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小古却丝毫不感觉害怕,清亮的黑眸静静看着两人,好似对广晟目光中的阴霾和探究毫无所觉。

    只听红笺扑哧笑了一声,拖长了声音道:“当然……不是了!”

    她媚眼如丝,似嗔似笑的走进广晟身边,一股幽香简直要沁入心脾,“大人年少英挺,身边却是这样姿色的丫头,我们姐妹私下议论,都觉得这丫头粗粗笨笨,实在是不堪差使——因此印象深刻,算是牢牢记住这丫头了!”

    说完这话,她三寸金莲法仿佛站立不稳,袅袅的就要倒入广晟怀里。

    迎接她的是一只冷漠的手,强硬的将她推直,“你先前说过,那丫头也是这么的形容打扮。”

    红笺扑哧一声笑了,闪亮的眼眸忽闪好似有钩子,“确实如此,所以奴家想着,那些反贼大概是想乔装冒充大人身边的亲随,混进军营。”

    他们两人一问一答,暂时没人理会小古,但她是何等冰雪聪明,顿时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也不做声,仍是静静听着。

    只听广晟吩咐红笺道:“金兰会为救那些营妓,这几天就要动手,若是有任何人再跟你联络,你只要在房门上铜钉敲一下,说一声暗号,我们的人就会跟上——这次如果跟丢了人,你知道勾通反贼是什么下场。”

    红笺颔首答应,明媚秋波又似不要钱的广晟飞去,“奴家晓得了,绝对乖乖的让大人满意。”

    看她这模样,显然让广晟满意的绝对不是字面意思。

    广晟皱起眉头,好似赶苍蝇一样挥手让她离开,等红笺踏出房门的时候,这才低声咕哝一句——

    “呛死人的香味!”

    小古扑哧一声笑了,“那个好像是什么苏腊爪哇来的沉香,几十两银子才能买到小小一块。少爷你的鼻子真是灵敏。”

    广晟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斥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嘲笑起自家主子来了——你对这些价钱倒是拎得很清啊!随便东奔西跑被贼人仿了你的打扮,真是丢人!从今日起不许你胡乱往外跑。

    小古一双杏眼看着他做无声的控诉和求饶,但广晟理也不理,任凭小丫头拉他的衣袖。唇边却露出一丝笑影来:方才听说那金兰会的反贼可能是小古,他一颗心砰的一声简直简直坠入了冰潭,如今才缓过气来,这丫头吓得他够呛,也得有所惩戒才是。

    小古继续扮可爱嬉戏。心里却是咯噔一沉:翟大哥的图谋是把营救小组的人都当诱饵,引出锦衣卫进入炸药圈,可惜阴差阳错。袁樨身上的告密信被她截下了,但随即就出了红笺这事,简直要惊出人一身冷汗!

    红笺这个人,爱慕虚荣趋炎附势又心思恶毒,根本一点都不可靠,而翟大哥却把她作为营妓中的唯一眼线让自己前来联络,显然是他对红笺的背叛早有预料!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广晟——红笺要告密,跟她那个恩客说就行了。怎么会闹到广晟这?

    “少爷……”

    她怯生生求饶道,黑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你要不要紧?”

    广晟抓着机会正要好好训诫她一顿。却听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正要追问,却听小古继续问道:“那什么会的贼人厉害不厉害。少爷你是要抓他们吗?”

    事涉金兰会,能伸手去管的只有锦衣卫一家,广晟身为京营武官也是沾惹不得的。

    广晟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笑着安慰道:“这事自有人管。”

    如果所料不差,那个装模作样自命不凡的王舒玄肯定要插一手,不如静观他如何出丑就好——况且,金兰会虽然是反贼,但他们只是想救几个弱女子,比起自己手头侦办的勾结蒙元鞑子出卖军械这事,简直是小儿科一桩。

    小古却以为他说的“有人”是指交给锦衣卫办,终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再过几日自己就能顺利救人后功成身退,锦衣卫就算再怎怎么追查也是白搭了。

    她正在想心事,突听广晟又问:“总之,你给我乖乖留在家。这几日到处都是闹哄哄的,那些女娘家都在烧香拜佛,闹得乌烟瘴气的,你不许去搀和。”

    “遵命。”

    小古知道他是指那群白莲教的女狐狸,心中暗笑嘴山答得爽快,随即天真无邪的皱眉:“可是,月初姐姐可喜欢听观音说法了,天天都去,身上香气比刚才那个更熏人。”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正房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以及娇俏的嗓音,“少爷在吗,奴婢月初,给您送午膳来了……”

    小古皱了皱琼鼻,若有所思,“少爷,我觉得,月初姐不是给您送吃的来了。”

    “哦?”面对广晟的疑问,小古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她比较想吃您——难道您的肉跟那戏文李的唐僧肉一样,很甜很香吗?”

    广晟的脸顿时就黑沉下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大步上前开了门,顿时门外之人受不住这力,哎呀一声就要跌倒,手里的食盒也倾了半边。

    “我的红烧鱼!!”

    身后传来小古惋惜的惊叫声,广晟低咒一声,瞬息之间双手翻飞,一手一个操起倒落半空的盘子和汤碗,动作极为惊险也优美流畅,竟是连滴汤汁也没掉出来。

    好似不觉得烫手,广晟冷着脸把碗盏放回盒中,劈手把整个食盒都提过来,眼角余光触及月初本人时,突然觉得有些诧异。

    月初不似平时那样精心打扮,只是穿了件细葛布的蓝袄,整个人一件首饰也无,清清爽爽素面洁白,反倒让人眼前一亮——小古注意到,她连指尖的凤仙花染红都洗净了。

    “少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别的意思。”

    她低下头,慌乱而困窘的低声道,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颈,肉皮很是嫩滑,带着少女微潤的光泽。

    一截红色线绳挂在胸前,那是一尊木雕神像——广晟的目光在触及这尊佛像的时候,突然恍惚着凝住了。

    似佛似仙的妖异神像,落在少女微微隆起的胸脯上,朴素之间却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香氛,凉沁而甜蜜,甜得人心都要酥软、模糊……

    广晟的目光好似被这尊神像、这股香气吸住了,眼眸直勾勾的,整个人好似失魂落魄一般。

    “少爷,让奴婢来服侍您净手吧。”

    清甜而柔媚的嗓音,好似蛊惑人心的毒蜂,嗡嗡响着让人心里发痒,而无名的灼热却血管间奔流。

    小古看到这一幕直觉不对,随即明白过来——又是白莲教迷惑人心的幻术!

    她不再犹豫,整个人突然冲上前去,大喊道:“不得了了,少爷的癔症又发了!”

    话音未落,她冲到广晟身边,不由分说的抡起手来啪啪啪啪打了四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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