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来得太快,快得子娴又重新评估了一下年秋月的实力和脑子。(小说文学网)

    往好了说,她这是干脆利落,想必行,行必果。往坏了说,这就是冲动没脑子,想一辙是一辙。根本没考虑过事情的可行性,以及后果。

    但年秋月所拥有的势力的确值得她注意。

    昨天才动了杀念,今天便将有毒且无色无味的水送到她的手里……能打听到她从来只喝水这不难,难在能找到这么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来。

    而且,还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毒药送到她的手里。

    她手里有不少人啊!难怪一个人进了林子里,却能领着士兵将皇帝皇子们给救出来。救驾之功,可不小。

    “佟佳格格,你不是渴了么?怎么又不喝了?”年秋月看着子娴对水杯发呆,不由有些紧张。

    子娴端着杯子,转向一边的由贝勒:“四爷,你渴么?么?”

    四贝勒望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抿了下唇:“恩。”

    子娴:“那这杯先紧着爷喝吧?”又转向年秋月:“年小姐,麻烦你将这水端给爷,如何?”

    年秋月脸刷的一白,“这是你的水,怎么能给四爷喝?而且,四爷爱喝碧螺春。”

    “可是,四爷渴了,等不及你泡碧螺春了。”子娴端着水,慢慢的走向四贝勒。

    年秋月紧张的跟着,眼看着杯子已经被递到了四贝勒的手上,看着四贝勒将水送至嘴边。她立刻忍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直冲了过去。

    “啊!对不起,四爷,秋月不是故意的。”扫了一眼被撞到地上的杯子,悄悄的松了口气。

    四贝勒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突的勾了下嘴角:“起来吧。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年秋月脸上满是感动,脸上更是红霞满布:“不,我不累。”

    四贝勒眼底一暗:“乖,听话。”

    子娴为着那个“乖”字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默默的转身离开。好的确渴了,想喝水呢!

    年秋月回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还给子娴一个挑衅的目光。

    子娴却注意到了那个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被苏培盛默默的收走了。

    “子娴。”

    子娴转向四贝勒,不看他的眼睛。精神力的影响,眼神的对接无疑影响更重。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布鲁斯的十六级,她可以防备,可以避开,但强行对抗,她必输无疑。

    异能和修真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力量,但依旧有强弱之分。而且,神识可以保护她,但她却同时拥有精神力。用精神力对抗,是以已之弱对敌之强。太傻了些!!而显然,聪明的四贝勒发现了某些东西,最近他越发爱将她叫到身边,时不时的研究着她。

    “年秋月做了什么?”周围没有旁人,便是离得最近的侍卫,也隔着几百米。

    “我不知道。”这是大实话,她又不是全天监控装制,最近为了研究他身上的精神力问题,她耗费不少神识,对于周围的监控自然就弱了。

    年秋月这次的失败,只在于她将毒放进了水里。

    水呢,那可是她的世界。

    “你觉得年秋月如何?”四贝勒突的问道。对于年秋月对他的执着,他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兄弟们有的看好戏,也有的不屑。但其他兄弟,哪怕是十三真的看上年秋月了,他也不可能再要她了。

    他们兄弟有着他们的骄傲,一个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他们不屑。哪怕这男人是他们的兄弟!!十三年纪小,却同样有着皇室的骄傲。

    他们要的女人,他们可以不喜欢,但她们的心里必须只有自己的男人。

    没有爱情的男女关系,要求自然苛刻。十三可能喜欢年秋月,却没有爱情。所以,一切都可以一分一毫的扒拉出来算。

    在他们兄弟之间,年秋月也就只能跟他了。

    “年秋月对四爷你全心全意。”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手段不错,手里的力量也不小。昨天才动了杀念,今天就将毒送到我手里。而且,之前她可是一个人去救了四爷你们呢!”

    “你呢?你手里的力量应该也不差吧?”

    子娴斜了他一眼,将杯子送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我只是个被家族舍弃的孤女罢了。”佟佳家没有给她半点支持。而她,不是也被困在后院里么?哪里来的势力!她可不像年秋月,有个宠她快上天的哥哥。还是一个有野心的哥哥!

