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牧谣醒來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她微微睁眼,见凌霜正支着小脸在她身边打瞌睡,

    望着头顶上不停摇晃的顶盖,发觉脑子断片了,十分茫然地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年,她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怔神了半响,才明白过來自己是躺在马车上,

    为何会在马车上,这是要去哪里,她看了看被风微微吹开的竹帘子,试着撑起身來,想要透过窗外看看外面的情况,

    凌霜感觉到动静,一下子惊醒过來,见牧谣醒了,高兴地叫起來:“小姐,你醒了,,”说着赶紧扶了她坐起,

    “霜儿,我想喝水,”牧谣哑着嗓子道,

    凌霜连忙倒了水递给她:“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牧谣摇摇头,又凝神想了会,终于将之前的事想起來了:“霜儿,你么时候回來的,有沒有见过司徒郁,”

    凌霜拿了披肩给她搭在肩头,委屈地道:“少庄主回了桑越,仍不许我回來,是雪狐悄悄放我走的,我就担心你们在京城会出事,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在路上便听说了你被关押的消息,谁知一回京就听说你在牢里畏罪自杀了,霜儿当时就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霜儿知道小姐不会轻生,但保不准有人暗中害你,抱着为你报仇的想法,我四处联络我们的人,最后找到了林侯府,逸王爷才将情况告知了我,可是自从离开京城,我都沒见到过辰王和他的人,就连发生这样大的事,也沒见他的露面,”

    凌霜一口气将事情说完,仍是心有余悸,“小姐,你这次玩得也太大了,你就这么放心将自己的命交给逸王么?万一这中间出了任何差错,你的命就沒了!也难怪少庄主会生气,换我也会生气的,”

    “哥哥,哥哥他也知晓了么,”

    “岂止知晓,,”凌霜看着她轻轻一叹,

    凌霜的反应引起了牧谣的好奇,她看了看这辆精巧的马车,这风格再熟悉不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霜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凌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少庄主只说,跟着无尘公子走,”

    无尘,,什么情况,牧谣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他怎么來了,是和哥哥一起來的吗,”

    “好像不是,去九华山的途中遇上的,那天很乱,來了好几拨人,他们是其中一拨,少庄主他们是最后到的,两人好像久未见过面似的,一见面激动得很,后來趁他们打斗,我就带着你先跑了,无尘公子是后來追上來的,不过不知为何少庄主却沒有追上來,”

    “是吗,那这样说,无尘他是一早就得了消息的了,”奚牧谣有些想不明白,自那日无尘离去后,这么久都沒有消息,本以为他早已离开昌黎了,却不想他还在暗中关注自己的事,

    这时,马车停了下來,车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凌霜,你家小姐醒了吗,”

    奚牧谣浑身一个激灵,这声音不是无尘是谁,

    凌霜赶紧向外答道:“小姐她醒了,公子可以放心了,”

    “那我可以进來吗,”无尘很小心地问道,

    这是无尘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有礼了,习惯了他的无赖嘻哈,这样的他让她感觉怪怪的,像山寨版的司徒昀,

    不过她想要知道他和哥哥是怎么约定的,所以让凌霜放了他进來,

    “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吧,”无尘满面含笑,关切地问,

    “还行,”牧谣冲他笑笑,“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嗜魂,呃,我是说你的哥哥,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桑越,我也认为这个提议不错,”无尘眯着好看的凤眼,抑制不住满心欢喜,一直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如此灼热,让牧谣感到很自在,她抚了抚额,尬尴笑了笑:“可我并不想离开昌黎,”

    “是因为他么,”无尘追问道,

    牧谣沒有看他,只轻轻地点点头,她的喜欢从不掩藏,

    凌霜却是轻轻一叹:“小姐,你或许还不知道,逸王在救你出來的时候,皇上发了话,说不许你再回到京城,更不许你和辰王在一起,否则……”

    “他能将我怎样,他说了不算,我要去昌河找司徒郁,我想听他说,”牧谣倔傲地道,

    “可是,也不知道辰王是不知晓你的事,还是怎么的,到现在都沒见到他们半个人影儿,小姐,霜儿觉得跟着他除了担惊受怕,沒一点儿好,何况,昌黎奸人当道,民不聊生,还要时时提防明枪暗箭,倒不如去桑越的好,”

    凌霜本來是很体谅牧谣的感情,支持她和司徒郁在一起的,可是这件事发生后,她觉得司徒郁一点儿不靠谱,竟让她家小姐落入这等险境,若不是逸王和老侯爷,只怕真会丢了性命,心里不由对司徒郁生出了不满,

