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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警察是一家,这句话一点儿都木错。√∟西青区野冷库发生火灾,火情中等,稀稀朗朗烧了半个多小时后,被消防干警扑灭,一间小型冰库的大门被火灼烧劈裂。消防干警进入冰库查看是否有人员伤亡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g!屋内陈设布置,均与前几日警方收到的“死亡视频”相仿,这一消息在两小时后被黄晓蓉公公刘局得知,他第一时间通知陈飞鸿。

    冰库内,四面墙体被漆成黑色,五盏高瓦数聚光灯立于屋中,烹饪工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垃圾桶尚未清理,各色内脏和一个干瘪小丁丁置于其中,黄晓蓉忍不住恶心,将晚上吃的生鱼片全吐了出来。屋子左侧靠墙处,有一架拍摄视频的摄像机和一个巨大的冰柜。陈飞鸿镇定了下情绪,拉开冰柜大门,冷气扑面而来。

    冰柜中,“烤鸡”谭华的躯干悬挂于冰柜的一格,另一格悬挂的物体比较奇特,黄晓蓉只看了一眼,又跑出去开始狂吐。另一冰格中,金经理的尸体,准确说是上半身,被涂满蜂蜜烧烤后,切成六等分肉片,以腊肉姿态悬挂在冰柜中,头单独切下,至于肉片下方。摄像机记录下赵千兰和王娟杀人过程。视频中,金经理的死亡方式较谭华更悲惨,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杀人,王娟屠杀丈夫的过程比较笨拙,金经理脖子被割了六次,才被割断颈动脉,痛苦可想而知。烧烤过程亦不如赵千兰烧烤谭华的过程优美流畅。

    “现在案情基本明朗了…”陈飞鸿对黄晓蓉说,“走吗?一起去抓人?”

    黄晓蓉尚未走出呕吐的阴影,扶着墙,直摆手,“不去…你们去抓王娟吧…我去我姐姐家待会儿,咱们赵千兰那集合,我跟你们去抓她…”

    “你…能保证,不偷偷去找赵千兰吗?”陈飞鸿一眼看穿黄晓蓉的心思。

    “肯定不去啊,我找死啊,姐妹儿这么猛…徒手割喉的主儿…再给我两个胆子,我都不去找她!”

    黄晓蓉属于说瞎话不带打草稿的类型,在姐姐家坐了不到一个小时,消灭两片西瓜后,便来到赵千兰家楼下。有变态教授暴揍的经验教训,黄晓蓉这次变聪明许多,她在楼下观察了很久,二十三层漆黑一片,也许屋内没有人,黄晓蓉此次前来的目的,不在逮捕赵千兰,那是警察的差事,她来的目的是想证明自己的推测。鸡贼的黄晓蓉按下赵千兰家的门铃,闪身躲进楼梯间,她想如果有人开门,可以从楼梯间逃跑,这种徒手割喉的娘们,一般人打不过。楼道内异常安静,赵千兰家没有人开门,黄晓蓉见家中无人,从背包中掏出陈飞鸿给她配备的警察专用“**”,她第一次使用这么高大上的装备,捣鼓二十多分钟才将门打开,加上做贼心虚,黄晓蓉进入赵千兰家时,已经汗流浃背。

    屋中漆黑一片,黄晓蓉不敢开灯,猫着腰从裤袋里抻出手机,用屏幕的微弱光亮照明前行,她快速挪到落地窗“阳光台”附近,趴到阳光台上,用手仔细摸索“阳光台”背侧。

    “果然,是这样!”黄晓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啪…”屋内灯光亮起,黄晓蓉吓得差点从阳光台上栽下来,她见灯光亮起,知道房子主人回来了,害怕也没用,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黄晓蓉翻身坐起的同时,从背后抽出“鸣风”攥在手里,她翘起二郎腿,拿出输命不输范儿的架势,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赵千兰。

    “嗨,你好…”黄晓蓉先发制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杀人证据…你跑不掉了,认罪吧!”

    “来,擦擦汗吧…”赵千兰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眉目之间和蔼很多,她看到黄晓蓉并不吃惊,反而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黄晓蓉,见黄晓蓉大汗淋漓,赵千兰打开了客厅空调。

    赵千兰说,“你撬门的时候,我就在家…喝水吗?”

    “……”黄晓蓉语塞,“我…从哪开始说呢?”