    四贝勒视线微垂,眼神微睑。

    作为男尊女卑世界的大男人,身边女人的力量太大的情况,让他的感觉非常复杂。

    这样的女人比后院里那些提线木偶般的女人更吸引他的目光,但同样的,这让他无法不防备她们。

    年秋月手里的力量他自然感觉得到。不论他到哪里,年秋月总能那么巧的偶遇。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遇,可次数多了呢?那只能说明,她在监视他,掌握着他的行踪。

    他曾排察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那说明什么?说明年秋月手里的人比他的人更厉害。于是,爱阴谋论的他不得不去想。现在的年秋月只是监视他的行踪,若是他当真让她近了身,进了他的后院。那她是不是就会贪要更多?像她说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要置他后院里的妻妾于何地?他的嫡妻?

    再一想,年秋月当真是从未将嫡妻放在眼里。而今天她能给子娴下毒,以后定也会对他的妻妾下毒!

    阴谋论让他不得不想,如果有一天,他给不了年秋月爱情,那她会不会想要控制他?

    爱情?天知道,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爱新觉罗家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爱情?别说他一个皇子,他的皇玛法,一个帝王也无法保有他的爱情。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但同样的,他也不能放过年秋月。这样的力量,他怎么可能将之送给别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毁掉。

    四贝勒眼睛微微眯起,寒光一闪而逝。

    不由又看向子娴。她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她的能力除却武力外,似乎并没有太多。

    这点能力他还是能容得下的,只要她不会有年秋月那般的妄想就好。前提是,她在他的掌控之下。这股力量,只能忠于他!

    子娴感觉到他对她的精神暗示有那么一瞬间的加强。有些疑惑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然尔下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子娴皱眉,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失控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但又觉得刺激。

    从末世归来的她,会喜欢安定和平的生活。但时间久了,却会想念那种夹杂着火与血的生活。安逸可以当成一咱奢侈品,却不能一直安于这种奢靡。那会磨去人的本性!

    …………

    好像一夜之间,四贝勒对年秋月的突然宠爱起来。所有人都不解又复杂的看着四贝勒!

    再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救命之恩啊!如果有一个女子愿意为他们做到这一步,而这个女子有着傲人的外貌和一些才智,他们也会喜爱上这个女子的。

    年秋月很高兴,很得意。

    人也直接从十三阿哥那里搬到了四贝勒这里。在四贝勒营帐的另一侧,专门给她搭了个帐篷。大小规格都与子娴一模一样。

    也因此,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四贝勒带来,却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格格。

    所谓男人的事男人处理,女人的事女人解决。

    在年秋月搬过来的第二天,子娴也迎来了她到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那时,子娴正待在帐篷前晒太阳,年秋月守着四贝勒就在不远处。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此时同样在不远。他们的营帐本就在一起。又一起受伤……

    只是,十三阿哥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跟十四本来就一起长大,年纪也差不多。在一起聊天玩闹,时不时的传过来一阵畅快的笑来。

    “子娴,你也来啦?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出来……”来人是诚郡王的格格,听说很得诚郡王的喜爱,为了她连福晋都丢到一边了。

    子娴不认识,如果半年前,她大概还能知道这是谁,半年足够她将很多不重要的信息全都丢到一边。

    幸尔,朱儿虽然忠诚度不够,但够灵活够聪明。

    “格格,这位是富察格格,与格格您同年参选。与格格当初是一个屋里住着的。”

    交情不大,但认识。

    大家都是格格,虽然一个是郡王格格,一个是贝勒格格,可因为是兄弟,所以规矩也就不那么严格。

    “朱儿,让人给富察格格搬个椅子过来。”

    “是。”

    周围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都飘了过来,富察格格坐了下来,朱儿上了茶水,她这才开口。

    先是怀念了下过去,“没想到,我们居然都进了皇家……”虽然都是格格,可对于百姓,那就是云端上的人。对于家族,更有着非凡的意义。因此,富察格格很有些得意和骄傲。

    子娴与她不熟,但却有些欣赏对方。这是个通透的人,虽然是格格,却深知自已的身份,更懂得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能要的她抓得紧紧的,不能要的,她从来不碰。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诚郡王才会如此宠爱她吧?而对于后宅的女人来说,男人宠爱,便是最重要的。

    子娴望了一眼不远处,四贝勒以及他身边的年秋月。两个人正在对弈,年秋月看向四贝勒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爱意,毫不掩藏。

