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可对不起妹妹了,事关龙裔,本宫也不敢殉私,只怕待会儿,要得罪妹妹了。”

    我从头至尾,不曾为自己分辨过,此时,唯有浅浅一笑,道,“但凭娘娘作主。”

    她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銮轿,轿上的薄纱丝锦的帘子落下时,她在轿内冷声道,“去浅梨殿。”

    丽贵人在一边笑得娇媚刻薄,“我的娴主子,请吧。”

    我紧抿着唇,强忍着上去啐她一口的冲动,硬生生拧转了身子,看着身边围上来的几位太监,也不说什么,只跟在瑾贵妃銮轿的后面,上了我自己的轿子,往浅梨殿去了。

    我知道她们是要去搜查那所谓的罪证,找那个放在内殿多宝格上的碧玉瓶,自从那日我病了一场,英宏对我格外恩宠,赏赐给我的古玩珍宝,多不胜数,对这些,我向来都是不太上心的,由着蒋秀收了,而丽贵人所说的什么碧玉瓶子,因着有好几个,我更是没有在意过。

    只再没想到,竟然被人下了这样的手脚,是了,丽贵人,她必定是恨我至深的,她之前虽位分不高,在静延宫里却也是一树独大的,瑛答应见了她,从来都不敢有个大气儿,如今却生生被压在了我的下面,更有不久前因我被罚半年俸禄……

    我一心只想着借众妃来分散英宏对自己的宠爱,却不想竟引狼入室,生生方便了她有机会在我的屋子里下了手脚。

    今日这番,如何不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呢?

    想到此,我深恨自己鲁莽。

    不过一会,就到了浅梨殿门口,尚未进去,就听见里面蒋秀的声音尖利清冷,“内殿里除了我们主子日常所用的物事,更有皇上的一些御用品也在这里,没有太后皇后的懿旨,奴婢斗胆,只能请李公公止步。”

    她的声音激昂有力,我竟然是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如此倔强坚定的时候。

    “你好大的胆子,咱家你也敢挡着,快闪开,”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尖细的嚷着,只听蒋秀‘哎哟’了一声,伴着物品倒地的声音,似是被人推倒在地。

    轿子直接进了院里,方停落了下来,一个叫云琴的上前掀开了轿帘,搀出了瑾贵妃,我一出轿,就听边上的耳房里,小福子急急的叫着,“主子,主子……

    边上一个精瘦的太监,抬手一巴掌,“狗东西,眼瞎了么,贵妃娘娘在这里,由得你大呼小叫。”

    我也不看他们,只跟着瑾贵妃进了屋子,内殿门口的水晶帘子已经被挂了起来,旁边的花架子斜斜的倒在一边,上面摆着的那盆开得正喜欢的火红色晚石榴此时枝末横飞的躺在地上,艳艳的花朵儿和着泥,另有一番残红。

    蒋秀头发散乱着,纱群上沾满了花盆里的泥,捂着脸儿倒在地上,狼狈万分,见我们进来,忙趴在地上,给瑾贵妃见礼请安。

    边上站着的,正是瑾贵妃宫里的领事大太监李德。