    “我来说吧…”赵千兰打开话匣子,“我在猫眼中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看到你进屋之后直奔窗台,确认了我的判断。没错,安然是我杀的,你已经破译杀人方法了?”

    “是的…”黄晓蓉说,“我想,过程是这样的。你在阳光台落地窗这一侧开一个暗门,当晚,安然熟睡后,你将他移动到阳光台,打开落地窗,将他的手机放于早就开好的暗门内。待你到朋友家打牌时,趁人不备拨通安然的电话,躺在阳光台上的安然,自然会翻身去摸手机,翻身的时候便是他坠楼的死期。我刚才一直在摸暗门,你想的很周全,如果将手机放在外面,警察迟于你进屋还好,若和你同时进屋,马上阴谋会被拆穿,我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事到如今,我不想解释什么,也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现在要带我走吗?”赵千兰看看表,“能不能稍等半个小时,我儿子马上起床,想给他打个电话再走。”

    “可以…现在我们放下各自的身份,利用这半个小时好好谈谈可以吗?”黄晓蓉说。

    “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转移谭华的尸体?我明明看到他的尸体在楼梯间,可是,只过了几分钟再返回的时候,他就消失了,这个疑问一直在我心里。”

    赵千兰非常优雅地煮了一壶咖啡,屋子里充盈着咖啡让人迷醉的香气,“利用你们的盲点,利用人类的盲点,其实,我知道你们何时进入大楼,提前约了谭华在后楼梯见面,趁他不注意,用麻醉针迷晕杀了他,然后听到你们跑下楼的声音…将六层的指示牌撬开倒放而已。我是在赌,赌你们过度惊慌,不会注意指示牌被人动过,也在赌,你们第二次会乘坐电梯。”

    “绝顶聪明,这场赌局,无论如何,你都是赢家,就算我们发现是六层,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不过是少了一个虐尸的机会。”黄晓蓉为赵千兰的聪明缜密鼓掌。

    “还想知道什么?”

    “说来惭愧,我私下盗取过你的qq,也查过安然,知道一些事情,心里有些推测,如果你觉得难以启齿,可以不说,安然和谭华是同性恋人吗?”黄晓蓉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纠结千万遍,于心不忍。

    “我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看来,没有冷库失火,你也会查到所有真相,黄小姐,我低估你了。”

    “你怎么知道冷库失火?”黄晓蓉问,“新闻?**?消息传得没这么快吧?”

    “火是王娟放的,冰库在那里这么多年都没出事情,为什么偏偏现在着火?还有,视频也是她寄给你们的,最开始,我就不赞成她参与进来,她的内心不够承受这些事情。”赵千兰说,“她现在应该在自首的路上。”

    “看来什么坏事儿,还是自己干好…那么聪明的大姐,被同伙出卖了…”黄晓蓉心想。

    “言归正传,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上次那位高个子小伙子是夫妻吧?真好啊…结婚之前,我觉得自己特幸福,长得虽说一般但是不丑,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算小康,工作稳定,男朋友对我也很好,安然年轻的时候特别帅,带出去特有面儿,外面儿里面儿全都有!”赵千兰陷入回忆之中,“一切的美梦,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谈恋爱的时候,我发现安然对男女之间亲密的行为比较抗拒,我们那个年代,牵手接吻就像耍流氓一样,我也没在意,可新婚之夜,他喝大了,和衣而睡。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第一个月,第二个月他都不碰我,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可以对我很好,保证我衣食无忧,只有夫妻生活,他做不到。”

    “卧槽!”黄晓蓉愤怒地说,“然后呢?你就这么忍着?”

    “我们那个年代,不到万不得已,死活不会离婚的!”赵千兰说,“我单纯的相信他是生理有问题,而且他特别配合,做了两次试管婴儿,儿子出生,牵扯了我大部分精力,哪还有时间想那件事儿?日子就这样凑凑合合过着,安然除了不能人道,其他方面也算尽了父亲的本分。”

    “这一切都被谭华回国打破了?”黄晓蓉说,“姐,真替你不值得,应该第一时间和他离婚!”