    “子娴比当初,更沉默了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年秋月,“这年家的小姐,竟然便住了过来,当真是……子娴也莫要生气,这后宅里面就这样,不是这家的,也会是别家的……”

    子娴:“我只是格格呢。后宅的事,该是福晋管。”格格,连提意见的资格都没有。再者,她也可以看一看,年秋月在面对弘晖一事上,她到底是何种态度。

    再者……此时她突然就有些明白布鲁斯的做法了。因为她也想知道,如果年秋月动了这些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天道会给予什么样的惩罚。

    好几次,她都想将布鲁斯送给她的书,借两本给年秋月看了。

    只是又担心,天道的演算并不是她能了解的。万一她这般动作,年秋月动手,却算到她头上,那该如何是好?

    天道必然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不动她,不过是因为她力量弱,更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万一轻举妄动……叹息,还不如不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越是束手束脚。

    若是不知,死也就死了。可现在,她却在害怕!

    “别担心,左不过还没进府呢!”富察氏以为子娴在担心,出声安慰。但却那么没有底气,红颜未老恩先段,不论是新人还是旧人,总是得不到男人全部的心。

    哪怕再宠爱,也还有别的女人,很多女人。何况,她也听说了,佟佳氏在四贝勒府里,可并不受宠。

    “恩。”子娴随口应着,那边年秋月因为要悔棋正跟四贝勒撒着娇,娇俏可爱,甜美灵动。

    如此美好的女孩子,足以让很多人心动喜欢。可谁会爱她呢?

    子娴收回视线,不愿意在“爱”这个字上多费脑子。富察氏应该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消息,接下来的话便无趣的多,什么绣样吃食,衣饰八卦。可不能说的,却一个字都没说。

    待她离去,年秋月那里一盘棋终于结束。十三、十四阿哥也移了过来。十三阿哥调整的挺快,此时再看年秋月,虽然眸色深沉,却没有半点失恋的苦涩。

    子娴想笑,大概也不是什么失恋。只是一个好玩的玩意,喜欢却没得到。但因为得到的是他最喜欢的四哥,于是便也就坦然接受了。反正只是好玩,放哪里玩都是一样。他四哥家跟在他手里,还不是一样任他玩?他不信他四哥会将年秋月看重过他。

    年秋月此时笑得很开心,在三位皇子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笑声清脆如铃,让远近的人为之侧目。

    此时的她自信又张扬,偶尔出口的话语,也让边上的人露出浅浅微笑。

    又过一会儿,她让人拿了琴来。十三阿哥在边上抚琴,她则在一边翩翩起舞。又赢得不少目光!

    子娴的意识已经进了空间,汲取着里面的灵力。那灵力比外面更浓郁。以前她白天并不会如此贪求,总觉得时间足够。可现在,她急于强大起来!

    “子娴姐姐,一个人不无聊吗?跟我们一起玩吧!”一曲终了,年秋月顶着泛红的白嫩小脸,激动又带着些挑衅的过来,丝毫未在意对方正闭目休息。直接开口将人吵醒。

    “不必。”

    “子娴姐姐,四爷叫你一起呢!”

    子娴扫向那边的三位“爷”,眸色微敛。

    “给三位爷请安。”

    “佟佳格格不必客气。”十四阿哥笑道。

    子娴便势起身,在之前属于年秋月的椅子上坐下。来得慢一步的年秋月自然无处可坐,小脸带着些委屈,立在一边,好不让人怜惜。

    可惜,就像子娴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人替她开口出头。

    悲哀的,看不清现实的女人。

    “四爷您找我?”

    “年小姐想要来个歌舞盛会,如今音有十三哥,舞有年小姐,却无人唱歌。所以才想找佟佳格格来助兴!”十四阿哥抢了话头,笑得不怀好意。

    “可我不会唱。”

    “没关系,可以学。”十四阿哥不依不饶,年秋月也在一边起轰。

    “既然如此,谁来教?”子娴看向年秋月。

    “年小姐提议,自然是年小姐教。”

    子娴看着十四阿哥,又转向年秋月:“请年小姐先唱几遍让我听听看!”

    年秋月依旧不觉有什么,依旧高兴而得意,“十三爷,麻烦你了!”

