,一忽儿想起南乔渊,一忽儿又想起他昨夜里不顾老爷子的劝阻冲进去时看见她正浑身无力的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的情形,那情形他只看了一眼,却蓦然心惊。

    她五官分明,轮廓线条凌厉,眉目间有一股张狂之气,一举一动皆是天下唯我独尊的不可一世。可那一刻,她眉目间柔情如水,眼角眉梢皆是春情,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布满了瑰丽红晕,如同热恋中的少女,面对的,是她心仪的郎君。

    那情形,是他肖想了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的。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提着南乔渊离开的时候,何止是那个男人死死扒着她不肯松手,她的手亦不知不觉的抬起过,好像想留住那个男人。只是刚刚抬起,便无力垂下。

    他心里哀叹了一下。

    墨玉清说,如果墨蓁对那个男人没有什么意思的话,根本就不会受到药物制约。可她那时浑身瘫软,一看就是中了药的模样。

    据说他两个是死对头,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何止是南乔渊对墨蓁情根深种,只怕墨蓁心里也未必没有他的存在。

    可是墨蓁好像并无察觉,到现在都认为她瘫软在地任南乔渊对她上下其手的根本原因在于墨玉清那劳什子的药。

    他心里又哀叹了一下,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不幸。

    正想着,突然察觉那两个人在里面待的够久了,应该差不多了,便睁开眼睛唤了一声:“蓁?”

    里面没有动静。

    他蹙起眉头,觉得不对,加大声音又唤道:“蓁?”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猝然跳起:“墨蓁!”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心里只觉不好,聚起内力进了洞,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冰湖:“蓁……?”

    人呢?

    我理想中的那啥呀,应该是凤在上……

    嗯,就是如此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