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送完国师回来,疑惑地道:“这国师说话一截一截的,也不把话说个明白,为什么要给淑妃做顺水人情呢?”

    青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他并无能力对付鬼谷子?但是他方才言之凿凿,想来也不是诳她的。那为何建议她不主持秋收祭礼?这不是让步吗?云澈有心在百官和百姓面前抬举她,如果说最后还是由淑妃主持,那岂不是与云澈的本意背道而驰?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身穿一袭明黄服饰的云澈从殿外走进来,南山已经轻声通报过了,但是那位小姐还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沉思,连带可人都陷入沉思中。

    青衣愕然抬头,“来了?”

    云澈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手这么冷?也不多穿件衣裳!”

    青衣瞧着外间的天色,道:“没事,许是刚才下了一场雨,气温有些下降!”

    “这场雨,来得有些怪异!”云澈道。

    “国师刚才来过,说风雨起源于南郡王府!”青衣轻声道,“想来,是淑妃想在我主持秋收祭礼的那天,天将暴雨!”

    云澈冷笑一声,“那么,天下百姓就会以为老天震怒,怪罪于你!”

    “放心,国师有办法应付!”青衣安慰道。

    “那你还烦什么?”云澈闻言,神色略松。

    青衣把国师临走的话告知了云澈,云澈略一沉思,随即笑道:“傻瓜,以你的聪明,怎不明白国师的意思呢?照他的话去做吧!”

    青衣怔怔地看着他,忽地脑光一闪,顿时了悟,笑道:“好,我明白了!”

    可人还是想不通,狐疑地问道:“皇上,小姐,奴婢怎不明白啊?”

    云澈笑道:“你啊,慢慢琢磨吧!”

    可人颓然,“皇上还是告知奴婢吧,奴婢愚笨,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

    青衣嗤笑,“得了,你啊,还是想想今晚做点什么好菜犒劳一下你们爷吧!”

    云澈笑道:“果然是深知朕心,朕确实饿了,御厨做的饭菜,朕已经吃腻了,还是凤绡宫的小菜合心啊!”

    可人连忙福身:“饿了?奴婢马上去!”

    青衣促狭道:“小菜各宫都有啊,听说郦庄宫那边的凉拌木耳做得很是爽脆,爷百吃不腻啊!”

    云澈睨了她一眼,“吃醋了?”

    “谁吃醋?”青衣哼道,“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才不在乎呢!”

    “真不在乎?那我可去了!”云澈说着,作势便要走。

    青衣笑着推他,“行行行,你果真是去才好!”

    “好狠心的女人,老是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等我出征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云澈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说起出征,青衣心头还是有些担心,云澈瞧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道:“你就放心吧,朕必定会凯旋而归!”

    他没有告知青衣,国师说他杀戮不足,暂时难以镇压灵蛇。这些邪门的事情,虽然非他所愿,但是,既然已经面临这种情况了,也只能去解决。

    青衣只得压下心头的担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在京一天,那些人就筹谋多一天,那么他们的胜算也就高一分,唯有你离京,他们觉得机会难求,才会暴露出狐狸尾巴!”

    “只是这样一来,就委屈你了!”云澈微微叹息。

    “有什么委屈的?上官云狄一生所求仅此而已,我一介女流,都能够做到君临天下,求之不得!”青衣故意轻描淡写地道。

    云澈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依旧很冰冷,他揉了揉,然后握住为她取暖,道:“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只等秋收祭礼一过,丽贵妃产子,我马上就起行了!”

    “出征的准备都做好了吗?”青衣问道。

    “已经交由君山处理,现在正筹措军粮,兵器,棉衣,七七八八了,十天左右,万事俱备!”

    “南蛮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直密切留意,放心,淮北一带还有驻兵,就算他们现在大军开拔,也不够淮北军快,加上,南蛮从他们京师出发,起码要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我们迟十天再出发,按日程算,都要比他们先到!”云澈道。

    “那就好!”青衣见他胸有成竹,也不担心了。

    过了两日,淑妃也回宫了,随着淑妃回宫,南郡王的身体也逐渐转好,她回宫之后,便去了御书房告知云澈,云澈正与凤太傅商议事情,凤太傅本来已经退了下来,但是最近政局不稳,云澈又让他出山,凤太傅在朝中有足够的公信力,百官对他也是十分信服,有凤太傅在,至少可暂时为青衣稳住政局。

    南山进来禀报,云澈道:“让她在门外候着,朕与太傅拉拉家常!”

    南山会意,出去对淑妃道:“娘娘请稍候,皇上与太傅大人正在下棋,正是要紧关头!”

    淑妃一笑,“皇上还是这么喜欢下棋!”

    南山一愣,皇上确实一直都很喜欢下棋,只是淑妃一副仿佛早就跟皇上很熟的样子,貌似,皇上一直都没怎么搭理她的,连她受宠的那段时间,也不过是去她宫中气气皇后娘娘罢了。

    南山笑笑,又进去伺候了。

    过了一会,太傅一脸不甘地走出来,“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输!”见到淑妃,他微微一怔,急忙上前,“老臣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还礼,脸上含笑,“太傅大人莫要多礼,瞧太傅大人的神色,似乎今天输得很惨啊!”

    太傅连连摆手,“许是老臣疏于练习,今日竟没赢过一盘!”

    “那太傅大人要回去勤练了,总是输的话,可真没兴致的!”

    “可不是!”太傅道:“那老臣不妨碍娘娘与皇上叙话了,老臣告退!”

    “太傅好走!”淑妃瞧着凤太傅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狐疑,这凤太傅许久没有进御书房了,今日皇上召他入宫,就真的是为了下棋?

    “娘娘,皇上传您进去!”南山在一旁恭谨地道。

    “谢公公!”淑妃回过神来,含笑跨进御书房的门槛,她瞧着云澈,他仿佛心情大好,见她进来,欢喜地道:“淑妃来得正好,今日,朕大胜太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啊!”

    淑妃听着云澈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皇上还没试过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她含着一缕笑意,盈盈走近,为云澈收拾棋子,道:“皇上怎说出了一口恶气呢?莫非以前皇上总是不敌太傅大人?”

    云澈哼哼道:“以前是以前,今日太傅到底是老了,连棋艺都不及朕了!”他抬起头,问淑妃,“郡王可都好了?”

    淑妃回道:“都好了!”淑妃像是夫妻唠嗑那样的语气说话,云澈仿佛心情好,也不以为意,道:“嗯,好了就行了,郡王到底年纪大了,朕出征之后,你如果想父母了,可传召他们入宫相见!”

    “皇上要出征?”淑妃一愣,仿佛这会儿才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