    “没关系。”十三阿哥开始弹琴,音调是子娴所陌生的。

    年秋月开始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子娴皱眉:“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词很熟悉?”她自语,引得边上的人侧目。

    这么出名的词都不记得,该有多么的无知?

    年秋月想的却是,难道佟佳子娴与她不一样?

    年秋月一遍唱完,十四阿哥立刻转向子娴:“佟佳格格,轮到你了。”

    子娴皱眉:“我没记住。”人笨嘛,这也是没办法的。

    “四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在玩什么,这么热闹!”直郡王笑得嚣张而狂妄。一身的绒装,淡淡的血腥味,未来得及去掉的灰尘,都表明着他刚狩猎归来。

    这次出事,并没有吓到谁。甚至康熙皇帝在身体好转之后,便也带着人重新进入狩猎场。只是,侍卫明显变多了。

    不知道那天潜伏在侧的刺客的事情后续又是如何发展的?被杀了?逃跑了?

    可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古怪,不应该这么平静的。皇帝被狼给包了饺子,他最多震怒一下。可被人刺杀,那便是滔天巨浪,可这么多天,她没发现一点异样。

    这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大哥。”

    “秋月见过直郡王。”

    “给直郡王请安。”

    每个人招呼都不一样,子娴的身份无疑是最低的。有些烦躁,幸好也只是嘴里吐的请安话不同,而不像那些奴才一样,动不动就要跪,要磕头。

    直郡王到来,子娴也不得不站起来。她没办法像年秋月那样,甘心人家坐着她站着。在他们开始聊天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她的躺椅那。

    她才刚重新躺好,琴声再起。这一次是年秋月自谈自唱,子娴依旧只觉得耳熟……那些曾经的耳熟能详的音乐歌词,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毕竟,十几年了呢!!而年秋月所唱的,在她听来,也都是很老的歌了。

    不知不觉,被歌声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康熙都来的时候,子娴进了帐篷。

    那里成了年秋月一个人的舞台,她弹琴唱歌,直到嗓子哑了,手指发麻。得到的也不过是四贝勒的一句夸奖,一个欣慰宠溺的眼神罢了。

    当天晚上,四贝勒来到子娴的小帐篷里。子娴正在灯下看书,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一心二用几乎是本能,修炼从未停止,而另一方面则要找些事情做。

    爱好,习惯,或者只是打发时间。看书至少能让她进步……将一首诗读的七零八落的事,一首人人偕知的词,她却只是熟悉。

    她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才女,但常识还是有必要了解的。所以让朱儿找些书来,慢慢看着吧。

    “在看什么?”四贝勒进来,看到她手里的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唐诗。”毕竟是关外,书有限。让人苦恼的是,所有的书都没有标点符号,断句成了她最大的麻烦。

    她不明白,年秋月为什么不提出标点符号?这可是她提升自己她价值的很好途径。

    “读得怎么样?”

    “完全不通。”

    “要爷念给你听么?”

    子娴眼睛一亮:“可以。”

    她还真敢,但为着那眼里的亮光,他却居然半点也不拒绝。欲要去取她手里的书,却被她避过。

    “你念,我来做标记。”拿过笔,点了些墨,等着他开口。

    四贝勒微微勾了勾嘴角,开始一句一句的念。

    在停顿的地方,子娴用划一道细线。一首诗结束,便划一道粗线。

    应该再重新抄写一份。有标点,还得有段落。

    一本唐诗念了一小半,四贝勒便表示要安置了。

    子娴一如在府里一样,将人弄睡着了,便进了空间。

    待到天明,年秋月早早的在帐篷外面叫人。四贝勒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子娴。

    年秋月手里有力量,看起来比子娴要强大很多。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年秋月太傻,可以让他轻松掌握。

    子娴的力量是什么他还没有完全看透。可以与他一战的武力,以及让他莫名熟睡的的手段。这手段是什么,怎么做到的,他还不知道。看起来似乎无害,可却让他担心。

    因为他无法掌控她。

    她的家族,佟佳家从来不被她放在心上。从进了贝勒府之后,她便彻底的断了。而她对他也没有爱恋,这么久,他都没有得到她。也是因为她不愿意!甚至于,她都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她的掩饰并不高明,他睡醒时,她的身体还是凉的。

    宁愿枯坐一夜,也不愿意与他同榻……就如此的讨厌他吗?