    “霜儿姑娘说得很对,桑越国泰民安,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倒真比昌黎好很多,”无尘向凌霜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牧谣心中始终牵挂着司徒郁,担心他体内的盅毒,他们的话根本动摇不了她的决心,只是话不投机,她也懒得再讲,反正是朝着南方走,就算去桑越也是要路过昌河的,且等到了昌河郡再说,

    无尘见她不再说话,知道此事是急不來的,当下也不再相劝,将窗户上的竹帘子一挑,外面刺目的阳光射了进來,

    “前面有个湖泊,要不要下去走走,”

    牧谣往外看了看,顿时觉得车内拥挤烦闷,当下决定下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在凌霜的搀扶下,牧谣下了马车,果然看到前方有个碧蓝的湖泊,水如明镜,倒映着蓝天白云,让人情豁然开朗,湖边有一大片半黄半绿的草,微风拂过,草儿掀起层层波浪,好一派秋高气爽,

    只可惜……她看了看同样陶醉在风景中的无尘,心中一叹,若此刻陪着她的是司徒郁该有多好!她觉得自己对他已思念如狂,恨不得他能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唉,此刻的景色越是美丽宁静,她的心就越是空虚和忧伤,

    身着浴雪山庄护卫服饰的车夫正牵了两匹汗血马吃草喝水,

    牧谣低头一想,对无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京城多远了,”

    “翻过那两座山就出兰岐郡了,你哥哥刚刚传了讯息來,说在两郡交界处的小镇汇合,今晚大概会在小镇歇息,”本來以这两匹马的脚力,今日一早就能出兰岐郡,但考虑到牧谣不能受太大颠簸,才刻意放缓了速度,

    “那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我想早些到昌河郡,”早一日见到他,早一日解了相思之苦,

    无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默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好,”

    补充了些食物后,他们又继续往前赶路,黄昏时分果然在两郡交界处见到一座小镇,此镇名叫双泉镇,时值丰收季节,镇上的人正陆陆续续从田间往家里赶走,

    这座镇子闭塞冷清,突然來了这么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立时引來众人的驻足围观,但看到赶车人身边的无尘时,更是惊叹万分,有着这等长相气质的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纷纷猜测着他们的來历,

    无尘不由皱起了眉,嗜魂怎么选在这里落脚,这个地方太容易将他们暴露出去了,

    正想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俊挺身影奔至车前,此人正是奚牧宇,

    无尘见他自己也是这般招摇,更是拧紧了眉毛,向他小声问道:“我看这里穷乡僻壤连家客栈都沒有,你打算让我们歇在哪儿,”

    牧宇却毫不掩藏,大声回道:“前面有家民宅,主人甚是客气,房间还算整洁,我已和他说好,今夜就歇在他家了,你们且跟我來,”

    说罢,在村民们火辣辣的目光下,他们大咧咧地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家大院里,

    奚牧宇让车夫赶了马车去给马儿找新鲜的食物,他们几人便进了院子,让主人准备膳食,

    “怎么样,服了药沒问題吧,”牧宇本想很严肃地责备她一番,可话一出口就软了下來,

    牧谣摇摇头,她知道牧宇心里怪她,乖乖的低着头不说话,免得挨骂,

    “我说魂,你今日这安排是故意的么,这里根本连个藏身之地都沒有,夜里只怕要出事,”无尘见他们兄妹怪怪地,赶紧插话为牧谣解围,

    奚牧宇警觉地扫视了四周,低声道:“这院子后面有条僻静的小路可以出这镇子,等天一黑我们就从后门离开,我已让青河把马车赶到路口等着了,”

    无尘恍然,原來他是想暗渡陈仓,

    奚牧谣却有些不解,他们为何要这般躲躲藏藏,莫不是奚伯昌和萧皇后还沒死心,还派人追了來,

    因为是自己招惹的祸,牧谣心虚不敢开口相问,心道,只要一路往南,能早些赶到昌河,别的就交由他们安排好了,

    这家的主人是两个中年夫妇,他们果然很热情,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他们一番,可自他们进了院儿起,院门口就不时地晃动着看稀奇的乡民,

    他们关了院门,天一擦黑,中年夫妇就领着他们从后门往小路走去,沒多久,果然看到青河赶了马车已等候在那里,

    奚牧宇给了那夫妇很多钱,让他们自寻地方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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