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赶回承天殿的时候,见顺天帝正躺在龙榻上睡觉,

    “明泽,皇上睡了多久了,可有出去过,”这种时候,他竟然躺在床上睡大觉,这让她感到疑惑,

    “回皇后娘娘,皇上刚刚才服了药睡下,沒有出去过,”明泽恭敬地躬着身,

    “那他可见过什么人,”

    “呃……”他想了想,“皇上倒是召见了逸王,”

    萧皇后眼睛一亮:“哦,他们都说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辰王妃的事,皇上将逸王责备了一番,别的倒沒说什么,”

    “当真只是责备了一番,”萧皇后秀眉微蹙,不大相信,

    明泽曲膝而跪:“小的不敢欺瞒娘娘,”

    “谅你也不敢,”萧皇后冷冷瞟他一眼,“起來吧,皇上若是醒來,立刻來报,”

    “是,”明泽恭敬有礼地送她出去,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回头往顺天帝所在地方看去,眸光深幽,

    司徒昀马不停蹄地赶到刑部找到了吕信,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和心意后,将事情原委简单告知了他,

    吕信本是奚伯言的旧部,曾做过奚伯言的幕僚,因其颇具才华,奚伯言便向皇上举荐,让他做了刑部郎中,后升至刑部侍郎,他身受奚伯言大恩,又与之相交甚好,也是奚伯言昔日好友中唯一在世的人,

    吕信得知奚将军的女儿还活着,大喜过望,当下便与司徒昀商定了营救方案,为防奚伯昌抢先下手,二人匆匆赶往刑部大牢,

    关押牧谣的牢房,在大牢的最里面,这里不像地牢那样阴暗,牢房上方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

    牧谣坐在牢房一角,怔怔地看着外面渐暗的天空,

    当乔装成狱卒的司徒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愣了愣,随即一笑:“沒想到皇上会派你來,”

    司徒昀却笑不出來,他打开牢房,眸光忧伤地看着她:“能把那块玉佩给我瞧瞧吗,”

    牧谣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他,

    莹白剔透的玉佩带着她身上的体温握进司徒昀手中,他取下自己的那枚,将它们合为一体,鸾凤和鸣,水**融,

    司徒昀颤声问道:“那日素心园中,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有这样一枚玉佩,”

    “因为你对我说,只有鸾鸟佩,沒有凤鸟佩,”其实牧谣也很想知道,当初他为何要否定这凤鸟佩的存在,

    “都怪我,怪我太过谨慎,”他极为懊恼和自责,“小时候我在母妃的首饰盒里发现了这块佩,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告诉我那是我的订婚佩,订的是奚将军家的女儿,可惜他女儿生下來就夭折了,后來,母妃见我喜欢这玉佩便赏还于我,但又叮嘱说,奚将军当年死得蹊跷,万不可再提此事,以免招來事非,却不想正是这番叮嘱让我错失了你,”

    “你母妃也是为你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如今这玉佩于我已沒了意义,我正想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将它送还于你,现下正好,你就收了它吧,”相比他的激动,牧谣倒表现得极为平静,

    但她的态度更加刺激了司徒昀,他面色凄然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怎能说是送还于我,它于你就真的那么碍眼吗,”

    “你别那样想,我只是觉得它更适合玉荷,毕竟她才是你的妻,”

    提到宫玉荷,司徒昀无奈地闭了闭眼,

    “王爷,时间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将牧姑娘带出去吧,”另一个狱卒装扮的人突然走來催促道,

    出去,如何出去,牧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是偷偷进來的吗,不行,我不能走,走了你们怎么办,”

    那人的话提醒了司徒昀,他赶紧收起内心的惆怅,对牧谣道:“不,是父皇派我们來的,我们乔装成这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赶快将衣服与他换一换,立刻随我出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皇上,皇上不是要杀我吗,如何又要救我,”

    “这,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他给你的一封信,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司徒昀再次催促道,

    奚牧谣却不慌不忙:“不急,你先说说皇上的安排,”

    司徒昀沒见过死到临头还这么淡定的,但又拗不过她,只得将父皇和自己的意思说了出來,

    谁知当即遭到牧谣反对:“你们能想到的,只怕奚伯昌早已想好,若行刑之日,他们要求验明证身该如何是好,我倒是逃了,皇上与你也摊不上什么责任,但是刑部上到官员下到狱卒只怕都难辞其咎,这个法子不好,我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却害了别人的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他们能为你而死,是他们的福气,”司徒昀见她不愿配合,有些急了,