    这个认知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比他无法掌控她更加的不舒服。

    子娴再见到年秋月的时候,年秋月正在哭。红着眼睛,满满的痛苦。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一边对我温柔宠溺,一边却跟别的女人上床。”

    而她倾诉的对象,是她的嬷嬷。一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却有着一双睿智而冰冷的眼睛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直跟在队伍里,之前隐藏在厨房里。而现在,她成为侍候年秋月的一个嬷嬷。

    此时,这个嬷嬷眼底全都是算计:“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四贝勒本来就有妻妾。您就算进了府,得了他的宠爱,也不能改变这些。”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历史上年氏进了四贝勒府,到死也只做到皇贵妃而已。

    他有妻妾,有儿有女。而她,就算进府了,只能得到他的宠爱,却不能独宠。

    “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小姐,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年秋月投入嬷嬷的怀抱,半晌才止住哭,只是依旧哽咽:“嬷嬷,帮我。”

    “好,嬷嬷一定会帮小姐的。”两人终于交流结束,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直闲闲在边上看戏的子娴。

    嬷嬷眼底闪过的杀意,以及年秋月眼底的慌乱全都被尽收眼底。

    “你们准备怎么做?再下毒?”子娴看着嬷嬷,到是个人材。只是不知道她效忠的是谁?年秋月?年家的幕后的人?还是说,年秋月也只是被利用?

    嬷嬷上前一步,阴沉着脸,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看着子娴:“佟佳格格?”

    子娴点头,“所以呢?要杀人灭口?”

    这是自然,嬷嬷已经抬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簪尖锋利,足以当匕首用。

    “嬷嬷,不行。会有麻烦的。”

    子娴继续点头:“没错,很大的麻烦。”

    “你,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年秋月横立在嬷嬷前,只不知道为谁而阻拦这件事。

    子娴笑瞥了嬷嬷一眼,“条件么?给银子吧。”她们又能拿什么东西出来呢?过了这会儿,她们只要一离开,她便不再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在手,一切都是枉然。何况,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就不明白了,年秋月和这个嬷嬷要说这些话,怎么就不在自己帐篷里?非要选这么一个……看起来很隐蔽,但附近可以藏很多人地方。

    “你要多少?”

    “你们两个人身上所有的。”子娴也不贪心,本来就是意外之财。

    “好。”年秋月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荷包解下,直接扔了过来。转身又将嬷嬷身上的也扔了过来。“人走吧,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子娴只将里荷包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荷包扔了回去,数了数,另一起居然有一万五千两。

    “年家真有钱。”她很羡慕。有家族做后盾就是好啊!

    “还不快走!”年秋月瞪她。

    子娴眨了眨眼,她都要怀疑,年秋月这般作为,是在维护她了。是不是?她眨了下眼,转身便走。

    离得远一些了,便听年秋月对嬷嬷道:“嬷嬷,现在可以动手了。”

    “是,小姐。”嬷嬷悄无声息的追了过来。而年秋月,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慢慢散步回她的小帐篷里。

    子娴倏然想到,她大概是被算计了。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是怎么回事且不管,但嬷嬷跟年秋月这一出戏,大概是演给她看的。

    今天四贝勒他们全都去了皇帝的大帐,这附近相对偏僻。如果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个嬷嬷想要杀她,只需要一分钟。也许更短……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子娴笑着摇头,果然不该小看了任何人。

    眼看着又要到一个视线死角的地方,子娴抿了抿唇,继续走过去。

    “嗖!”一支银色簪尖扎向她的颈侧。

    出手果断,利落,目标明确,一击致死。果然是专业的身手。

    身体微微前倾,同时一个侧转,手为爪,猛的抓向对方的手腕。

    嬷嬷没想到佟佳格格居然伸手不错,一击未中当时便愣了。

    子娴的伸手也许耐力不足,但当时的速度,爆发力绝对是极强的。

    一抓立刻便抓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肘弯处一击,立刻便让她的手臂弯曲。

    同时,她已然控制了她的血液,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不能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直到……那支银簪在她的推动下,刺进她的颈动脉,才放开对血液的禁制。

    “噗”的一声,血液喷洒而出。

    子娴已然跳开,人也快速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