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抱着小灰步了出火车站,给老教授发了一个讯息,走到之前和他相约的地方站好,放下手上的行李。【小说文学网】

    老教授的网名就叫老教授,而秦牧的网名就是始皇,两个人虽然各不知对方的真名,却成了莫逆之交。

    秦牧怀中的小灰不耐烦地动着,想跳下地,可是被秦牧紧抱着,怎麽踹都踹不掉那双坚实的手臂。

    秦牧被踢了一会儿,就改为拎着牠的颈子,在手上晃了几下後那只兔子装死一动也不动了。

    当老教授依照讯息找到秦牧时,就见到这一副诡异的景象。

    幸好他心胸阔达,见到秦牧後只是一愣,立然後朗声叫道:「始小友!」

    秦牧抬起头,只见一个衣着普通﹑打理乾净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头发有点斑白,但是脸庞显年轻,比起秦牧想像中还要年轻得多,所以秦牧有点意外地挑起眉毛。

    「老教授,」秦牧上下打量他:「很年轻。」

    「哈哈,我的女儿给我买了不少补品,看来还是挺有效的。」老教授摸摸光滑的下巴,瞅着秦牧手上的兔子:「这天气吃兔肉锅也不错……」

    「那是我家的宠物,不能吃的。」秦牧镇定地说。

    「哦呵呵,是宠物啊……宠物……」老教授的表情有点可惜,似乎是觉得损失了一顿兔肉,他忍不住摸了摸小灰的头,被牠啃了一口。

    「始小友,我的车停在外面,开不进来了,今晚你就住我家吧,不用订酒店了,让我好好招待你哈哈哈哈。」老教授开心地拍着秦牧的肩,虽然秦牧比他想像中帅得多,不过性格一如网上表现的沉稳。

    「嗯。」秦牧点头,爽直地拎着小灰和行李跟在老教授身後走着。

    老教授的车子比较小巧,他歉意地说︰「我那辆车坏了去维修,这是内子的车,比较小,辛苦你了。」

    「无事,不过一程罢。」秦牧表情如常。

    老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始小友,我们不如以真名称呼吧,现在这样叫着怪怪的……我姓华,单名一个知礼,若是不介意就称我一华哥吧,虽然你我年纪相差甚大,可是和你交谈之间我却早把你当做弟弟。」

    「我叫秦牧。」秦牧平平抬起眼,叫了一声:「华哥。」

    「好!」华知礼拍了一下方向盘:「不暪你说,虽然平生所教之学生甚多,可是不知为甚麽却和你最为投契……不过秦弟,你的姓连上名字不就是秦始皇麽?哈哈,可霸气的名字!」

    「是。」秦牧回答依然很简约。

    「好好……对了秦小友,你之前在网上跟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家真的还存有先秦时已经绝迹的文章书籍?唉,若是这样真是我华夏之光,不知秦小友可否割爱,让我等愚人能一睹先人的真迹?」华知礼忍不住就直奔主题,他很想相信秦牧,可是这种又太不可思议,所以才会多次邀约秦牧出来见面,甚至还不惜以利诱之……他心中虚着呢。

    和秦牧交谈了一年多,华知礼愿意相信秦牧的人品,但是抵不住对於文化传承的诱惑,最终还是做了不太好的事,不过若是秦牧想在商界发展,他也可以略施缓手。

    「嗯,可是放了太久也不知道保存得怎样……上次我去看时,因为手上没有工具,没有打开……」秦牧说。

    「嗯嗯,不打开……不打开好……」华知礼接连点头︰「这些竹简之物啊,最容易受时间的侵蚀了,不过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得知内里之内容?」

    「有手抄本。」秦牧回答依然是平平,别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忙,他早在第一世便知道这个道理了。但既然他手上有可交换之物,倒也不怕与之相易,各取所需罢。

    「有手抄本?那好……那好……」华知礼激动地连拍了几下方向盘:「秦小友……唉,你托之事我就这处应了,不知可否借手抄本传阅之?」

    「家族相传的那本不行,但我自己抄了一本原文出来。」秦牧淡淡地说。他对外伪装的身份就是隐居在深山的少数民族的子弟,以中国山川大河复杂的地形,再配上秦牧那身独特的气质,无疑中是为他捏作的身份添了几分可信。