    “他们虽地位低微,却也有爱着他们的家人,沒有人会认为为我而死是种福气,这样的话王爷可不要再说了,”

    “那要如何,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去送死吧,”司徒昀自知心慌失言,但花了这么大力气安排好的一切,她却丝毫不领情,这可要如何是好,

    “不,你别急,我从未打算过这样死去,只不过,我的逃生方法更可靠些,并且还不会连累他人,”

    司徒昀眼睛一亮,似信非信地看着她:“什么方法,你说,”

    “我这里有两颗丹药,名‘生死丹’,我先服下‘死’丸,两日后便会如死去一般,但却不是真正死去,你只需在四十八个时辰内让我服下‘生’丸,我便会活过來,所以,你现在只需帮我做两件事,一是,替我给东城的‘霓裳’带个口信儿,让她们暂寻个好地方躲起來,最近收入的银两全部留作他们活命的开支,二是,在我‘死去’后,你们只需给我安个畏罪自杀的名,这粒‘生’丸就交给你了,我的生死也就交给你了,”

    司徒昀还未來得及阻止,她就已吞下了药丸,他接过那粒‘生’丸看了又看,凝眉叹道:“世间竟还有这般神奇的药,你确定沒有哄我,”

    “牧谣好好地怎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若不是一早就有此番打算,我怎敢在承天殿上那般狂妄,”

    “好,若是可行,这个方法的确要稳妥些,你放心,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你还有沒有什么要我去办的,”之前承天殿上见她那么轻易就认了罪,他以为她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现下见她早已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他心里既佩服又高兴,

    “除此之外,就是玉灵的事了,还有,照顾好玉荷……”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玉灵果然在你说的那间地牢里,只等寻个合适的机会,就能将她救出來,”

    “真的,那太好了,”牧谣想了想,“就放在我‘死去’那日吧,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这里,你正好安排他们动手,”

    “好,一切按你说的來,”司徒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舍道:“我得赶回去向父皇汇报情况,免得他担心,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这牢房内外都打点过了,他们不会苛待你的,”

    奚牧谣点点头,露出迷人的微笑,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司徒昀收下她的感谢,带着那名狱卒出了大牢,

    千里之外的昌河边,

    司徒郁已在古瑶城攻了两日,那城门高耸,城墙极为坚固,对方的主帅又拒不出兵迎战,因此,两日了还是沒能找出破城之法,

    司徒郁正在军帐中与麾下众将商议军事,司徒桀踱着方步走了进來,

    众将士赶紧向他行礼,只有司徒郁淡看了他一眼,极为不悦道:“统领沒看到我们正忙么,你若沒事,大可去别的地方转悠,”

    司徒桀自从上次被他擒过一次,心里生了惧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与他作对,此次领命出征,他虽然是统领,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将士都景仰司徒郁的战功,有些本就是他的旧部,所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远远胜过自己,所以,他也很识趣地收敛自己的行为,不敢耍什么花样,

    只是,今夜不同,今夜他是來做“好事”的,

    “本统领知道你们在商议战事,但本统领有更重要的事要与副统领商议,你们都先下去吧,”

    司徒郁见他今夜说话的神情与往日不同,又见他手里卷了张类似布告一样的东西,心中顿生疑惑,冲他们挥挥手:“既然统领有要事相商,你们就先下去罢,”

    众将士得了司徒郁的令,方才退了出去,

    “说罢,有何要事,”司徒郁冷着嗓子问道,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司徒桀故意不慌不忙地说道:“唉,其实这事吧,让我纠结了许久,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知晓,瞒着你罢,似乎有些不厚道,可告诉你罢,既怕你接受不了,又怕影响到战事,唉,当真是叫人为难啊,”

    司徒郁剑眉一拧:“我沒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要说便说,不说就请出去,我们好继续讨论,”

    见他这么不给面子,司徒桀脸一沉,将布告往桌上一扔:“不识好人心呐,你自己看吧,”

    司徒郁犹疑地拿起布告打开一看,整个人顿时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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