    “我记得特别清楚,谭华回国那天,安然在工作,是我去机场接他,然后帮他找房子安排好一切,他是怎么报答我的呢?自从谭华回国,安然就开始反常,最初是晚回家,后来干脆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回家。有一次儿子发烧,我和我妈妈在医院轮流守着孩子,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看到谭华和安然在我们的卧室床上,苟合!两个号称好朋友的男人,在我的床上苟合!你能想象那种屈辱吗?结婚十年,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老公不是不行,他是对女人不行!黄小姐,你能想象那种绝望吗?”

    黄晓蓉听得泪流满面,心口像压着一块儿巨石般压抑。付出的真心,只换来唏嘘,这种痛,不亲历,谁人能懂?

    “您怎么还不和他离婚啊?”黄晓蓉哽咽的问。

    “我有儿子啊,离婚了,儿子怎么办?”

    “大姐,你也不能为了孩子而耽误自己的一生吧!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被亲情绑架啊!”

    “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黄小姐…”赵千兰说,“当时特别绝望,没有宣泄的渠道,为了孩子,我选择忍耐,可能心里对安然还有爱吧,很深刻的爱,也许是不死心,谁知道呢,反正就这么又忍了几年。安然的钱越赚越多,他提议把儿子送到美国,未来的发展前景会好一些,他毕竟是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我没多想就同意了。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他没脸面对我,让谭华和我摊牌,谭华说,安然必须和我离婚,他们两个人要去同性恋合法的国家,结婚生活。忍了二十年,我不能同意离婚的,见我态度决然,谭华警告我,他说,我儿子出国这些事儿,都是他策划的,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他会动用在美国的关系,让我永远见不到儿子!”

    “这…这…太他妈人渣了!”

    “谭华又告诉我,安然背后和他还有金经理都是情人关系,他们一直在合伙从公司圈钱,谭华说,没有他,还有老金,没有老金,还有很多很多男人,让我不要做白日梦了,我是不可能守住这个家庭,守住这一切,让我识相点,赶紧签字同意离婚。”赵千兰说,“黄小姐,听到这些话,我的感觉真的像身处地狱,愤怒,伤心,这些词都不能形容我的心情!”

    “滴…滴…”客厅想起滴滴声,这个声音是死亡视频中提示器的声音,赵千兰止住回忆,到了给儿子打电话的时间。

    “喂,宝贝…过两天,妈妈就去看你…”赵千兰和儿子说话的语气更加温柔,黄晓蓉坐在一旁默默留着眼泪。

    母子之间的对话短暂而温情,赵千兰挂断电话后,对黄晓蓉说,“走吧…”

    “去哪?”黄晓蓉尚未缓过神,还在默默流泪。

    “警局啊!走吧!自首是不是能少判两年?”赵千兰笑着问黄晓蓉。

    “我还有些没想明白的…”

    “走吧,剩下的话到警局说。”

    黄晓蓉起身和赵千兰向着门口走去,赵千兰忽然说要拿手机,回到客厅,不知什么原因,黄晓蓉口叫一声不好,蹿回客厅时,看到赵千兰正跑向落地窗,准备推开窗户跳下去!黄晓蓉眼疾手快,疾跑两步,飞身而出,一只手抓住了赵千兰的脚脖子,一只手扒住窗户边缘,两个女人悬在了半空!

    “大姐!你有病吧!该爆发的时候…尼玛不爆发,事儿都到这一步了,你丫玩儿跳楼!”黄晓蓉破口大骂,她连一秒钟都拽不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赵千兰使劲蹬脚,踹开黄晓蓉的手。

    她像一只飞鸟,在天空自由的翱翔,忽然,赵千兰的腰被黄晓蓉横空抱住,黄晓蓉边抱边喊“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你儿子怎么办!”黄晓蓉聚齐全身的精气,大吼,“风起!风起!”

    鸣风应声而动,一股旋风稳稳拖住赵黄二人,可即使旋风拖了一下,她们二人落地速度太快,黄晓蓉怕赵千兰的头被撞上,用一只胳膊护住她的头,一只胳膊护住赵千兰的腰,自己在空中团身,将头埋进胸口,“咔嚓!”落地同时,黄晓蓉的世界天旋地转,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黄晓蓉,以后再信你,我就不姓陈!”黄晓蓉醒来后第一个冲她咆哮的人是陈飞鸿。第二个是刘川,刘川碎碎念,自己年纪轻轻找这么个二百五媳妇是要守寡的节奏啊!赵千兰在隔壁病房,昏迷不醒,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黄晓蓉左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