    「手抄……手抄也好了。」华知礼理解地说。

    「若能给予我时间,我倒能偷拿一些出来。」秦牧犹豫地说,其实那些东西放在他手上也没甚麽用处,若是能拿出来,对於这些教授是无价的宝藏吧。

    「真的?!」华知礼又激动了,但是半刻後他冷静下来,否决了建议:「既然是秦小友你家之物,又何以能窃之?若是被发现了,恐危及小友的安家立命之地罢。」

    他摇摇头,到底心存了善意,不希望这个忘年之交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而得罪了家人,像秦牧这种隐世大家,定是十分注重规矩的,若因此连累了秦牧,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这说法明显取悦了秦牧,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此时也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若我能拿出来……自然不怕受人诽议。」

    华知礼倒是相信秦牧,因为秦牧那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甘於屈居人下之人,此种人若非掌权一方,定是本身有着一定地位才能养成这傲气的性格。

    「如果真的能见到这等遗物……恐怕我死也甘愿了。」华知礼感叹道。

    秦牧摸着小灰的皮毛,没有再接话。

    华知礼再说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心中倒是可惜和秦牧生份了……不然像秦牧这种才气之人,实在很合他的性格。不过自己到底是有错在先,但愿以後能修补这一缝隙吧。

    秦牧坐在後座却没有老教授想的那样复杂,他不说话只是一向不习惯多言,而且现在知道了老教授的目的,倒是认为可以再用此为筹码谋算几分。

    或者讨意见不用了,直接让对方给自己大开门户也未尝不可……

    秦牧想到了行李後的手抄本,手上不轻不重地托起小灰,小灰动了动後腿,一抬头便见到刚才‘虐待’自己的坏人,头一歪又继续装死了。秦牧皱一皱眉头,心想:这兔子似乎越来越蠢,不知是不是太胖而影响了智商……

    老教授的妻子看上去也很年轻,头上的黑发似乎是新染的,因此鸟黑亮丽。她穿着一袭合身的旗袍,外面搭着一件小披肩,捧着茶出来的姿势有着几分江南美女的娉娉婷婷之态。

    他的妻子是书香世代,研究的是妇女文学,所以两人虽然研究方向不一,却是常常吵架。老教授不屑於妻子所研究的细碎之事,认为不够大气,而他的妻子却认为他太过大男人,性格迂腐。

    跌跌碰碰共行了六十多年,如今依然火气十足。

    她温柔地握着秦牧的手:「多英俊的小生,我家那口子太过恼人了是吧,看你一张脸不开心的……男人啊,就大咧咧的,不会体贴人。来,奶奶给你包红包,祝你今年顺顺利利。」

    老教授本来心中就有愧,现在被妻子一顶,更是气闷:「你当奶奶那我算甚麽?你不要吓着我的秦老弟。」

    「臭不要脸的,你多大年纪还让人叫你哥?占便宜也不是这样占的吧?」他的妻子侧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叫忘年之交!你女人懂甚麽!」老教授被气得跳脚:「你可别持着年纪就对人家摸手摸脚,你都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拍人家的手,你要不要脸!」

    「我怎样?你倒是说我怎样了?华知礼,你好啊你,你看不起女人!这年代还这麽大男人主义,你不知道现在女人可以顶起半边天了吗?哼,小看女人,你在女人手上吃的亏还少吗?」她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

    华知礼有几分狼狈,挥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跟你吵!秦老弟,你不是说有手抄本?我们上书房慢慢聊,不跟这娘儿一般见识!」

    秦牧慢吞吞站起来,和老教授的妻子告辞。

    她对着自己的丈夫哼了一声,然後眼馋着秦牧怀中的小兔子,用商量的口气问道:「能……让我抱抱吗?」

    小灰动动嘴巴,开始啃着秦牧的衣服。

    「牠饿了,我带牠去吃点东西。」她立即拍板决定,迫不及待地从秦牧的怀中抱小兔子抱了出来。

    秦牧看了那只蠢兔子一眼,便跟拖着行李老教授进了书房。

    一关上门,老教授便搓着手,很是着急地说︰「不知手抄本有没有带来?能让我过一过目吗?」

    秦牧打开了行李箱,内里郑重地放着一个大木盒,看到秦牧的态度,老教授也不禁谨慎起来,严肃地接过木盒,手微微地发抖,几乎是以一个膜拜的态度打开木盒。

    盒内装着几本线装书,嗅着笔墨的气息,似乎是刚抄下来不久的。

    老教授立刻拿起一本书打开。

    内里满满的小篆赫然跃於他的眼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